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输了。谢师太不杀之恩。”向顶天见对方手下留情,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连忙翻身跪下,向善因磕了几个响头,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校场。

“老尼姑还会使疲兵之计,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白奇见崆峒派又胜一局,心中不免有些郁郁。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白二老板仍是表里如常,谈笑自若。

“还是司徒公子教得好。”白圭在一旁冷哼道。

“哦?”白奇先是一呆,但立时会意,似还有些赞许之色:“对了对了,若不是方才司徒公子的提点,料这个呆板的老尼姑也不会想到如此妙法。”

“下一个该轮到大和尚了,不知司徒公子还有什么妙计?”白圭瞪了司徒远一眼,恨得牙根痒痒。

“那就看你们的武士选什么兵器了。”司徒远回瞪白圭,自信道:“这里的诸位掌门,虽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单论技击之术,断不会在那些军士之下。只不过武林人士穿不惯铠甲,不擅用那威力更大的军中兵器,这才落于下风。若是双方布衣相斗,使得又都是普通刀剑,你们的那些武士只怕难寻便宜。”

“司徒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这个赌局是由赌坊开的,便一定要按本地的规矩来办,您说是也不是?”白奇见两人说话剑拔弩张,便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头。

“按你们的规矩也是一样,只要你们的武士先挑兵器,咱们便赢定了。”司徒远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喂喂喂,你们他妈的嚼舌了半天,到底有完没完?佛爷我可有些等不及了。白二老板,您还是叫人出阵吧!”那胖和尚道一看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善因也能轻易获胜,不禁信心爆棚,又见司徒远和白氏兄弟正说得热火朝天,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

“梁猛,你出阵。”白奇抱歉的朝道一笑了一笑,随即,在他的呼喝声中,一名马脸的武士缓缓走出,向白奇拱手道:“梁猛在。”

“好好挑几样称手的兵刃,咱们赌坊已然失了两阵,绝不能再败。”白圭踢了那梁猛一脚,神色显得十分乖戾。

“诺。”那梁猛点了点头,转身走入了兵器棚内,选了一杆马槊,一张强弩,一块手盾,由身边武士帮忙,套上了一副冷锻鱼鳞甲,又戴上了一个只露出双眼的头盔,将整个身子罩了个严实。最后走出棚子,来到棚外的战马之前,由于身上战甲过于沉重,只能在两名同僚的相助下,这才跃上了坐骑,驰到了校场中央。

“好家伙,您这个伙计可真了不起。”司徒远见状不由讽刺道:“他原本准备用骑兵之术与道一大师较量,但又怕我让道一大师拿弩箭射他,索性将这里唯一能够破甲的重弩带走,这样一来便无后顾之忧了。”

“保不齐咱们的这位梁猛便是善使弓弩的高手呢?”白奇笑得有些尴尬。

“就是,司徒公子此话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白圭一旁跟着起哄。

“二位的眼神怎么突然不好了起来?”司徒远听他们这么说,不由嚣张的大笑:“这位老兄连箭囊都不带,敢问两位,他又如何使用弓弩?”

“这个,这个……”白氏兄弟不觉语塞。只是僵在那里,神色更是窘迫。

“唉,我说司徒公子,那姓梁的王八蛋把好东西都挑走了,洒家该如何应敌呢?”那道一大师跨上一步,大咧咧的站在了司徒远和白氏兄弟之间,显得很是恼怒:“悔不该听你的话,让对方先挑了兵刃,否则洒家即便不会骑马,也要先挑走那匹坐骑,免得被敌所用……”

“敢问大师擅长何种功夫?”司徒远摆了摆手,止住了道一的话头。

“大师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那道一和尚谈及自己的本领,不禁自吹自擂起来,但旋即又面有忧色道:“不过洒家平日里与人对敌,都是步战,从没有和骑马的较量过。所以有些拿不准……”

“只要大师的功夫真有自己说的那样厉害,此战大师必胜。”司徒远笑道。

“如何胜法?”道一问道。

“大师说自己精通各样兵刃,那必定会使流星锤了?”

“会使!会使!流星锤这东西难练的紧,我苦修了十多年才将之练熟。这玩意儿吧,讲究……”道一一说到流星锤便显得十分亢奋,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解起来。司徒远见他似要将锤法如数家珍的说上一遍,连忙把话切入了正题:“那梁猛身穿重甲,又有铁骑相助,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奔驰而来,威力何止千斤?大师与之硬拼,只有死路一条。你若与其游斗那也无用,双腿跑不过四蹄,同样是个有败无胜的结局。唯一的生机便是在对方将到未到之时,用流星锤飞击敌人,只要打中,无论是击在他的身上还是马上,定能将之打下马来。”

“好主意。”道一抚掌笑道。

“这个主意可真不咋的。”一旁的白圭听了,有些不屑道:“步骑交锋只在弹指之间,要用流星锤在那生死一瞬,正好击中一名骑兵,哪有那么容易?”

“容易。容易极了。别说一个流星锤,就是让我同时挥舞三个,也不在话下。”那道一见白圭瞧他不起,不由怒道。

“三个?”听道一这么一说,白奇也来了兴趣:“大师能同时挥舞三个流星锤吗?”

“骗你作甚?洒家在这兵器上浸**多年,但从未示人。今日正好让你们开开眼界。”道一豪笑道。

“去取三个流星锤来。”白奇向身后的一名随从吩咐了一声,那人很快便取来三只双头飞锤交予道一。

“大师可要再斟酌斟酌?若在平日里,拿几个流星锤耍耍倒也无妨。但在这沙场之上,生死之地,讲究的是一招制敌,可不能如此儿戏!”司徒远知道白氏兄弟这是不怀好意,连忙出言提醒。

“无妨无妨,洒家这就去会会那个姓梁的小子。”道一揣着三个流星锤,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向司徒远摆了摆手,便径直走向了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