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乾隆被吓住了,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
纠结的乾隆皇帝纠结着上了去木兰围场的御辇,就和皇太极一样,这位爷也没把自己宠幸一个男人当多大一回事,他纠结的是自己对那个少年看得过重,当初一眼看见那个少年的时候,他说出那句话未必就没有在皇太极面前做戏的成分,众所周知,弘历就是在政事上还有些作为,但在男女□上,他向来拎不清,被后宫女子牵着鼻子走是常有的事,那么,自己再荒唐一点,看上一个男人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常常做些不着调的事,有助于自己隐瞒身份!
乾隆私以为,看看皇太极的好戏有助于他寂寞的深宫生活——好歹,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悲催,不,皇太极比他更悲催,他唯我独尊了几十年之后突然要窝窝囊囊的扮演一个除了吃喝办丧事百无一用的闲散王爷,怎一个憋屈了得!
乾隆其实知道了和亲王是皇太极的时候,不仅是高兴抓到了一个高质量的劳力,还在比较之后窃喜不已,果然看他人的杯具有助于自己心情愉悦!
可是,莫不是老天看自己太舒服了,所以给自己使了一个糟心的来。
美人,美人……这样的美人如何偏偏是个男的呢?
乾隆弯弓搭箭,羽箭带着一抹金属的寒光直射向前方惊慌逃窜的雄鹿,鲜血四溅,迎来身后一片的拍马声。
“皇上箭术高超,臣等不如!”
“皇上箭无虚发……”
“皇上英武!”
“皇上圣明……”
“好了!”乾隆喝止住越来越没厘头的吹捧,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射了一只鹿就好像自己多么的了不起似的,长白山里的猎人都可以做到,还和什么“皇上圣明”扯上了关系?
不过,弘历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越来越喜欢别人赞扬他,这个倾向知道的人多了,没什么事转变的太快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当然……是没事的,只是乾隆现在还不想改,特别是知道皇太极变成了和亲王之后,他就更不想了。
请原谅一个无聊之极的“老人”的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吧,他很好奇当皇太极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的反应,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可不,现在这一通马屁下来,皇太极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还是让乾隆纠结之余扯起嘴角笑了笑。
皇太极对于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为什么很烦恼的乾隆没有办法,到了木兰围场以来,他是一次都没有独自出去到草原上去转悠过,生怕在外面碰到了那些漠西漠南漠北蒙古的王公,被乾隆惦记上。
如此乖巧的弟弟自己当年都没碰见过,可乾隆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皇太极努力催眠自己:朕没看到,朕没看到,朕不知道弘历笑得这么欠抽……
福伦被乾隆一个“好了”震慑住,此时他才刚刚升上大学士的职位不久,就经历了乾隆喜怒反常,虽然是大学士,却是一个虚名,没多少实权,所以此次随驾,他逮到机会总是在乾隆面前拍马,可现在他的功力还没有发挥出来,皇帝怎么就叫停了?
“皇上身手不凡,这才是开始就猎了一头鹿,还不知道皇上这一次会收获多少猎物!”福伦把持住自己被震了一下的心神,继续却更加隐晦吹捧着乾隆。
“福伦,长生天的子孙,个个都勇武过人!”
周围的蒙古亲王对于乾隆这句话个个都露出笑容来表示高兴,长生天的子孙,说得可不就是他们蒙古人。
当然,这个长生天的子孙说的不止是蒙古人!
“皇上是上天之子,无人能比!”福伦顺口接道。
乾隆拉着缰绳,招呼了蒙古众王公子弟:“来,不要拘谨,比一比看谁的本事好,胜出的朕重重有赏!”
“色布腾巴勒珠尔!”乾隆看了看在一边的固伦额附,重点关照。
“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一挥手,领了护卫和其余的蒙古贵族少年一窝蜂似的打马而去,气势如虹。
又瞥见一边神色憔悴的三皇子永璋,终是不忍:“永璋也去试试!”
永璋眼神一亮,几乎瞬间就有了光彩,大声回道:“是!”
乾隆看着他领了一群人策马扬鞭,意气风发,心下对这个儿子的纯良十分满意,暗暗对弘历的所作所为唾弃不已:这样的乖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就你这个傻大个儿不知道珍惜!
三阿哥虽然没有做皇帝的资质,但他的性子,做第二个裕亲王还是可以的。乾隆一挥马鞭,为自己的这个计算得意不已。
旁边还在和乾隆一道儿狩猎的蒙古王公瞥了一眼福伦,眉眼间很是鄙视,各自哈哈笑着簇拥着乾隆策马奔腾,谁也没理会一个无关紧要的大学士。
“福大学士,溜须拍马的功夫练得再好还是不如练些真功夫出来!”叶赫那拉老爷说了一句,一蹬马,跟上了乾隆他们。
福伦脸色一阵青白,牙齿格叽格叽的咬得响,脸上肌肉抽搐,一个人好一阵才平静过来,暗暗下定决心要给永绶一点颜色看,至于那些看他笑话的蒙古王公,他却是没看到一样。
乾隆瞄准了一只白狐狸,狐狸毛色油光雪亮,乾隆一眼就看中了它的毛皮——可以做一件围脖,衬着那个人不知道多漂亮精灵!
他身边的侍卫都屏住了呼吸,生恐惊跑了乾隆的猎物。
乾隆眯了左眼,手上的弓依然拉满,冷不防后边一阵马蹄声达达而来,带来一阵喧哗,一个少年“抓住它,别让它跑了”的呼声遽然传来,乾隆一个不慎,手上一松,箭“唆”的射了出去,而那只漂亮到让乾隆一眼就想到狐狸围脖的白狐狸早就逃窜了。
乾隆收弓,眯着细长的眼望着一群人马从一边呼啸而过,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锦衣公子在呼喝着侍卫,声音在马蹄声中亦可闻得。
“这是谁家的?”乾隆看着和亲王,和亲王扭头,看向旁边的侍卫。
“回皇上,是硕王的长子!”
“是硕王的儿子啊!”乾隆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是个好样的!”也没理会身边的人是怎样领会圣心的,乾隆拉了缰绳:“回了!”
皇太极这一次真的没有领会错乾隆的意思,硕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铭牌上的人,居然会异姓封王,还以为是个怎样精明厉害的人物,有这样一个没眼色的儿子,可想而知他本人也就那样了!
居然连皇帝在左近都没注意到,可实在是目中无人!
乾隆也很不爽现在有的几个异姓王,不过齐亲王瑜亲王已经战死,还都很不幸的(识相的)只留下了一个独女,所以对于这两位乾隆爷就当不知道,将两个格格接进宫里好好的养着。但这硕亲王可真讨厌,一个儿子在木兰围场居然敢这样张狂,将他放在哪里,将蒙古王公放在哪里?
乾隆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外面已经升起了篝火,众位贵人围着明亮的篝火,桌上是大碗的肉大碗的酒,酒肉的香味飘扬开去。
见过礼后,一群人你来我往,敲定了好几起儿女婚事,乾隆自己也得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这个博尔济吉特氏虽美,但年纪有些大了,乾隆并没把她放在心上。
再说他已经决意要将那日看见的少年弄到手,对这些美貌女子的心思正是最淡的时候,博尔济吉特氏抛了好多媚眼都没能勾引到乾隆。
乾隆对博尔济吉特氏的态度没有引来科尔沁蒙古王公的不满,反正现在蒙古贵女在大清皇帝后宫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大清需要他们的地方越来越少,蒙古人得了大清那么多的公主,现在对于像礼物一样送出去的博尔济吉特氏并不看重。
如果乾隆一见到美人就移不开眼,大家反而会不看好乾隆。
“皇上,今天狩猎还不知皇上有什么赏赐?”色布腾巴勒珠尔在乾隆他们一群人敲定了一大片婚事之后,开起了玩笑:“若是不好,大伙儿可是不依的!”和敬公主深受帝宠,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是在宫里长大的,所以和乾隆情分比一些皇子还要好一些。
“哈哈,色布腾巴勒珠尔,朕将圣祖用过的好弓做赏,不知你是不是得了?”乾隆哈哈一笑,和颜悦色。
“自然是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连忙从座位上站出来行礼谢恩。翁婿俩乐呵,大家也高兴,色布腾巴勒珠尔是去年承的科尔沁达尔罕亲王爵,代表着科尔沁的利益,代表着蒙古的利益。
乾隆因为多日以来困扰着自己的断袖问题已经下了决断,心情愉悦,对于各位亲王的敬酒是来者不拒,和大家尽欢而归。
第二天醒了酒之后才听闻了硕亲王长子的高尚事迹。
“……皓祯贝勒放了那小狐狸,没想到真是神了,那狐狸竟然和人一样回身磕拜……下面都在传皓祯贝勒真真是个善心人!”吴书来话里没有泻出一丝儿感情,仿佛这话不是在称赞人的。
“皓祯贝勒?”乾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一闪即逝的寒光吓得吴书来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皇上哎,你老人家生气不要这么藏着掖着,老奴是不会泄露出去的,您就是骂也没关系!没的憋在心里憋出病来了!
不过,吴书来心里也在纳闷,皇上最近一段时间怎么越来越有威严了?这次还将三阿哥也带了出来……
要知道自从孝贤皇后葬礼上出的那件事以后,皇上就一直不待见三阿哥,就连乾隆十五年大阿哥薨了也没让皇上对三阿哥上心过,如今怎么突然让三阿哥随扈了?
而在帐篷里,色布腾巴勒珠尔摸着昨夜得的那张好弓爱不释手,和敬公主在听着太监说硕亲王长子皓祯贝勒“捉白狐放白狐”的事。
当听到“保护兽源,留母增殖”的时候,他将手中的弓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不知所谓!”
“额驸……”和敬公主猛的听到这一声,吓了一跳。
“公主……啊,本王的弓……”色布腾巴勒珠尔回过神来,连忙察看弓的情况,自己刚才怎么就一时怒火起,为这一个“不知所谓”的贝勒而没顾上这张弓?
“还好还好,不愧是圣祖爷用过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庆幸不已的抚着荣升为自己心头好的宝弓。
和敬公主莞尔:这些男人怎么就喜欢这些弓啊刀啊剑啊的!
不过说到这把弓,昨日是色布得了赏,今日那个硕亲王家的小子岂不是说本宫的额驸恶毒……
和敬公主一皱眉,震怒不已:居然敢说她的额驸,一个假仁假义名不正言不顺的贝勒,打猎不行居然还敢抹黑她的额驸,真仁慈就不要来打猎,这可是夏天了,说什么留母增殖!
和敬公主自此就盯上了硕亲王一家,天知道浩祯可真没想抹黑谁,是和敬公主想得太深远了。
不过也不怪人家想得深远,木兰秋狝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每一次大家都要弯弓搭箭在这里射杀无数动物,每一个来的满蒙王公都是为着打猎来的,(虽说更深层的意义是为了然蒙古人见识到大清的武力,将各自的精英拉出来练练,可大家表面上真的是打猎来的。)你说你在一群屠夫中发什么善心,这不是让大家都以为你对他们的做法不满在指责他们是什么?
只是能够出来参加木兰秋狝的都是一些老油子老狐狸,听过“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硕亲王吗,一个异姓王,不用大家说什么,大清皇帝肯定会收拾他的!
因着这原因,硕亲王一点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一下子得罪了大把大把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还在为着乾隆对浩祯不经意的一句“文武双全”的夸奖而乐得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