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他娘的不公平。这建昌侯真是不地道,当侯爷过的那么滋润便罢了,跑来锦衣卫衙门作甚?抢咱们沈千户的官,他娘的,真是让人生气。还有,今儿他那做派,老子看了就生气。咱们好心好意拍他马屁,孝敬他银子。结果反而被他训了一顿。砸了财神爷像。这狗东西也不怕天谴。”另一人道。

“就是,就是。这厮若不是仗着他姐姐是皇后,哪有今天?自己不知数,还舔脸拿出来炫耀,当真丢人。我要是靠裙带关系上位,我都不好意思说。”又一人附和道。

“钱百户,别瞎说。”猥琐汉子忙低声提醒道。

那钱百户醒悟过来,忙尴尬道歉道:“沈千户,卑职可不是说您,您可莫要见怪。您是靠着本事上来的,可不是靠着……靠着……”

沈良皱眉摆手道:“钱百川,以后说话小心些,当着老子面骂老子是么?不错,我妹子确实给牟大人作妾,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有人脉关系那也是本事,你们不服气也把你们的娘老婆妹子送出去,别人未必看得上呢。”

“那倒是,那倒是。”几人连连点头道。赶忙埋头吃喝。

沈良沉声道:“我总感觉,这厮来者不善。虽然牟大人说,皇上的意思是让他来历练历练,呆不长便会离开。但我感觉这厮似乎想要生事。今日他查了许多卷宗资料,似乎在掀咱们的底子。嘿嘿,莫非他还真打算要行使南镇抚司的督查权不成?想干些事情出来,给他自己攒些资历。这厮要是这么想,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沈千户,这厮要是乱来,岂非要连累大伙儿。他若命我们做些我们不能做的事情,那可怎么好?您可得给我们指个路,免得到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猥琐汉子道。

“梁百户,这你便不用多虑了。那张延龄想要做什么事情,还不得沈千户和张千户点头么?两位千户不同意,他能做什么?靠着那一百亲卫?嘿嘿。再者说了,陈式一那人是好相处的么?光是一个陈式一,新镇抚大人便搞不定了。陈式一若是不听他的,他在咱们衙门里便是光杆一个,能成什么事?”钱百户沉声道。

沈良呵呵笑道:“钱兄弟说的不错。陈式一从千户降了百户之后便看谁都不瞬间,天天横眉瞪眼的到处找茬。我是让着他,不跟他计较。否则就凭他上次跟我耍横,便不止是千户降级百户那么简单。现在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惹了我,不但出不了这南镇抚司衙门,现在手底下的人也都没了。嘿嘿,给他安排个镇抚大人亲卫百户的职位,塞给他一群老弱残兵做手下,他又能如何?你们是没见到,今日张侯爷见到他的亲卫队的时候那个表情,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真是笑死老子了。”

其余几人哈哈笑道:“想也想得出来,必是气的要命。给他个下马威也不错。教他在咱们衙门里放乖觉些。省的他自以为了不得。南镇抚司衙门可不是他的天下。”

沈良也哈哈笑了起来,端起酒碗道:“几位兄弟,喝。”

几名锦衣卫百户忙端起酒站起身来,仰脖子喝干了酒。沈良沉声道:“今晚请几位来喝酒,也是跟你们打个招呼。南镇抚司之中,老子说了算,什么镇抚不镇抚的,老子给他脸他便是,不给他脸,他便什么都不是。几位兄弟也记住,一切听我的命令。我不发话,谁也不许动弹。那张延龄,我叫他熬不过几个月便灰溜溜滚蛋。都听明白了没有?”

“那还用说?咱们哥几个还能不听沈千户的么?沈千户说怎么干,我们便怎么干。您说往东,咱们绝不往西。”一位瘦高的郑百户拍着胸脯道。

“不过,沈千户,恕卑职多嘴问一句。咱们第一千户所的兄弟自然是跟着您走。那张隐怎么说?张千户若是不跟您一条心,跑去抱大腿,岂非尴尬?还有,那张延龄可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皇上对张家兄弟可是极为袒护的。沈千户便不怕得罪了张延龄……惹来麻烦?”相貌猥琐的梁百户不放心的问道。

其余几人闻听此言,也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他们心里也担心的事。虽然嘴巴上喊着跟沈千户走,但是对方毕竟身份尊贵,地位很高,是通天的人物。而且衙门里也并非铁板一块。

“梁春,你是怕了么?”沈良冷笑道。

梁百户忙道:“不是不是,卑职跟沈千户几年了,您还不知道卑职么?对沈千户,卑职可是忠心耿耿。卑职只是问问而已,其实也是提醒沈千户,是一片好意。”

沈良摆手道:“罢了,不跟你们透些底子,你们怕是心里犯嘀咕。张千户那里,你们不必担心。这个人虽然城府很深,让人摸不到底子。但是,他绝不敢跟我作对。就算他不帮着我,也不会挖咱们的墙角。因为,他可是有把柄在老子手里的。惹毛了我,我教他彻底完蛋。”

“哦?原来张千户有把柄在沈千户手中?那是什么把柄?”众人惊愕不已,梁春伸着脖子问道。

沈良冷笑道:“怎么?想打听这么大的秘密?既是把柄,难道我说的尽人皆知?那还叫什么把柄?那不是逼着他跟我翻脸么?”

“是是是,卑职等只是好奇罢了。沈千户莫怪。”梁春忙道。

“今后机灵些,别什么事都乱打听,有些事你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张隐那厮可不好惹,他若知道你们也知道他的把柄,搞不好哪天你们走在街上,便被这厮带人给宰了。老子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沈良沉声道。

众人闻言都是脊梁后一凉,头皮发麻。确实,第二千户所千户张隐可不是好惹的人。莫看他平日寡言少语,但关于他的传说在衙门里流传许久。此人是军队出身,以军功授锦衣卫百户之职,调入地方锦衣卫衙门任职,后升为千户。据说此人在军中便是个狠人,在蔚州边镇和鞑子交战便凶残无比。后来在锦衣卫中办案,更是下手极重,心狠手辣。传闻他之所以被降职调入南镇抚司之中便是因为他在办案的时候将为了逼问线索,剁了一家子五口人的手,眼睛都不眨一下。正因如此,才被降职调入南镇抚司之中。

虽然都是传言,但是平日大伙儿谁都敢开玩笑,但是张隐的玩笑却是绝对不敢当面开的,生恐这厮突然翻脸。关键是他还有一身好武艺,衙门里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也就是沈良能压制住他,看来他握在沈良手中的把柄不小,沈良有后台,他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