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告别长安

“这九尾妖狐究竟有何神通,怎么书上就写了个极难应付?”随风看着不禁有些好笑,这著书之人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

可是方先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轻叹了一声,“这九尾妖狐实在是不可小觑,别的不说,寻常狐狸成精都会些魅惑变化之术。而这九尾妖狐的魅惑之术更是无与伦比的强绝,不说肉眼凡胎,便是许多修行之士的神通未必都能识破它。再者,其大成之后,全身皮毛浑若天成,就连道法中最为刚猛的雷法都不能奈何得了它,更无论其他法术了。是以若是真的遇上,除了凭借比它更为强劲的道行压过它,不然其他丝毫办法也无。”

可是想要压过它的千年道行,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九尾妖狐究竟可怕在何处?”随风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先前听道长所说,其既不吸人精元,也不荼害百姓,为何却说其又是一个苏妲己呢?”

随风见到方先子满是无奈地表情,猛地惊呼了一声,道:“莫非道长的意思是……当今陛下?”

方先子这才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猜的一点也没有错,你自己看看这页的边角。”

随风顺着他的话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在他正在看的这页的右下角,有着一行这样的蝇头小字:九尾妖狐,性行温驯纯良,绝少与人为敌。极爱真龙之气,凡此妖物现世,必是在九龙交汇的真龙衍生之所。而伴天命而生的天之骄子更是其所爱,常常扮作娇美女子或是附于凡间女子身上,与此类人物接近,从而窃取其真龙之气。龙气、天子无一不关乎华夏气运,一旦被此妖物所操纵,其祸远甚于天降之灾。

“怎么,如今你知晓这九尾妖狐的危害了?”方先子还是从前那样清冷冷的声音,眼神也是似水般平淡。

随风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据封神传中记载当年殷商盛世。便是坏在了妖狐妲己手中。而如今。玄宗皇帝在位已数十载,天宝年间更是专宠贵妃杨玉环,比起从起的勤政来,不知退步了多少。时至今日,暗中已有重重隐忧,若是再有这妖狐为乱,吸取当今大唐气运。恐怕这大好的盛世真要毁了。

“那道长,就真的只能坐视其肆意妄为,什么都做不了吗?”。随风却是有些急了,他好不容易解决了扬州刘家和之前的英雄大会两重风波。难道真的终究还是一番徒劳吗?他却是不甘心如此,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支持梁偷儿去盗周家的玄光宝镜了,可是想想。梁偷儿也是一番好意,当晚若不是去周家探查了一番,或许后面发生的英雄大会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感受着融于体内的玄光宝镜,随风心头又是一阵的黯然。

方先子轻轻收回了随风手中的古书,抬头仰天,似乎那里有着答案一样。片刻过后,才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一点你却是不用担心。这大唐百年基业。却是不会这么消亡的。到了该有人出现的关头,自然是会有人出现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随风自然听的也是一头雾水。暗道:听这道士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又算出了什么天机?若是真的出现危机,届时出现又会是谁呢?突然随风心念一动,他在说的是他的师父何为道吗?或者是梁偷儿那个从未谋面的师父?随风盘算了一下,此刻他能想到的高人,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了。也许还要算上那个分别不久,狂放不羁且嗜酒如命的诗仙李白。

随风点点头,不经意间又看了看天色,冬季的夜色本就来得较早,刚才方先子取书又耽搁了许久,是以他们这么一番交谈,这天色已然有些灰暗了。随风想了想,他们交谈地也算久了,当即便想跟方先子辞行了。

方先子似乎一眼看出了随风的想法,伸手一把拦住了他道:“你走之前,贫道还有一句良言送上。”

随风一愣,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这道士怎么总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不过接着兴趣又转移到了他所说的良言上了,“道长所说必是对于随风极为关键,道长只管赐教便是。”

方先子顿了顿,才道:“先前师尊走前曾卜过一卦,我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告知于你,也许对你日后行程有些作用。卦辞是什么师尊并未与我说我也是不知,不过卦象的内容我却是知晓一些。你若是想要寻关于同一的线索,记住‘西山天下’这四个字便是。不过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却还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随风一时哪里能猜得透这其中的意思?不过他也知晓方先子既然特意如此说,定然不会毫无作用。当即便仔仔细细地记在了心中,这才道:“如此,却是多谢道长指点了。”

方先子微微闭上了双目,不再言语了。随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向着玄都观大门去了。

待到随风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之后,方先子这才睁开了眼睛,幽幽地似是有一阵叹息传来,“我告诉你这些,对你也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福还好些,若是惹出祸事来,又叫我何颜再面对亦风道兄?”他刚叹出声,便淹没在了呼啸而来的北风中,一丝一毫也未曾传出去。

随风从玄都观中走出时,可谓是重重心事了。西山天下?这四个字究是何含义?到底是指的人、事还是物呢?若是这九尾妖狐当真如此厉害,那周家的先人此前又是如何将其剿灭,以玄光镜封在了木盒中的呢?若是知晓了其术法,是不是可以如法炮制再次将九尾妖狐封印起来呢?这些问题随风却是一个也回答不了,他仔细想了想,这长安城虽大,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突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吵杂的喧闹声。回过头来,是一大队身着锦衣浩浩****的人马。队伍正中,是一座八人抬的大轿,珠帘半卷却是看不出其中坐了什么人。轿前两人端坐于马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粗鲁而生硬地挥退着边上围观的人群。

随风眉头一皱,不过他却并没有在人群中出风头的癖好。默默地和周边的行人一道退至了一边,这群人便浩浩****地从随风身前走了过去。道两旁风沙飘扬,高高的大轿在众人的目光中远去了。随风看了一眼,这方向却是通往西北方太极宫的。难道这些人是进宫面圣去了?

他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听周边的一个似是知道内情的老者叹了一声道:“看这样子这安禄山又在外打了胜仗回宫领赏来了,不过这安大人的气焰却是越来越盛了。”

旁边一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如今圣上宠幸外族武将,要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偏听偏信,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了这话,随风的眉头却是拧得更紧了。刚才进宫之人就是那个慕容世家最大的暗棋安禄山吗?心中却是有些遗憾,若是能够早知片刻,也许就能趁机出手将其诛杀在此,彻底绝了慕容世家的念想。

突然随风眉头一挑,这群人向着西方去了?西方,难道那四个字“西山天下”中的西山并非是山名而是指的西方的某座山峰?

西方的山峰?随风这么一个念头迸出,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而在长安以西的名山却也是不少。除了大名鼎鼎从古至今为无数人朝拜的昆仑山外,还有天山、祁连山、阴山等诸多山脉。而每道山脉之中,又往往有数座山峰。这西山究竟又是指的哪一座呢?还有这天下又是何意呢?

随风一想到西域群山,很自然地便想到了在天山脚下开创了一个门派的凌云霄。想到他,嘴角不禁就弯了起来,不如趁此机会去拜访一下凌大哥,参观一下他的无尘派?

凌云霄门派既在西域群山之中,说不定他便知道些特殊的消息。想到凌云霄,有个人悄无声息地就浮现在了他脑海,一席素色的长衫,语调婉婉,身子袅娜,当初在洛水边匆匆一别,至今算起来却已然有数年未见了。

“也不知这么久不见,月夕姑娘变成什么样了。”随风低声念叨了一声,又满是深情地看了长安城一眼。此地繁花似锦,他自幼便很是向往。却不料刚来不久,却又要离开了。只是这城中,他这两天也都逛了个大概,却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匆匆出了靠的最近的东城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掐起剑诀,纵身一跃,御剑向着西北方去了。

此刻,他站在万里高空,头顶便是丝丝缕缕的白云。低头看,整个长安城都在脚下。长安纵横足有十余里,可谓是千古之最,即便如此在随风一席千里的御剑之法下,不过片刻,随风便从长安的东郊到了西郊了。

随风自己心中也很是清楚,再往前便离开了繁华之地,就到了人烟稀少的荒凉地带了。

随风此刻立足高空,所见所感与平时大相径庭。许多平日里绝不会注意到的事物此刻一下变得无所遁形。他刚才路过安庆、太极两宫之时甚至看到了当今圣上的诸多皇子在后院之中与嫔妃嬉戏打闹的景象。

不过随风却不是好事之人,不过匆匆瞥了一眼罢了。

“咦?”随风突然剑诀一引,停住了飞剑前行的势头。就看见底下的树丛中足足十余人聚集在了一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