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十八层地狱

三言木老不知所以,跟着大袀一路狂奔,大袀更不停留,一直到了长阴山鬼王地界才慢下脚步。三言木老这才问起出了何事,大袀就把事情略说了说,三言木老听了,吃惊不小,说道:“若魔道真的有所举动,图谋恐怕不小,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一会儿见到地府大力鬼王,还是找机会如实奉告的好。”

大袀也点头称是,说道:“不错,地府乃神人鬼轮回三界之一,若地府出了什么事,人界仙界也难独善。”

两人很快见到长阴山鬼王,大袀就说了诛灭了啼溟间鬼王的事,最后把魔道入世的事也说了,奉劝长阴山鬼王以后行事务必小心。

等了一会儿,本来前去帮忙的幻面将军才折返回来,大袀几人就又前往阴曹地府,去见大力鬼王。

依旧按老办法进了阴司,见到大力鬼王,大袀就道:“贫道已杀了啼溟间鬼王,这次还请鬼王兑现承诺。”

大力鬼王只道:“你杀了啼溟间鬼王?”

大袀点点头,这时就见大力鬼王似乎有些惊讶,更有些疑惑,大袀察言观色,只暗想,自己杀个啼溟间鬼王而已,难道其中还有些别的勾当?

这时却见大力鬼王忽然一笑,只有些无奈地道:“既是如此,本王也只得兑现承诺,跟我来吧。”

说着大力鬼王让大袀进了阴司,却把其他几人挡在门外。

进了阴司里面,大力鬼王竟有些和气起来,一路温言询问大袀如何诛灭得啼溟间鬼王之事,大袀并无可畏惧之事,只照实说了,更把魔道的事特意详细讲了。

大力鬼王听了,脸色渐渐难看,过了片刻。才缓缓地道:“不妙,不妙。这事多亏了道长了,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可恶那啼溟间鬼王怎么做下如此蠢事。”

大袀见大力鬼王把这事如此看重,心中也就放心了,只道:“鬼王相信贫道所言再好不过,不然魔道之事贫道也难以心安。”

大力鬼王这时脸色更加温和,更好言称赞了大袀几句,说话间,就见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脚下一片殷红。

大袀见了,有些迟疑,大力鬼王却毫不在意,带大袀走过去,这时就说道:“到了,从这里再走,就到地方了。”

说着,就见大力鬼王阴阴一笑,只道:“我送你上路吧。”

大袀一见对方神色。立时知道不妙,他急忙施展移形换影,只是忽然间就见,天地间翻滚起来。到处都是血肉淋漓,夹杂无数枯骨,无边恶相,无边怨念。

接着大袀觉得脚下一空。就掉了下去。这一跌落,脚上头下直落入无尽血色深渊,不见尽头。

不知跌落几许。猛然间就见周围景物如彩蝶翻飞,不可注目。

突然间一道黑牌闪过,虽看不真切,隐约却是吊筋狱三字,只听有声音隐约道:“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大袀一愣神间,就见眼前无数小鬼涌来,只见一个红猿鬼倏地一个转身,双手往脸上一抹,现出青面缭牙,张口一吹,一股阴风扑面,再见其他小鬼持鞭弄棍,四下招呼。

大袀心中惊骇,运起法力,双掌使出风雷之力,立时把小鬼打得纷飞。

转眼间大袀直落下去,又见一道黑牌闪过,却是幽枉狱。只见再有小鬼一拥而上,大袀这时已不再慌乱,依旧使出掌力,打飞这些小鬼。再一道黑牌闪过:火坊狱。

过了火坊狱,大袀更觉得自己不断下降,天地似乎没了界限。再一道黑牌闪过,却是:酆都狱。又听有声音隐隐道:“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这时再有小鬼没头没脑地涌上来打,大袀才发觉越往下,这些小鬼已是越发厉害难缠,大袀这时心中一惊,胆气一弱就见一只红獬鬼左手虚晃,右掌飘飘,掌心呈碧绿,一招正打在大袀肩头,大袀立时觉得肩上一痛。过了这一拨小鬼,接着就是,拔舌狱,剥皮狱,眼见小鬼越发众多,大袀招架起来已是艰难,只是大袀依旧不断坠落,无边无尽,似乎更无尽头。

再有黑牌闪过,乃是磨涯狱,有声音隐约道:“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到得磨涯狱,除却无数鬼兵打来,更听得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只是幽幽怨怨,似有无数蚊虫入耳,无数虫蚁噬心,大袀更是顿生烦躁,神情恍惚。接着再过,锥捣狱,车崩狱,大袀心神受制,招架不得,顿时被数十鞭棍打在身上,立时疼痛钻心。

眼看再下就见寒冰狱,有言道:“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大袀这时已知自己是落进十八层地狱之中,再下只怕更难更要命,大袀心中发狠,忽然长啸一声,见到无数小鬼涌来,更一张嘴,喷出阵阵天火,四下烧去。

这一烧,只见众鬼悲鸣,声声惨叫,再进不得前来。闯过这寒冰狱,再下就是脱壳狱,抽肠狱,大袀大发雷霆,一路天火烧去,只是再过到抽肠狱,大袀已是神志昏昏,气虚力弱,眼见就有不支之象。

再下来却是油锅狱,耳听道:“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大袀这时心中却忽然清醒过来,他不知自己已闯了多少层地狱,也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只想这样下去,就算不失了神志,早已也得力竭而死。

他想通这点,立刻念诵起大悲心经来,定住心神,再运起冰谷凝血法力,施展明王不坏神功,现出冰晶铠甲护住全身上下,接着大袀干脆眼一闭,任凭自己落去。

只觉得四周混乱嘈杂。也不知多少刀枪剑戟打在身上,更不知多少法术招呼过来,大袀咬牙忍耐,只觉得全身上下更无一处落空,被打得处处苦痛。

这一落下,再听有声音隐约道:“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

大袀只是浑浑噩噩,再有刀枪打来,这次是越发沉重,每一招一式都惊天动地,挨在身上,大袀只觉得自己被打得血肉横飞,犹如落叶飘零。

大袀只道自己恐怕已挨不过几下,心中凄凉凉,手脚浑无力。只勉强睁开双眼,就见一道黑牌闪过:秤杆狱。再看,却是两只山一般的恶鬼,各持黝黑巨斧。冒着黑光,一个当头朝大袀劈头砍来,一个轮圆了,就朝大袀拦腰一斧。

大袀不由得大叫一声。知道被这两鬼砍到,再有神通,也得被砍成四份。大袀只运起心神。使出法力,勉强运起移形换影躲闪。只觉得什么东西擦着自己身子撵过,大袀全身一痛,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接着,黑光一闪,再落了下去,忽然间四周景物闪现,大袀只觉脚下似乎踩到了实地。大袀脚下一软,却是摔倒在地。

好一会儿之后,挣扎起身,却见眼前乃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一片虚无之中,只不远处有点淡淡微光,借着那点淡淡微光,更见似乎有一物匍匐在地。

大袀心中诧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慢慢走过去查看。

到了近前,就见有个枯瘦老僧盘坐在那,也不知死活,他的身前更有一个蒲团。大袀在老僧身前坐了,只道:“小子见过大师,敢问大师法号。”

那老僧也不答,似乎已是枯死之人,大袀就俯身过去,细细打量,这一细看不要紧,就见这老僧身上不知插进去多少刀兵,在砍他杀他,刺他,挖他心肺,再见脖子上不知有绳索,在勒他,在拽他。还有不知多少只手,在打他,在掐他。

大袀心中大惊,更见这老僧身上,口鼻,四处流出血来,漫漫过去,也不知流出多远,大袀心中大惊,知道这是心中幻象,急忙凝住心神。

果然再看,这一切俱是虚影,大袀这时再细细观察老僧面容,就见这老僧脸上不知多少皱纹,密密麻麻如山川沟壑,再看这老僧一脸悲苦,似乎眼中不停地滴下泪来。

这一下更不打紧,眼见这老僧落泪下来,忽然就隐约不知多少哭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悲声不止,无数哭声如江海大浪,滔天而来。

大袀急忙再一凝神,幻象再消,这时仔细再看,这老僧却依旧看不出是死是活。

大袀收起心中疑惑,只想虽不知这里是何去处,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恢复心神法力要紧,大袀就掐了法诀,在此处打坐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大袀恢复了法力心神,又运功疗伤,才悠悠站起。这时再打量四周,依然是无边黑暗,他走了几步,找不到出路,再回头看向老僧,这时幻象又生,原来却是无数鬼魅魍魉,用尽无穷手段,在不停地折磨着这老僧,老僧一脸悲苦,似乎忍受着无边的苦难。

大袀就想,自己恐怕已是过了十八层地狱,这人在十八层地狱之下,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受着这无穷苦,就是他罪过再大,受过这些苦,也该解脱了。

大袀这时心生慈悲,恍惚中就见老僧悲苦之中,似乎淡然一笑,只是再看却已不见。大袀这时心中顿悟,忽然生出敬佩之意,就对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一躬。

这一施礼不要紧,大袀就觉自己似乎得到了什么,大袀正琢磨着,突然脚下一空,立时掉了下去,再见景物一变,眼前却是阴司之中,身前一人,正是大力鬼王。

那大力鬼王见到大袀,却是惊骇得倒退两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