“这些只是在文人墨客里小有名气,验明正身的,还有许多肚子里没有墨水,却想挑战你的,被奴家安排的人,全部筛除掉了。”
花容姑娘将那些小有名气者的战书摆在他的面前。
秦小满定睛一看,顿时一喜。
经过百花楼的筛选后,下战书的人,连名带姓和籍贯,以及他们想要挑战的内容,全部登记在纸上。
只等他最后复选和谁来比。
“奴家见秦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便自作主张这样安排,还望秦公子不要怪罪。”
筛除掉想来捡漏的粗鲁之人。
是花容姑娘自己的主意。
虽说她相信秦公子和那些连诗句都作不通顺的人相比,必定通杀。
但,她不愿意见秦公子拉低了身份,消耗不必要的精力。
“花容姑娘,我不但不想怪罪你,我还要谢谢你,你这么做,省了我不少事。”
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
开了局,别人押注的也少。
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再加上,战书上连擅长和比试的事项写得一清二楚,他都不必再请谢二哥这个天府通,花费时间去外面打探底细了。
“如今押注的有多少?”
秦小满问。
“我来之时,已有八百七十二人。”
花容姑娘不假思索地回答。
呃……
秦小满有些尴尬地再问:“他们押了多少钱?”
押注的有多少人他不在意。
反正也没几个认识的,关他啥事。
他在意的是,这些人押了多少赌注。
“押挑战秦公子者赢的,有二十七万六千八百五十两。”
“押秦公子赢的,有三十万九千二百三十五两。”
啥?
秦小满再次感到了意外。
“为何?”
他下午才派川朴追上老爹去拿些零花钱来。
还没来得及下注。
怎么押他赢的更多?
“秦公子莫不是认为,当初在城楼迎接你的,除了奴家以外,剩下的都是敌视你的人?”
若是敌视,大可不必久候。
只有真的仰慕,才会心甘情愿地等上许久,还毫无怨言。
“我懂了,花容姑娘你的意思是,消息刚传出去半日,大部分来下注的,还是对我的信服的那批人。”
如今比试日期临近。
客来客往,各种消息层出不穷。
想要让百花楼开设赌局的消息传遍天府城,人尽皆知。
只用半日时光,确实困难。
“我还打算等川朴回来,给自己押个几万两的赌注,小玩一把。”
秦小满苦笑着嘀咕。
“如今押我的人这么多,我再火上浇油,鸨母估计快坚持不住了。”
庄家是通杀,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鸨母去府衙立完档,二话不说掏出六万两,买了他赢。
再加上花容姑娘的那些钱……咦?这么一算,好像赔率能够持平。
“秦公子不必忧心,鸨母那边奴家已安抚得当。”
花容姑娘拿起一张纸,递给他。
“秦公子只管挑选你想与其比试的人即可。”
这一张战书的主人,是天府书院的甲等生。
名字刚才下面还在喊,叫胡德适。
“胡德适,十四岁便是秀才,连续在天府获得五年的甲等先,擅长辩论,欲与我一论高低……”
秦小满光看纸上的字,便知道此人来头不小。
肚子里绝对有干货。
“公子,此人乃十大才子补位人选,下月秋考必能中举。”
谢良夜在旁出声提醒。
中了举明年便能参加春闱考试,成绩如此优异,少说也是一位进士。
假如发挥失常。
要是赢下他这个剑南道第一大才子,入了京也会被许多权贵世家高看一眼。
落榜后也会有人替这位举人老爷捐官,当作投资。
“辩论啊……他写过像知章先生一样闻名遐迩的论述文章吗?”
“秦公子拿一介书生与知章先生比,未免高看他了。”
谢良夜的反应,证明了胡德适的知名度,还仅限于天府书院之中。
秦小满心里有了底,将这张纸递给花容姑娘。
“秦公子要接下这张战书?”
“我刚才听下面的人押了他至少两万两,不赚白不赚。”
秦小满狡黠一笑,接着看下一张。
比对对子?
可以。
比算数题?
算数在各大学府都属于杂科。
能想到这么冷门的挑战,董家还真是下了功夫。
这是知道他曾在醉花楼利用倍数递增赢了银子,想让他吐出来。
算上!
又找了一些押注多、不费精力的比试。
其中甚至还有人不服气地想比诗……成全他。
秦小满最终,挑选了二十六张战书。
“今日先这些,明日等消息传遍,我再挑人。”
秦小满干完正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满眼期待地盯着花容姑娘。
“战书看完了,今晚的菜单花容姑娘带来了吗?”
天府美食,享誉天下。
白得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奴家早有准备,还请公子在此等候。”
花容姑娘卖了个关子。
她走到门口,回眸一笑百媚生。
秦小满一下子期待起来。
目送花容姑娘离开。
门还没关,一道黑影闪身而入。
川朴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怎样?”
秦小满倒了杯茶,先让川朴润润口。
谁知川朴一脸古怪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到桌子上。
嘴里嘀咕着什么他也听不清。
但嘴形十分熟悉——败家。
怎么?川朴这是担心他赌输了败家吗?
秦小满心想着,抄起桌上的银票看了一眼,心中一震。
我去!
“我爹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吗?”
这也太败家了!
他真的只是想小玩一把,有些参与感而已啊。
“这么多钱押进去,搏一把想分这笔钱的人一定更多了。”
秦小满感受到了父爱如山般的压力。
……
董家,凉亭里。
董继泽正听着特邀的胡德适外室,演奏琴曲。
看到对方趁着曲调浓情蜜意时,抛来一个媚眼,他心中骄傲不已。
比起穷酸书生,这些美人还是更爱银子。
“等本少爷赢下这一场,对着秦小满大献殷勤的花容姑娘,必定成为我掌中的玩物。”
话音刚落。
董庆满脸喜色地疾步而来。
“继泽哥,你猜的不错,追捧秦小满的人多不胜数,押他赢的数额,已经累积到三十五万两了!”
真快。
真多。
董继泽听到这个数字,眼冒绿光。
弹琴的女人,琴音也是微颤。
“继泽哥,输给我们的赢子有了,我们押多少?”
董庆兴奋地直搓手。
他的零花钱没有多少,方才父亲拿出三万两,可那是全家赢的。
他打算向继泽哥借几万两,赢了钱以后,无论是逛花楼还是买姑娘,手里有钱也不必看父亲的脸色。
“不是我们,是我。”
董继泽伸出一根手指。
父亲将剑南道全部银财管理权都交给了他。
其中北境冬服交接,还给了他一大笔预付款。
他现在手里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十万两?”
董庆试探着问,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之色。
才十万两?
就这还是嫡系子弟?
家主最疼爱的小公子?
“十万两?董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董继泽了,押秦小满赢的人会越来越多,我这次,少说也要赢个大头。”
说着。
董继泽抖落着石桌上盖着“剑南道总管事”印章的库银支出账目,让董庆看清楚。
董庆看到上面的数额,呼吸一窒。
“一百、一百万两?!”
“继泽哥,你拿这么多钱去押注,家主知道吗?”
一百万两一场豪赌。
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董家嫡系,有这样的大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