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徐延德嘴角露出了冷笑。沉声喝道:“斗嘴皮子没用,你准备好了么?我可要动手了。”
张延龄点点头,示意徐延德可以动手了。徐延德握着拳头,大踏步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过来。双目锁定张延龄的身子,身体微微弓起,做好了随时封堵张延龄躲避方位的准备。
徐延德虽是国公府出身,但徐光祚自小对他管束极为严格,从小便教他练习武技。所以,徐延德不但气力大,而且武功也高。京营比武之中,他曾打败过数名武状元出身的将领,着实了得。
在徐延德看来,张延龄或许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在自己眼里却不值一提。张延龄嘴巴这么硬,定要叫他吃点苦头。一会抓住他将他摁在雪地里让他受些罪。伤他是不必的,毕竟这只是一场测试。试试这个张延龄到底有哪些本事,够不够当自己妹夫的资格。
“来了!”徐延德冲到了张延龄身前数步外,挥拳击去的同时口中喝道。
“来得好。”张延龄矮身躲避这一拳。
但这正中徐延德下怀,徐延德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出,直奔张延龄的发髻。抓住发髻,就势一扯一按,张延龄便要被摁在雪地里,自己往他身上一坐,他便别想起来。这便是徐延德想好的招数。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张延龄的身子蹲下了,手却扬了起来。一团白色物事朝着徐延德的面门击打而来。徐延德吓了一跳,距离太近,那物来的极快,徐延德只得横手迅速一档。篷的一声,手上冰凉,同时那白色物事爆裂开来,登时头脸上一片白茫茫,眼睛在一瞬间出于生理反应而闭上了。
篷的又一声,徐延德的眼睛上挨了一拳,顿时金星乱冒。几乎同时,小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正顶在他的胃上,将适才喝下去的酒水和熊肉都顶的喷了出来的同时,下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徐延德一阵眩晕,摇摇晃晃的噗通倒在了雪地里。
四周雅雀无声,连梅树上的几只鸟儿都似乎呆立在那里不动,更别说张仑和朱麟了。这两人伸着脖子瞪着眼睛,若不是有血肉连着的话,他们的眼珠子怕是已经在地上乱滚了。
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两人亲眼看着张延龄一拳封了徐延德的眼睛,上步一膝盖顶在了徐延德的肚子上。徐延德吃痛弯腰的时候,又干净利落的在徐延德的下巴上来了一记上勾拳。然后,徐延德就像个布口袋一样倒在了雪地里。
……
北边小楼上,徐光祚和徐晚意两人也是呆呆的看着下边雪地里发生的一切。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徐光祚道。
“我不信,哥哥在放水。他故意的。”徐晚意跺着脚道。
徐光祚摇头道:“你哥哥怎么可能放水。他可是应了你的要求叫来张延龄的。莫以为爹爹不知道你们兄妹串通着搞了这些花样。爹爹只是也想看看那张延龄到底是怎样的人罢了。你哥哥争强好胜,怎肯让着张延龄。他是着了张延龄的道儿了。那张延龄撒雪迷了你哥哥的眼睛,然后施以重击,打倒了他。”
徐晚意怒道:“那更是使诈,奸诈之人。”
徐光祚摇头道:“那可不是使诈,他是因地制宜,雪是地上的,他可没用暗器。况且,随机应变,兵不厌诈,那也没什么错。”
徐晚意冷哼一声,不想多说话了。
……
下边雪地里,张延龄连忙搀扶徐延德起身,连声询问道:“延德兄没事吧,没伤着吧。”
徐延德满脸通红的爬起身来,口中叫道:“你搞偷袭,你偷袭,耍诈。”
张延龄苦笑道:“我只是捏了个雪团砸你,这也不许么?那也不是什么暗器。你不挡那一下,最多被雪团砸一下。你一档,雪粉便要迷眼。这不能算是违规吧。就算是地上没雪,我抓把泥土砸你,那也不算是什么下三滥耍诈手段吧。”
“我……我……你……你……”徐延德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确实,说是对方耍诈却也说不过去,可是自己却被他算计了,被打倒了,心里又不服气的很。
“要不这样,咱们重新来过。”张延龄道。
徐延德怒道:“你当我是耍赖之人么?你赢了便是。”
张延龄笑着拱手道:“承让承让。”
徐延德心里恼火,爬起身来。下巴隐隐作痛。心里纳闷自己怎么就被他一拳给打倒了。忍不住问道:“你气力也不大,我怎么就被打倒了。”
张延龄笑道:“人体下巴处最脆弱,有大血管。击打这里会让血管短暂断流,再加上震动脑部,造成短暂脑部眩晕,所以你才会倒下。当然,位置要正确,否则也不成。”
徐延德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话。张仑和朱麟走过来问道:“延德兄,你搞得什么鬼?故意演戏么?”
徐延德摆手道:“去去去,说什么风凉话?我输了便是。你们两个谁来跟他打。”
张仑道:“我和朱麟商议了,不打了,你都输了,我们打什么?虽然未必输给建昌侯,但是我们之前承认了你是我们中最强的,说话得算数。”
朱麟笑道:“是啊,虽然建昌侯耍了些手段,但毕竟是他胜了,咱们得认。咱们三个分一坛子酒喝了,认罚便是。”
张延龄忙道:“酒便不必喝了,再喝便都要醉了。咱们已经喝到开始打架了,再喝下去不得动刀子。酒肉都饱了,我看到此为止吧。”
徐延德摸着下巴道:“也罢。酒肉不吃了,也不闹腾了。咱们听曲儿去。”
张仑叫道:“太好了。听说延德兄养着几名绝色舞姬,今日倒要见识见识。”
徐延德笑道:“自然叫你们见识见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梅园北边的小楼而来。
二楼上,徐光祚抚须微笑道:“最后一关考验来了。要看张延龄到底转没转性,便在这一关了。如果他连渔色的毛病都能改了,晚意啊,那这门婚事可就要成了。”
徐晚意冷声道:“一个为了青楼女子都争风吃醋之人,我不信他能把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