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到小兰那夹杂着怒火的小脸,蒋管家却是浅浅一笑,只见他抿起嘴唇,眼角不自觉地向下弯了弯,随即便揉搓着药碗,笑吟吟地朝小梅和小兰说道:
“小梅,小兰,你们先别激动,你们仔细听听,夫人的痛叫声似乎一点都不大啊。
要知道,在以往的这个时候,夫人那可是疼得都痛不欲生了呀,然而现在呢,咱们夫人明明都已经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可是她的疼痛,却依然是那么的低微!
所以说,没准儿现在这一会儿,夫人的病情真的是减轻了呢!!”
这一回,蒋管家的话音落下之后,小梅和小兰全都傻在了原地。
小兰隐隐间感觉到蒋管家说的话好像是很有道理的,但脑袋稍微有些迟钝的她,却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于是,她便双目怔怔地看着蒋管家,嘴里面硬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至于小梅呢,她则在脑海里飞快地回忆了一遍上个月发生的事情,接着,她的身体便出现了轻微地颤抖,嘴里面也突然像是拌了蒜一般:
“好,好像,是的啊!我记得上个月的时候,当时,对对对,就是现在这个时辰,当时我按着夫人的胳膊根本就不敢松开。
可饶是如此,夫人依然痛得浑身乱颤啊,甚至于她的身躯都快拧成麻花状了!
然而现在呢……,现在夫人好像只有轻微的呻吟,却并没有半点的身体扭动啊!!
我的天呐!!
难道说,陆大夫的药真的见效了吗???”
说完,小梅一捂嘴巴,便彻彻底底地瞪大了眼睛。
而听了小梅这一段磕磕绊绊地描述之后,小兰也完全缓过劲儿来了。
只见她惊讶地用双手托着脸颊,脸上呈现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眉毛还因为过于激动而抖动了起来。
接着,她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便顺着小梅的话语,继续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夫人的身上好像一次汗都没有出过啊!
除此之外,她的双脚也没有四处乱蹬过,牙齿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难道说……,难道说,夫人真的已经转好了吗?”
伴随着小兰地这一声惊呼,病**的蒋夫人也被她们弄得有点迷茫了。
于是乎,为了验证自己的身体状况,蒋夫人赶紧用双手反复地揉了揉小腹。
这一揉之下,她才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内部虽然一直都在波涛翻滚着,但是疼痛感却并不是很明显。
“难道说,陆大夫的药真的是见效了吗?难道说,我的苦楚真的已经到头了吗?
天哪!天哪!天哪!我真的真的要重获新生了吗???”
想到这里,蒋夫人腾地一下就从**坐了起来,接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就淌了下来。
与此同时,为了确认自己刚刚的感觉并没有错,她竟然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以往最痛的那个点就按了下去。
要知道,以前每个月病发的时候,这个点,她可是连碰都不敢碰的啊。
可是,现如今,当她的右手触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发出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种痛楚只不过是像针扎一样的正常疼痛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蒋夫人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病,是真的真的见好了啊!
得到了这个结果以后,蒋夫人将手往嘴里一放,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咬着食指,便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从下巴那里滴到了被子上。
而看到这样的场景以后,小梅和小兰也彻底明白了,夫人的病情现在是的的确确地见好了!
于是,在这一刻,小兰一捂嘴,便连续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又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至于小梅呢,她则是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小兰,同时还激动地大声嚷嚷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见到光亮了,终于见到光亮了呀,老天到底是给咱们派来了一位神医呀,我们终于又可以听见那久违的欢声笑语了,呜呜呜呜!!”
显然,长久的压抑已经使小梅的心情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如今,这天上的阴霾一散,她立刻就忍不出发出了“呜呜呜”的哭声。
而就在这一片哭声之中,却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阵开怀的笑声。
只见蒋管家高兴地大嘴一咧,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为了欢庆夫人的病情好转,他还将双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想来一次振臂高呼。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呢。
于是乎,随着这碗药被他举过头顶,碗里的药汤也稀里哗啦地浇在了他的头上脸上。
这一下,本来面色还稍有些白净的蒋管家,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包公脸。
而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蒋夫人噗呲一下就笑出声来了,说实在的,尽管此时此刻她的小腹部仍然存留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楚,但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这种轻微的疼痛了。
她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将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自己的一对孩儿,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了!
想到这里,蒋夫人的脸上渐渐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随着她的这抹笑容轻飘飘地传入到众人的眼睛里,蒋管家也露着一副白牙憨憨地笑了起来。
小梅和小兰更是抹着眼角,乐成了一弯月牙。
接下来,蒋管家抹了一把头发上的药汤,又朝着蒋夫人告了个罪,便一转身,溜到后面清洗去了。
至于小梅和小兰呢,她们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的药汤了,而是拉着蒋夫人的双手,便泪眼婆娑地诉说起了种种往事。
她们从蒋夫人刚得病那会儿,一直说到了上一次夫人所经历的那种痛苦折磨,她们从最初冯大夫赶过来诊脉,一直说到了十天之前陆大夫和章农窗的那一次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