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后宅正房院子里,秋阳之下,一片温暖的金色。
沿着廊下的盆盆**开的正艳,浓烈的花香沁人心脾。这是徐晚意去年栽培的一些名贵品种。什么眼儿媚,什么万紫千红,什么一品莲,什么富贵满堂等等数十种。
张延龄还从未见过**有这么多品种和花样,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只有黄色何白色的两种,只不过花冠的大小不同罢了。但徐晚意栽培的这些**,有的艳丽如牡丹,有的素雅如青花,有的热烈如云锦。那盆叫做万紫千红的**,居然在一朵花上呈现出七八种颜色的花瓣来,当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从定国公府移栽过来的。徐光祚爱捣鼓这些东西,反正闲的没事干,银子多的花不掉,国公之家,安逸的生活总需要一些奢侈的爱好来打发时间。
张延龄便亲眼见到过徐光祚养的画眉鸟,大大小小二十多只,有两名专门的仆役侍奉这些鸟儿。专门捉虫子喂这些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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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祚带着张延龄观赏这些鸟儿的时候,说的是津津有味,头头是道。什么这个是远山,那个是横波,这个是关公,那个是垂珠,这个是羊角,那个柳叶儿等等。
张延龄听得一愣一愣的。倒也长了不少知识。张延龄平常可根本对这些鸟儿没有任何的见识。在他看来,不过是长了翅膀的小鸟,画眉跟麻雀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经过徐光祚这么一介绍,才知道所谓画眉鸟不光是叫声好听,而且品种上的区分是以鸟头上的眉毛形状的花纹来判别的。
比如那支被命名为关公的,不是因为它脸红,而是因为它花纹如卧蚕。传说关老爷便是卧蚕眉丹凤眼的样子。什么远山横波,什么垂珠柳叶,也都是如此。
张延龄其实心里颇为感叹。如徐光祚这样的人,生活之奢侈令人难以想象。他养的二十多只鸟儿的花销,抵得上养活成百上千百姓的开销。纯金的笼子都有几只,里边养着的是最为名贵的浑身青色的画眉和纯白的两只画眉。据说这三只画眉的毛色世间少有,价值昂贵。
张延龄自己的生活其实也不算俭朴,吃喝用度也都算是豪华奢侈。但是张延龄一直不希望浪费金银在一些无畏的奢侈之物上。然而现在的护国公府里,却是名贵的花木,奇特的南方运来的太湖石,以及各种画眉莺哥,名贵犬马都有了。一切都在和其他的勋贵之家一样,逐渐走向豪奢的极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甚至张延龄也已经开始习惯和享受这些毫无用处的奢侈之物,只能暗自感叹自己被同化了。
此刻,正房院子里不仅有盛开的名贵**,还有几位貌美如花的张家女主人。几名女子正在徐晚意的带领下围着一盆盆的花指指点点点额欣赏着。
张延龄大声笑道:“哎呦,今儿怎么这么齐?人都在这里了?”
众女诧异回头,看到张延龄大步走来,都笑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在说夫君呢,真是有些奇怪。”徐晚意笑着和其余几女走了过来。
“说我什么?”张延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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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说什么?说你在家里待几个月又待不住了,又要往外跑了。我正打算和如青几个写折子递给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吹吹风,不同意你出门呢。”徐晚意笑道,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张延龄知道她是说笑,自己想要去南京和广州的想法早在两天前便跟众人说了,妻妾们都知道这是重要的行程,所以虽然埋怨,但却并不会真的反对。
“是了,正要跟你们说。皇上答应了。过两日我便要动身了。出发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出去逛一逛。转眼便是冬天了,这时节,该出去走走。天冷了便不好出去逛了。咱们一起去香山瞧瞧枫叶如何?”张延龄笑道。
徐晚意笑道:“好是好,只可惜不能一家子一起去了。”
张延龄诧异道:“那是为何?谁有什么事么?那么缓几日腾出时间来也行。”
徐晚意白了张延龄一眼,并不说话。张延龄道:“打什么哑谜啊?谁有事?”
徐晚意只是笑,谈如青也是抿嘴微笑,徐幼棠脸上红红的也在笑。
“你们怎么了?今儿怪怪的。我扣子扣歪了?还是帽子戴歪了?怎么都看着我笑?”张延龄道。
“公爵大人……你有喜事了。”凯瑟琳在旁忍不住说道。
张延龄笑道:“我有什么喜事?不会是你们又给我物色个人间尤物做小妾吧?哎呦,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可太体贴为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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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意啐道:“呸,你想得美。再有女子进门,我打断她的腿。”
张延龄大笑道:“堂堂郡主,又新进晋升了国夫人,怎地这般这粗鲁。人人都知道徐晚意知书达礼,温柔贤惠。怎知是如此暴烈的性子?是个母老虎。说出去,定没人信。”
徐晚意嗔道:“我就是母老虎,否则没人治你了。”
张延龄笑道:“罢了,母老虎当家,我是再不敢有任何歪念了。快说吧,到底是什么喜事?”
徐晚意瞪了张延龄一眼,对谈如青道:“罢了,如青,你告诉他吧。”
谈如青脸上微红,道:“干什么要我说?你是郡主,正房主妇,这事儿得你说。”
徐晚意瞪眼道:“你是大夫,这事儿你有发言权。当然是你说。”
谈如青笑道:“好吧,主母之命,岂敢不从。”
徐晚意切了一声表示不屑。
谈如青看着张延龄道:“公爷,恭喜你,张家又要添人进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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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一愣,喜道:“谁有了?”
谈如青笑道:“郡主啊。又怀上了啦。”
张延龄惊喜转头,看着徐晚意道:“当真?”
徐晚意脸上微红,道:“还能有假?这几天犯恶心,让如青给我号了脉,才知道是有了。哎,真是烦人。不让人清闲。”
张延龄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又要添人进口了。谢天谢地。”
徐晚意嘴角笑意**漾,虽然说是烦人,但心里也很欢喜。
“还有呢,幼棠也有了。”谈如青笑道。
张延龄转头看着徐幼棠道:“啊?当真?”
徐幼棠笑道:“是啊。我都没感觉的,但是如青姐姐说有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张延龄喜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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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不?公爷。”谈如青笑道。
“当然,双喜临门,当然开心。”张延龄大声笑道。
“三喜临门呢。”徐幼棠笑道。
张延龄一惊,看着谈如青道:“三喜?还有谁?”
谈如青笑而不语。
张延龄道:“难道你也……”
谈如青嗔道:“我已经两个月身孕了。你难道不知?”
张延龄愕然,突然想起最近谈如青不肯和自己同房的事情来。只是推说身子劳累。张延龄去东院,也都是小竹侍奉。张延龄也不想让谈如青感到不适,也没有勉强。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还真以为是她忙于药坊的事情劳累所致。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谈如青有了身孕。言语之中也似乎有些暗示,只是自己没往这方面想。
“哎呀,原来如此。我这可真是没在意。这可太好了。三喜临门,三喜临门,我张家很快就要儿女满堂了。不枉我勤奋耕耘。果然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哈哈哈。”张延龄大喜过望,嘴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众女一阵娇嗔,红着脸制止他的胡言乱语。不过实话实说,公爷在这方面倒是确实勤奋,仗着年轻,也不知疲倦。夜夜耕耘,乐此不疲。仿佛是为了补偿离家一年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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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凯瑟琳,你没有么?凑个大四喜?”张延龄看着凯瑟琳叫道。
凯瑟琳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可没有。”
徐晚意嗔道:“三个还嫌少?”
张延龄笑道:“不少了,不少了。”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阿秀呢?她难道没有?她人呢?怎么不在这里?”
徐晚意轻叹一声道:“是啊,阿秀妹子最想要个孩儿,可是偏偏没动静。如青给她号了脉的,她没有怀孕。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回来之前她回房去了。”
谈如青道:“是啊,身子也调理了多年,各处庙宇求子,也跑遍了,就是怀不上,真是怪事。”
张延龄心中也有些遗憾,阿秀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个孩儿,七八年了,却一点动静没有,这也是她心中的块垒。
“大哥,你去瞧瞧阿秀姐姐吧,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徐幼棠道。
张延龄点点头,对徐晚意道:“我去瞧瞧她。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的保养身子,怀孕了,许多事便不要做了。如青药坊的事情便暂时交给小竹去做。怀孕了闻着药气,对孩儿不好。幼棠也不要野狗岭和家里两头频繁奔波了。”
徐晚意道:“放心吧,这种事还要你来叮嘱?你以为为何如青这么早便在府中?早就不去药坊了。每日只去医馆给人诊断诊断便回府歇着了。好不容易有了,自然是要好好将养的。过段时间,我让我娘从我娘家找几个会伺候人的大娘来,她们知道怎么伺候怀孕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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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点点头道:“那就好。看来全家出游爬山看红叶的事是不能够了。你们三个可不能爬山。你们三个不去,我们其他人去了也没意思。等孩儿生了,明年咱们再去。”
谈如青抿嘴笑道:“别啰嗦啦,去看看阿秀吧。她心里不好受。”
张延龄点头,告辞出来,直奔西院。
西院院子里,阿秀正在给花盆浇水。见张延龄进来,忙迎接上前来行礼道:“相公来了啊。今儿回来的挺早的啊。”
张延龄笑道:“是啊,事情忙不完,索性偷懒。这是在做什么?浇花的事下边人不会做么?”
阿秀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又不是没长手。当年我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背拉挑抬,割草收谷,什么没做过?我还跟我爹爹打铁,我还**锤呢。”
张延龄笑了笑,拉起阿秀的手,看着她俏丽的脸,沉声道:“该享福就要享福,以前辛苦,现在却也不必。知道么?”
阿秀道:“知道啦,这也不是辛苦的事。”
张延龄继续道:“阿秀,有些事看开些,不要难过。咱们还年轻,一切都会有的。”
“相公你怎么了?说话怪怪的。”阿秀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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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道:“我是说,生孩儿的事情。你不要难过。”
阿秀猛然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这件事。郡主如青她们告诉你喜事啦?真是太好了,相公又要多几个孩儿了。这下家里可热闹了。这是喜事啊,我怎么会难过?”
张延龄道:“你没有难过?”
阿秀轻叹一声道:“相公,我早看开了,一切都是命。生孩儿也看命,看缘分的。相公对我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不争气。看来是命数如此。我早就不惦记此事了。”
张延龄心中暗叹,看来阿秀是死心了。阿秀应该是患上了不育症之类的病症,所以才会如此。她自己应该也是心里明白的。
“不会的,总会有的。以后我多疼你些,没准哪天便有了。当然,缘分也很重要。明日我陪你去庙里烧香求子去。”张延龄笑道。
阿秀感激道:“那也不必了,你那么忙,我可不能为了这些事耽误你时间。相公不用管我,我好的很。你若刻意对我好,我反而不自在。”
张延龄看着这个善解人意又不改淳朴善良本色的女子,心中怜惜,伸手搂住了阿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阿秀叹了口气,紧紧的搂住张延龄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