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韦一啸便和以前的那些兄弟都搬到了这片宅院里,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们与青云寨之间渐渐出现了隔阂。
韩三爷早就知道韦一啸志不在此,但念着韦一啸之前确实为山寨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对于韦一啸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从搬离了总寨以后,韦一啸他们这伙人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规规矩矩了.
他们偶尔会偷偷出去打打猎开开小灶,甚至有些人还会到大山外面的要道上,抢几个小钱来花花,就这样,韦一啸在青云寨里憋屈得过了六七年,如今他已经是三十七岁的年纪了,他本以为自己今后的日子也就这样暗无天日了。
可是没成想,一场突如其来的疟疾却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韩寨主身染疟疾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韦一啸的耳朵里,韦一啸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这大山里面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郎中,在这种情况下,韩寨主是很有可能因此而丧命的,若自己能当上青云寨寨主的话,那么之前的构想不就可以实现了么?”
可是想着想着,韦一啸又暗自犹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韩寨主的武功比他还要高上许多,若是韩寨主用自己内力硬扛疟邪的话,一旦疟邪侵入不了五脏,那没准他还真能自愈了呢。
因此在几番思量之后,韦一啸心下一狠,便决定趁着外出求药的当口,给韩寨主弄一副毒药回来,好让他早点升天,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陆远来到青云寨的这一天,韦一啸也刚好从秦岭那边赶了回来,故而才有了之前陆远和韦一啸在总寨里面一番争执的场面。
如今韦一啸带着怨气郁郁寡欢地回到了自己居所。
他一进屋门,便把黑色大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着他便心情郁闷地拆开了自己花重金弄来的这几包七宝饮。
看着药包里面那形色各异的药材,韦一啸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冲着这些药材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一个跑江湖的竟然骗到老子的头上了,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等过了这阵子,老子非得亲自去把你宰了不可!
话说,这也真是邪门了,他一个靠忽悠人坑人为生的江湖游医,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好方子呢,怪异,真是怪异啊,难不成是老天不想收那个韩老三?”
想到这里,韦一啸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攥起拳头就砸了一下桌案,然后咬牙切齿地低声言道:“韩老三啊,韩老三,不管老天要不要收你,反正我韦一啸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实在的,你这人倒是不算太坏,但是你挡了爷爷我发达的路啊,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你要是不死的话,兄弟们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所以,老子无论如何都得亲手送你上路了!现在既然外面的毒药靠不上了,那老子就亲自给你下毒吧,哼哼!”
一想到自己壁柜里面的那几瓶蛇毒,韦一啸的脸上便露出了阴阴的笑容。
在拿定了继续下毒的主意以后,韦一啸反而变得谨慎了起来,他悄悄地站起身来,先是朝自己来时的山路上瞭望了一下,见到确实没人跟踪以后,便掀开门帘钻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屋里。
这间小屋其实是韦一啸堆放杂物的储物室,在靠墙角的位置上暗藏着一个不起眼的壁柜。
这个壁柜原本是韦一啸准备秘藏钱财宝物用的,只可惜,这些年来,他的日子过得也相当清苦,故而这个柜子一直都是空****的。
韦一啸伸手在柜子里摸索了一番,便从里面掏出了大大小小总计七八瓶蛇毒,这里面有黄金甲的蛇毒,有草上飞的蛇毒,还有那金钱白花蛇的蛇毒。
在略作一番思考之后,韦一啸果断地拿出了一瓶金钱白花蛇的蛇毒,因为这种蛇毒的毒烈程度他是最清楚的。
他曾亲眼见过自己手下的一个弟兄,在被这种毒蛇咬伤之后,人很快就被麻昏过去了,尽管在这期间大家也想尽了各种办法帮他清理蛇毒,可是没到三个时辰,他还是毒发身亡了,因此韦一啸每次进山打猎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碰见这种金钱白花蛇了。
这三瓶金钱白花蛇的蛇毒,也是他这几年费劲了心血才好不容易弄来的,此次韩寨主生病,韦一啸本来是不打算动用这几瓶蛇毒的,毕竟这中了蛇毒的迹象实在是太过明显,他怕自己下毒之后,韩寨主的死因很快就被人查出来。
到时候大家一旦把矛头对准了自己,那么自己不光得不到寨主之位,恐怕在这片大山里面从此也很难容身了。
正是由于以上这种原因,韦一啸之前才笃定了要在方子上面做文章。
然而陆远的到来却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韦一啸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可是等进到了屋里以后,他的心中却又泛起了丝丝窃喜。
韦一啸之前所忧心的是,万一陆远这小子把韩寨主给治好了的话,那自己当上寨主的日子可就遥遥无期了。
他现在心中暗喜的是,这个莽撞的小年轻恰恰是一个最好的嫁祸对象,如今自己只需要尽快把韩寨主给毒死,到时候大家自然会认为陆远那个外来户便是罪魁祸首。
届时自己只需振臂一呼,便可以让那小子死于乱刀之下,并且还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把韩少恒这个心头大患给铲除掉,等到了那会儿,自己凭借着平乱复仇这个功劳,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寨主之位了!
一想到这里,韦一啸的心潮便开始澎湃了。
他手里攥着这瓶金钱白花蛇的蛇毒,嘴里轻声笑道:“小杂碎,老子本以为你要坏了我的好事呢,没成想,你这是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呀!等着吧,姓陆的、韩老三、韩少恒,用不了多久,老子就能要了你们的狗命,呵呵!”
笑完之后,韦一啸关上壁柜,又将书桌靠好,便拿着瓷瓶来到了外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