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刹那之间,这个世界里那些有着伟大称号的神祇,他们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然而他们只看了一眼,意识一触,整个人便开始被莫名的玄光切开。
有些伟大的存在还在与座下座神讲法,目光却突然投向了远方,然后他的目光像是惊扰了什么东西一样,那东西顺着他的目光而来。
他的身上涌起强烈的神光,在场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但是那神光很快就散去,他们看到那不可直视的伟大存在居然被破开成了两半。
像是有无形利刃将他从中破开。
陈小梅看着高台上坐着的福德真君身上的神光在泯灭,心中震惊万分。
她已经惊呆了,不知道如何自处,只能抬头,看到了那从地上发起的玄光冲上了天际。
而天空,在这玄光之下,像是被破开了。
露出了天外的黑暗。
这一刻,黑暗如大水一样的侵入这一界之中,仿如世界的末日。
楼近辰这一剑之下,他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这一剑的喷发,倾尽了他所有。
那种感觉,如魂都要飞了一样,然而又有一股力量将他的神魂束住。
他在感受分割一个世界的感觉,这种玄妙无法言述,他看到世界像是一张脸,像是一个人,也像是一团云,又像是一座山,一条河,不断的变化着,他极尽可能的追逐、探索。
最后,他看到那一切的似幻非幻的景象之下,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电器元件。
他的念头一动,剑光便已经飘过了那一堆组合在一起的元件。
元件碎散,每一个元件都化为一个人,只一刹那之间,亿万元件成了亿万个人。
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画,画中那些熟悉的面孔清晰呈现,他们像流水一样,有着自己以前‘地球’的亲人面孔,也有着烟岚界之中那些有着缘分的人。
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他知道,这是‘上苍’在威胁自己。
那些人之中,有熟悉的,也有不认识的无辜之人。
有在田间劳作的人,也有在山间修道之人。
但是这一切都像是影视画面一样,像是石上流淌的泉水。
剑光飘纵,划过那画卷。
他仿佛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原本生动的脸,在这一刹那出现了惊愕,他们像是惊愕,像是恐慌,像是不可思议,像是被最爱的人伤害了。
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了楼近辰的心头。
似要将他扯碎,要将他侵蚀,他整个人像是一块布落入了染缸之中。
这一刻,发剑便无法收剑,不能够有半点的停止和迟疑,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幻象,即使不是幻象,这一剑也不得不发出去。
一念维系,划过虚无,他觉得自己的剑像是斩过了什么,又像是没有。
他觉得自己这一剑不光是自己的剑,其中似乎还蕴含了道主的对于‘玄光分天色’的领悟,合为一体。
楼近辰这一剑劈开了天空,他低头,看到了这个世界在崩塌,看到了陈小梅那惊悸愕然的眼神,看到了陈小勇那悍勇之后的恐惧。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那些曾经伟大的存在,都在发狂,在疯癫。
俱往矣!
楼近辰不知为何在这一个时候想到了这一句话。
然后从冥冥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人。
这个人是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虚影,像是亘古存在,笼罩于亿万众生的头上,又像是一直存在于众生的心中。
而在这个虚影之中,有东西填入其中。
那是一双血色,诡异的眼睛,放射着血色的奇光。
又有一对手臂,填入虚影之中,楼近辰记得,那是曾经抓过自己的手。
再接着,又有一双腿填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看到很多扭曲的线条出现在那个巨大的影子里,似乎要将这一个个断开的身体连在一起。
又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五脏,填入了那巨影之中。
楼近辰看着这个正在塑形的人,想要出剑,却发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而且,他发现自己必须找一个地方去修养生息,刚刚那几剑,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也在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遥远的深暗之中,有一抹月光出现。
月光洒开一片,其中有一只巨大的红色触手出手,要探入那月光深处。
“月溪影,你不在明月剑宗好好躲着,竟敢反天,找死!”
这声音尖细,仿佛穿透了星宇。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粒如米粒大小的金红光华出现,红光化为耀眼的太阳。
但是很快一片浓重的黑暗,像是一张巨口一样的,要将那一轮太阳吞没。
不知为何,楼近辰看到那一轮太阳便想到了太阳神宫。
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再在这里等了,他认为自己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他心中有一个地方,朝着心中那冥冥之中一丝感应而去,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到安心的地方,是开始,也将是归宿。
他觉得,即使是自己要死,也要死在那里。
黑暗在洞穿了千层,他却觉得像是在原地。
他看到了到处都是光华涌动,到处在结阵撕杀,也有单打独斗,远则似萤光闪光,近则是海啸汹涌。
还有些则是一整个门派弟子结阵,与一些怪物撕杀。
那些怪物像是凭空而生。
楼近辰想要遁走,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即使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洞穿了这一片幽暗,可是这幽暗却像是无边无限,没有所谓的方位与空间。
他看到有银桂树参天,浮现于黑暗,一片银华,照耀一片天空,却有不知从哪里来的虫子扑向那银桂树。
那株银桂树,楼近辰一眼便已经认出,那是素月宫的桂天君,在那些叶下,出现了一个个半蛇半人的蛇人。
这些蛇人是楼近辰见过的,素月宫中的月怜云便是这般的样子。
只是这些蛇人气息浓烈,比之月怜云还要强上许多。
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在这个世界之中,隔绝其中,外界的斗争已经进了入白热化,反天的人与‘上苍’一边的人,或许已经战了许多年了。
但是此时此刻,肯定是最关键的时候,因为楼近辰破界而出,算是道主与他合力,对‘上苍’进行了一次重伤。
而那‘上苍’似乎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将自己化形出来。
他将身体的器官,用不同的方式化生。
而楼近辰熟悉的就是对方那一双‘诡眼’,想必其他的器官亦是如此,成长必定有着一番诡异的事件,不知多少城主陨落才成就这些器官。
他发现自己无法脱离这里之时,突然看到虚空里,有一道白光出现,那白光越来越大,看清了。
那是一个白色人影,是一个巨大的法相。
其人额头一道弯月,化为一道银色刀光朝着那‘上苍’凝结的人体斩下。
只见那‘上苍’凝结的人体,抬起了手,手大遮天,将那月华刀光挡住了。
然而那月华刀光却只是前奏,那巨大的白色人影手挥出,一柄巨大的如意打下。
这一刻,楼近辰只觉得如意过处,虚空一片纯净,一切的法都似在消散。
‘上苍’的一对诡眼抬起,绽放着奇光,注视着那如意。
只见如意上面竟是浮现了一层红灰之色,像是被污染了一样,然而那如意震动,将那一层红灰之色震落,依然朝着‘人形’打了下来。
如意巨大,如泰山压顶。
‘上苍人形’已经抬起了他的一只手,那手可遮天,瞬间挡住了如意。
然而如意上的法光,顺着那巨大的手掌蔓延而下。
这一刻,整个‘人形’身上的那种玄妙的道蕴都似弱了几分。
突然,深暗里有一道光卷了出来。
那光像是画一样展开,却是一张阴阳图,展开的一刹那,便已经将那拼装着的人体器官都卷入其中。
楼近辰确定那是道主出手了。
整片虚空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涟漪阵阵。
他仿佛看到了那一个诡异的‘上苍’人形在左冲右突。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片宏大的声音。
那宏大的声音像是在祭祀,像是在呼唤,像是在恳求,但是听到最后,那声音则像是一种愤怒的反抗,像是铁与火的喝令。
他终于听清楚了那声音喊的是什么。
“苍天已死!苍天已死,苍天已死……”
“苍天已死,苍天已死……”
“苍天已死!……”
“……”
这宏大的声音,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独特的力量在这片黑暗之中涌动。
这是一场仪式,是一场盛大的祭典。
不知为何,楼近辰想到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然而,人定又胜天。”
楼近辰感受到了那困住自己的力量减弱,奋力一刺,瞬间刺破了黑暗,思感之中,星光隐现,感受到了星宇之中星辰的力量。
他想着感受到‘天’将变,而自己这个状态,必须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休养生息。
他的剑洞穿虚空,朝着心中想着那个地方而去。
……
烟岚界之中依旧晦暗,天上的太阳并没有灭去,但是依然不够明亮,不过,界内处处都有火光照耀一片天空。
五脏庙之中,同样有火光冲天,庇护着一方,突然,最中心处火灵观里的燕川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如火烟一样虚化,出现在了观庙的屋顶上,他抬头看看天。
只见天外,一道白光朝着界内落了下来。
燕川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像是有人在呼唤自己。
那白光初时只是一点,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一道灿烂耀眼的‘慧星’光辉。
那是一片散开,拖着银色尾光的‘剑光’。
燕川第一个念头是就是——楼近辰。
楼近辰离开之时,他就想过,有一天楼近辰会回来,要么是名满星宇,要么是重伤而归。
而现在,他心中的预感应验了,凭楼近辰的修行,不可能会有这样松散的剑光,他的剑遁凝炼成丝,不会这般的光华外泄。
这是凝不住剑意了。
燕川不爱去星空里浪**,他与楼近辰完全相反,可能是年轻的时候,需要四处求法,人在外行走,吃多了人离乡贱的苦,心里满是乡愁,所以他回到了家乡,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而这些年来,烟岚界之中,各种势力发展迅速,各自占据一方,但是没有谁会来这五脏观周围,大家都默认了这是他的地方。
这其中有燕川自身修为高深莫测的原因,也有楼近辰在星宇之中慢慢得名的因素。
此时,不仅是燕川在看,界内其他的人也被惊动了,于是,一个个出现在山巅或者是高处看着,都做好了准备避开。
因为大家都感受到那外泄的滂湃剑意。
并且,有着那凛冽的剑破虚空的声音。
甚至有人感觉,烟岚界都要被这一剑给劈开了。
五脏观里的人,发现这一道灿烂剑光似乎是朝着五脏观而来,一个个惊呼四散而逃。
燕川当然不会逃,他知道,楼近辰不可能伤害自己。
剑吟声之中,他的眼中,一片灿烂光华。
只觉得,若是这一剑真的朝自己而来,自己根本就无法抵挡。
然而,即使是如此,他也明白,这是楼近辰受了重伤而归。
“铮!”
那剑光落入了院中,扎入地底。
燕川终于看清楚了,这一团剑光是真的剑光,却又不是纯粹的虚,而是虚实兼具。
而现在,他这一片剑光,像是束不住了,前端紧束,后端散开,像是一片光花,像是一株茂盛的花树,根在下是紧束着,上面却如散开的花朵。
“观主,紧守山门,天色将变!”楼近辰的声音传来之后,便没有了消息。
燕川心中一紧,他不会怀疑楼近辰的话。
于是立即召集观中弟子,让大家不要轻易离开,正当大家惊疑于楼近辰这般的传奇人物都从星空里重伤而回时,有灵觉敏锐的人开始感觉到‘天象’的变化。
先似起了涟漪,他们的灵觉思感之中,像是吹进了风。
风是幽幽的冷风,让人浑身打颤。
这不是真正的冷,而是大家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危险感。
这种变化来的极快,像是一晚上就从秋天变成了凛冽的寒冬,寒风乍起,雪花飘飘,天上阴云密布。
“天变了。”这是一些人心中的想法,然而此时燕川早已经招集了门人,紧守山门。
他抬头看天空,突然一声咔嚓声响,天像是开裂了一样。
然而大家的头也开始痛了起来,紧接着,耳中听到了风声。
不,那不是风声,是未知的低语与呼唤,大家身上的神魂似在异化,在苏醒,它们反过来吞食血肉,孕育着新的生命。
但是更多的则是直接死去,倒在地上,腐烂在大地之中。
整个烟岚界如此,其他的星体亦如此。
大多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有知晓的,则是明白这是‘苍天’出事了。
很快,还活着的人都知道天亡了。
天空越来越暗,像是一股黑暗将这个星体吞食了一样。
燕川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进入了幽妄之中。
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这个感觉像是他听过的描述。
真实被虚妄吞噬了吗?
五脏观里的法光被压制了,而无边的黑暗,让所有的人都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五脏观就是毗邻群鱼山,突然,有一天,有一个身着灰白斗篷的女子,手里托着一尊玉白神像,自群山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眉眼之间有着哀伤,却也同样的有着坚强。
她手上玉白神像散发着神光,驱散一片黑暗。
她出了山,看到了一道冲天的光华。
这一道光落回烟岚界中之时,她便已经看到了,但是她并没有立即过来,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是她怕楼近辰是出了事的,所以不敢来看,另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若是无事,楼近辰也会过来找她。
然而她还没有等到人,天却已经变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而她身边那些刺猬精们,一个个要么疯了,要么死了。
曾经的亲人、族人,竟是再无一个可与她交流。
她只能够是朝这五脏观而来。
黑暗之中,她托着手中的这一尊楼近辰留下的白玉神像,驱散一方黑暗,找到了五脏观。
燕川当然不会拒绝她,让她进来,她看到那一道扎在院子里的剑光,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楼近辰就在这里。
她托着手中的白玉神像,一步步的靠近,这白玉神像是楼近辰离开这一界之时留给白小刺的,里面有着他的一缕神念。
此时一靠近,那上面的光华更盛了。
白小刺不再动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凌厉的剑意,似要将一切都割裂,而她手中托着的白玉神像却飘飞而起,落入了那一片剑光之中,被剑光包裹着,在其中飘浮着。
白小刺这一刻心中却是高兴的,因为她知道,楼近辰至少没有进入那绝对的沉睡之中。
她也没有再离开,只在这一片剑光之下守着。
天在破碎。
整个世界都似在动摇,在震**,甚至大家觉得,这个烟岚界都会碎散。
五脏观之中也有人死,死的突然,也有人突然便已经异变成了怪物,然后被其他的人联手杀死。
好在这里有燕川坐镇,有异变成难缠的怪物时,燕川出手都能够烧死。
这里人慢慢的都老死了,只有少部分境界高的还活着。
燕川看着天空,他的住处,都已经在这一片黑暗潮汐之中散了。
他试图看清楚这个世界。
但是他看不清楚。
那一片立在那里的剑光,此时已经凝实了许多,不再是飘渺的剑光,而是凝成了一株剑树。
五行精金之气在剑光里汇聚,结成枝丫,有些地方像是叶子,有些地方像是花,像果实,似是而非,盘结在一起。
白小刺就坐在那剑树之下,其身宝光与剑光竟是完美的融为一体,静静的观想。
又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深处,有潮汐大浪涌来,烟岚界在这无形的暗浪之中不断的碎散,最终,只留下最原本的那一座火灵观。
弟子们都死了。
即使是有剑树的光的庇护,也依然无法生存下来。
燕川坐在房间里,耳中,仿佛听到有古老的声音说道:“上苍,终于死了,天地重归混沌。”
……
在这一片混沌之中,黑暗不再那么的深邃,像是雾一样。
若是有一双看透一切黑暗的眼睛,会看到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会有点点的光团。
而这些光团里,便有生命存在。
混沌分开天地之时,这些存在的生命,便是先天生命。
……
在这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有个缺了一角的月亮悬于黑暗中。
薛宝儿躺在那已经被打破了半边的素月宫之中,她的身上一片血色,齐腰处被利刃断去,鲜血流了一地。
她努力的收束鲜血与意志。
素月宫被袭击,她们拼死抵挡,这才杀尽敌人。
看着自己断去的下半身,她闭上眼睛,开始施展素月宫的蛇身玄变之法。
她下半身的鲜血开始止住了,并慢慢的长出一条蛇尾来。
她从宝囊里倒出一把疗伤的丹药塞入嘴里,又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才开始打量起周围来,不由的悲从心中起,因为自己的师父怜云就死在自己旁边。
她记得,有一道法光是冲自己而来的,但是怜云师父却挡下了。
怜云说,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说过保你,要死也是我先死。
薛宝儿想哭,她想去找楼近辰,但是在这一片震**的黑暗中,她知道自己失了方位,她确定自己已经丢失在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
虎头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而虎君身上的毛脱落了很多,有些地方在流血,有些地方都是焦黑的,祂趴在那废墟之中,只有起伏的肚子才能够看出祂还活着。
祂本不想参与道主与上苍的争斗的,但是最后没有忍住。
于是,祂受到强烈的围攻。
……
一个名叫隗林的人,机缘之下,遁入了一个瓶子里,那个瓶子不知道在这世间飘浮了多少年。
他发现,那里面居然又有着一方天地。
……
玄天宗亦不可避免的参与了这一场战斗,而且他们是自己内部先乱起来的,在宗门里突然开始了撕杀,最终,在天变之时,再也没有人可以抵挡那‘天碎’的波动。
……
孔笙坐在一座山上,她周身散发着五彩的毫光,她的血脉深处,像是有东西在觉醒,她的脸上开始长出毛来,她的身体在不可遏止的变化,扭曲成了一只孔雀。
一个人突然从虚空里冲出来,身形巨大,法象天地,朝着那孔雀抓去,却见那孔雀的爪子一抬,身影一晃,变的更加的巨大,像是天地间的妖神,将那个人抓在了爪子之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施无邪。
……
国师王册与那一片无尽山,都在混沌之中发光,他庇护了一大批的人,如山中神仙。
……
涂元立在一座巨大的城楼上面,那城头有两个生了裂痕的大字“伏都”,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他的七宝如意都打崩得只剩下半截,披头散发,眉心流血,他的脚下,那一具跟随着他许多年的奢比尸已经碎裂,却仍然缓缓的爬了起来。
但是那伏都大帝的尸身横飘在那虚空,长百余丈,如一座山一样,已经确定死了。
他心中并没有多少的高兴,因为多年来寻找的弟子,依然没有找到。
其实是他早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心中那一口气不平,直到现在,助道主将上苍都打碎,告诉那些想要杀自己的人,天命不是不可违。
他眼中看到和感知到的这一切,他可以肯定,天一定是破了,上苍或许真的死了,道主或许也死了。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与伏都大帝争斗了。
他没有再走,便在这废墟的城头坐了下来,任由黑暗的潮汐冲刷着身体,他周身宝光如玉,一具僵尸立于身后。
茫茫黑暗,无边无际。
修行人的长生路上,伴随着遗憾!而孤独是永恒!
……
这一片混沌天地,等待着一个开天辟地分清浊的人。
【全书完】
完本感言这本书有惊喜,也有遗憾!
想着写三百万字,但是没办法写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按我这样的速度,三百万字得写三年,如果有**还好,没有**在这里硬写,那得憋死。
只能是抱歉了,希望下本书能够弥补过来。
说到底,还是犯了几个错误,下本绝不再犯。
开新书吧,我觉得新书会比这本还要好看。
依然仙侠。
【这本仙侠,我想写一本,有凡尘俗事,有采药炼剑,有出入青冥,隐遁仙山或红尘,有捉妖炼魔,有志怪神灵的仙侠故事。】
一直没有写一本让我自己满意的仙侠,希望这一本可以写完之后,我自己会说:这本我很满意,再无可写了。
本月二十二号,星期六,中午发!
——————我是指尖老婆,我打算给他写几个番外,把一些没有交代的交代一下,偏日常风,这书从头修到尾,剧情大致知道,不知道还可以当场问人。
呃,其实后面几章还没有修错别字(๑•̌.•̑๑)现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想不想看,要看哪些剧情,我整理好之后先尝试写一个,如果不想看,我就不写了,明天把这段话删掉。
番外:刺猬能有什么坏心思?(非指尖亲笔,谨慎订阅)
天空星光熠熠,洒落天地之间,却让天地间如起了雾一样。
一片林海,林海在夜晚的风里,如起伏的海浪。
白小刺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瞬间愣住了,她左右寻觅,却并未看到楼近辰所化的那株剑树。
但在这寻觅的过程中,她倒是辨认出这是哪里了,这是群鱼山,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
她在这里待了很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的熟悉。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她不是坐在剑树下打坐吗?为何突然置身于此处?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明情况的她先是谨慎的一动未动,良久,并未察觉到危机,她才决定从站着的石头上跳下去,结果却摔了个脸朝地。
“唉哟。”她忍不住叫了声,低头看向自己,然后又叫了声,她……她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站在地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些不对劲,所有的草木,都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了。
“小刺,你的遁地术练的怎么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从一处草丛里,走出两个两三岁孩童大小的人,说是人,其实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刺猬原形并未彻底的化去。
白小刺看到来人,眼眶发红,似想落泪:“三姨!”
白三刺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你的遁地术没有练好也没事,是你非说要用遁地术上山,直接钻到楼近辰的宫殿里去,然后吓他一吓的。”
听到白三刺的话,白小刺下意识朝着巨鲸山的方向看去。
巨鲸山中,一座崭新的宫殿伫立,吸引了各方修士前来听法,那座宫殿便叫京落宫,宫主是她心中最为记挂的那个人——楼近辰。
现在是京落宫刚刚建立之时?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这些未知的问题,她都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她想马上见到楼近辰,于是她朝着巨鲸山奔去。
白三刺和另外一位族人跟在她的身后,说道:“伱不用遁地术了吗?不吓他一吓了吗?”
听着三姨的话,久违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白小刺突然用手摸头,似乎头被撞破,有些疼了。
她想起以前她的确是用遁地术前去京落宫,然而在靠近京落宫时,那山土突然之间就变得极硬,让她的遁地术一点用都没有,还因为太快了,来不及刹住,于是一头撞在了上面。
然后嘛,没有吓到楼近辰,反而让她自己丢脸了。
想到这里,白小刺简直想捂脸。
月光洒落在整座群鱼山中,月光下,白小刺带着白三刺他们一路朝着京落宫而去。
白小刺跑的极快,似飞般,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楼近辰了,想要确认他的状态。
很快,她们抵达了京落宫。
原本寂静黑暗的巨鲸山,因为京落宫的存在,已经有了点点光华,荒芜里,只短短时间内便多了烟火之气。
白小刺出现在这里时,楼近辰正站在京落宫的广场,眺望着山中的点点灯火。
看到楼近辰的那一刹那,白小刺突兀的站住,身后的白三刺避之不及,撞了上去。
于是哎哟之声响起。
楼近辰朝这边看过来,却是看到一个小人儿站在那平台之下揉着自己的头。
这是一个穿着一件满是刺一样衣服的婴孩。婴孩很小,只有成年人合起来的手掌那么长。
不过这个婴孩的身上穿的却非常好,身上的衣服在月光里泛着灵光,脖子上面戴着一个项圈,两只手上也各有一个银色手镯,腰上有皮带,皮带上还别着一把小小的剑。
脚上穿着一双未知的皮做成的小靴子,披着有刺的披风。
在婴孩的身边,也还有两个两三岁孩童大小的人。只是她们并未完全化形,保留了不少刺猬的原形。
“白小刺,是你吗?”楼近辰有些惊喜的问道。
“当然是我,楼近辰……”突然间喉咙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说不出任何声音来,白小刺立即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能够说出口。
她谨慎的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说道:“楼近辰,你建了这么大的房子也不跟我说,我不要再回去住山洞了,我要在你这里住!”
这句话,是她之前说过的,现在再说,也能够顺利的说出口来。
楼近辰果然如她记忆中那般笑着说道:“可以啊,不过,我宫殿里面还很空旷,连吃的都没有。”
白小刺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高兴的说道:“那你以后和我一起种果树吧,这样以后山中就有果子吃了!”
她记忆中并非这样说的,当时是她和族人开始给巨鲸山种地,到处栽种一些果树,想要把这里装扮的更好。
而楼近辰则更多的是在悟道,讲法。
只是现在,白小刺不想自己一个人干这些活,她想拉着楼近辰一起干。
刺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不过是想和楼近辰相处的更多一些而已。
根据她的了解,楼近辰态度随和,很多事情,你只要提要求了,他大多时候是会答应的。
比如现在,楼近辰就颇为无奈的答应和白小刺一起种地了。
白三刺却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时候楼近辰的名声在这一带,那可是有一种神话的意味了。
因此她是万万不敢如白小刺这般同楼近辰说话的。
这时,楼近辰也注意到她了,同她点头示意,她慌得回礼。
从这天里,白小刺就住在京落宫了,她发现,只要她尝试想和楼近辰说出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会被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阻止,而只要是无关的,便就无事。
她开始拉着楼近辰在这巨鲸山中种地,从群鱼山其他的地方移栽一些灵草灵果过来。
巨鲸山上的树并不多,因为比较高,山体的上半部分多硬石硬土。草木稀少,并且因为寒冷,土石之上都似结霜了。
因此适合种植灵草的地方并不多,需要寻觅。
楼近辰痴迷修道,悟性极高,现在更是开宗立派般的人物,却在白小刺的要求下,开始跟着她一起种地,这种体验是极其新鲜的。
楼近辰并不排斥,看着白小刺做一些事情,他的心中竟是格外的宁静,这种宁静不是修行所能够达到的。
在他的配合下,白小刺名为种地,实则带着楼近辰在群鱼山中到处游玩。
这段时间里,薛宝儿还在京城未归,娄寄灵也只是偶尔过来听法,至于苗青青,早已未见其人了。
她和楼近辰的足迹踏遍了群鱼山,而巨鲸山也在他们的努力下,焕然一新了。
又到讲法的日子了,楼近辰在京落宫的广场上讲法,前来听法的则是江州城的修士们。
每当这个时候,白小刺就不会拉着楼近辰去做别的事,然而,变故突然间出现,只见一道剑光似从天外而来,朝着巨鲸山劈砍而下。
那剑光极为迅猛,势不可挡,所触及的一切,都在剑光中化为虚无。
天地都似被这一剑给刺破了。
这一幕,令白小刺胆战心惊起来,当年银河剑派的掌门纪青锋便是一剑毁了京落宫!
可此时清河界并未破界而来,这一剑又是谁使出的?
她看到天地在一寸寸的剥离,正在讲道的楼近辰也似定格,一动未动,紧接着是那些修士突然裂开,最后就是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之中。
在意识消散之前,她终于想起那道剑光是谁使出的了。
楼近辰!
在一片黑暗潮汐之中,剑树突然间迸射出一道剑光,剑光斩向虚无。
剑树下,白小刺坐在那儿,其身宝光与剑光竟是完美的融为一体,她本是在静静地观想,突然间脑中剧痛,睁开眼来。
她恰好看到那一道还未散去的剑光,剑光纵横而去,短暂的劈开了这一片黑暗潮汐,然后一个碎裂的声音响起,剑光便彻底的消失了。
剑光消失后,一颗浑圆的珠子朝着剑树的方向迸射而来,最终却被剑树散发出的剑光抵挡住。
白小刺看向那颗浑圆的珠子,珠子表面光滑,上面似有无数景象闪现,其中就有京落宫讲道的场景。
看到那熟悉的景象,白小刺突然悟了。
那是混沌中的蜃妖,捕获了白小刺的思感,拖她入蜃境,然后再吞噬掉她的精气神。
然而,剑树斩出的那一剑,令蜃妖无法抵挡,最终神魂俱灭,却留下了这颗蜃珠。
白小刺伸出手,蜃珠落在她的掌心。
她看向剑树,开口说道:“楼近辰,你还要休息多久?”
剑树并未回答,亘古不变般,似乎刚才那一剑都是白小刺的幻觉。
白小刺握着蜃珠,再次盘坐在剑树下,她说道:“不管你什么时候醒来,我会等到我生命的尽头。”
PS:本章作者——仙风盈袖说一下心路历程,第一次给别人写书,肯定不如自己的顺,所以找切入点纠结了一会,最终想到这个。
有些读者并未看到我之前说的话,所以认为骗点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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