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被人牢牢抓住的手腕,刘铁头整个人都傻了,那钻心的疼痛刺得他整条胳膊都在颤抖,那不断蔓延的瘀紫吓得他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伴着一阵骨裂声音的传出,刘铁头知道,自己的腕骨算是彻底被捏断了。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面貌严峻,冷酷中透露着霸气的庄稼汉,刘铁头完完全全被吓懵了!

他一边蹲在地上哀嚎着,一边恐惧地双腿颤抖着,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这个如恶魔一般的庄稼汉,一会儿也会用那个大锤来对付自己,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黑白无常正在一旁拿着绳索等着他毙命呢。

于是乎,刘铁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尿裤子了。

闻到这一阵刺鼻的骚味,陆远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右手。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冲着刘铁头那已经失去血色的拳头调侃了一句:“沙包大的拳头就长这样啊?我看也不怎么样么,要不然我把它拆下来炖汤喝如何?会不会挺补的呀?”

听着陆远这一句似真似假地嘲讽,蹲在地上的刘铁头吓得肝都颤了,他现在是真的担心面前这个狠人,会真把自己的手给揪下来炖汤喝。

于是,他强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夺路而逃。

可是,他还没站起身来呢,陆远的脚便到了。

随着陆远的一脚飞踹,才刚刚站起一半的刘铁头,身子一歪就骨碌了出去,紧接着,他那硕大的身形更是刹不住车了,他一路沿着山坡便滚向了山下。

要知道,这里可是荆山啊!这山上别的不多,就是荆条多!

因此刘铁头在一路滚得过程中,一路被荆条剌着,他一路硌着石子,一路啃着泥土,当刘铁头滚到下面一个缓坡上的时候,他已经是衣衫破烂,遍体划伤,青头紫脸了。

刘铁头从昏昏沉沉中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以后,便发了疯似的向山下逃去了。

陆远本来还是有心想追的,但一想到追到了以后他也不好处理,陆远便哼笑一声,随他而去了。

话说,刘铁头慌不择路地跑了快两个时辰才敢停下来喘息,他摸着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腕,想回去找韦一啸替自己报仇,但他又怕韦一啸会饶不了自己,毕竟韦一啸之前跟自己说的仅仅是来杀一个庄稼汉啊。

然而,这哪里是什么庄稼汉啊?

这根本就是一个浑天恶汉啊!!!

算啦,算啦,若是我回去的话,就算韦一啸不杀了我,那个恶汉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是逃吧,再见了荆山,再见了青云寨,我可不敢在这里呆了,我要回老家去了!

说罢,刘铁头强忍着剧痛直起腰来,接着一抹眼泪,便踉踉跄跄地朝着北边慢慢走去了。

从此以后,青云寨里便再也没人看到过刘铁头了。

韦一啸对此更是感到惊讶,他还以为刘铁头是借着刺杀陆远这个机会私自逃走了呢。

后来,他倒是想过亲自动手解决掉陆远,但是经过几天的跟踪,韦一啸恍然发现,陆远这家伙竟然整天跟韩少恒形影不离了。

见到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韦一啸也只能怏怏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话说陆远从山下回来以后。

他便直接找到了韩少恒,说要让韩少恒这段时间多跟着自己,他本以为韩少恒会心疑地问这问那呢,可是没成想,韩少恒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一脸激动地连连点头,那样子就好像是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自从陆远提出了这个要求以后,他就很难再甩掉韩少恒了。

陆远吃饭的时候,韩少恒会抱着宝剑站在一旁跟着吃饭,陆远给韩寨主诊脉的时候,韩少恒更是会一步不离地杵在他的旁边,甚至连陆远睡觉的时候,韩少恒都要一直守在陆远的窗外。

见此情景,陆远真是觉得头都大了,于是乎,他只好换了一间比较大的屋子,然后让韩少恒跟自己分别睡了一张床,如此才算暂时摆脱了这个门神。

可是陆远压根没想到的是,这段时间,韩少恒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显然,他已经将保护陆远,视作自己毕生的使命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又向后飘过了两日。

眼瞅着韩寨主病情发作的时候已经能咬着牙忍受住折磨了,陆远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在闲暇之余,就喜欢跟韩寨主和韩夫人吹嘘自己以往的风光事迹,什么李奶奶的牙痛他是如何治好的,马大叔的肠易激综合征他又是如何破解的,总之,这些小病被他描述得栩栩如生。

当然,他在吹嘘的时候,并没有忘了把赫赫有名的紫荆园小区改成籍籍无名的蕲州柳子巷。

韩寨主实在是想不明白,像陆远这种连疟疾都能治疗,并且还拥有深谋远虑的磐磐大才,为什么讲起这些小病来还这么激动呢?

难道说,像这种旷世奇才平时最重视的,反而是那些平平常常的小细节吗?

“有可能,很有可能啊!”韩寨主在心中暗道:“难怪《阴符经》里面会说:‘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所以神也’,如此看来,以前我这人还是心气太高,格局太小了,以后,这方面我可得跟陆远多学着点,常言道,后生可畏,诚斯言也!”

韩夫人则最喜欢听陆远叨咕那些邻里乡亲的细碎事儿了,因此在陆远讲述的时候,她总是会好奇地在中间问这问那的,她那赞叹的眼神,惊讶的表情,惹得陆远开心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韩夫人便会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真诚又质朴的孩子了。

每次陆远讲完故事,韩夫人怕他饿了,便会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个精致的小菜。

可是陆远似乎对菜的精致程度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总是一上来就狼吞虎咽地乱吃一通,吃完之后,一抹嘴唇,便又开始唾沫横飞地乱讲起来了。

见此情况,韩夫人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下次做饭的时候,她便不再费那个心思了,在韩夫人看来,反正陆远那小子只喜欢大快朵颐,索性直接给他端上一整只野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