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宁王,
严嵩自然是熟悉的,那人翻天覆地的时候,严嵩已经将近二十岁,老家又在江右,听得就不少了。后来嘉靖处理善后,他作为小臣,也看到过一些案卷,深知那宁王实在是个雄才,如果他的遗孤也有那股劲儿,事情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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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看一步吧,无论如何,朱学也是可以用的一个棋子,有,总比没有好……”
严世藩干咳一声,接道:
“那好!今日都是最铁的了,有些事就该敞开来谈了,接下来呢,朱学的疯病就该好了,到时候皇上就有了另一个选择……裕王仁厚,但懦弱,皇上不喜啊,那朱学如果装得好,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废长立幼了!你们说说,要怎么做?这也都想了好长时候了,都掏心窝子讲,别藏着掖着……”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均感这辈子是跑不掉这场祸事了,既然跑不掉,那就得赢,否则就输了九族了。想到这里,几人也就豁出去了。
罗龙文道:
“小阁老,属下以为,朱学这张牌,是咱们最后一张了,得藏得深一点……眼下呢,决不能让裕王知道,所以,那朱学暂时还是得装着,最好是维持原状,但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给锦衣卫,让他们跟皇上吹个风,皇上一旦知道景王病好了,多半也不会声张,就得这样在闷葫芦里,到时候才有奇效……
如果裕王知道了底细,就不会把矛头对准朱墨,反而要先对付朱学了,如此一来,咱们的底牌也就没了。小阁老啊,这点可是要把得稳稳的。咱们呢,最好还是让裕王跟朱墨去斗,放出风声,让裕王疑心朱墨是藩王世子,或者干脆就满世界吹风,说朱墨是皇子……到时候裕王就坐不住了!
等裕王跟朱墨斗起来,再把变法也牵扯进去,让变法之争变成皇家夺嫡之争,皇上最后没办法,就只有让景王即位,而这个景王呢,又是咱们的朱学。搞到最后,那就还是咱们的菜!”
呼~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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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虽在密室之中,犹自感到一阵寒颤。
这番话,还厉害在深深把握住了皇上的性格。这皇上一向是后发制人,他自信捏着景王这张底牌,到时候超然物外,自以为胜券在握,才会真正上了个套……
把朱墨说成皇子,那自然是最妙的!裕王那是怎么也坐不住了,然后就带着手下去翻变法的盘子,群臣就支持他,皇上见气势汹汹,也只有两边打板子。而他的性格一向是自以为高人一筹,手里捏着景王,才不会起疑心。
严世藩脸色凝重,想了一会儿,娓娓道:
“嗯嗯,这样最好……原是要两条腿走路,一条是夺嫡,一条是变法,两条绳子给他拧起来,拧得紧紧的,到时候怎么也解不开,两个人都得废了!”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又道:
“我看这样干,在江南还是要搞点大事,把势给造起来!同时呢,要到处去说,那朱墨就是皇上的私生子,变法告成就要正位的……这裕王一着急,还得来找咱们。咱们就给他把水彻底搅浑了!”
赵文华这时便道:
“可是,小阁老,那朱墨乖巧得很,如今在江南是维持大局,并没有动作啊,要想找他麻烦还不好找呢……另外,属下以为,就算朱墨真是皇上的私生子,那也不能满世界说把?说多了,反而就没有人信了。属下看,这要神神秘秘地流传,听到的人才会相信。”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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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藩指了指他,笑道:
“文华啊,你小子最精!这传谣啊,那可是手艺活儿,上回那个赊刀人就找的好!这谶纬之术,用得好了比什么都强……文华,你去找找王金、田玉他们问问,这个谶该怎么做?可得做好了!”
赵文华当即允命。
罗龙文已经想了一会儿,这时便接道:
“小阁老,属下也想到一折,这江南变法,织造是很难玩出花样了,盐场呢,那朱墨确实搞得不错,茶山呢,上回张居正杖责了何茂才的那个小跟班,也没有文章可做了。如今就只剩下景德镇……
据属下所知,沈淳也回报了许多事,我看,朱墨分派过来的那些契奴,与各地流落过去的陶工,时常会有冲突,另外还牵扯着匠籍的民户……朱墨和张居正呢,又时常过去面授机宜。那就有机可乘了,也能把事情闹到朱墨身上!到时候,加上文华的谶,一起合起来,裕王到时候想下手,咱们就给他递了刀子。”
好好!
好!
严世藩抚掌大笑,道:
“老罗啊,还真少不得你!那个沈淳,也挺精明的,你们都合计着,看看怎么闹?上回你们老鄢去江南就没有闹成,这回可要多花点心思……嗯,不行,这事得在这里商议。你们都说说,在景德镇该怎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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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几人都不说话,便又道:
“干脆这样,瓷器嘛,还是从礼制入手,就说朱墨让人私烧天子五爪龙纹吧!这把刀子递上去,裕王才好杀他嘛!哈哈哈……”
嘶!
几个人顿时悚然。
须知,
明朝礼制崩坏,乃是在万历后期,在此之前,僭越礼制跟历代一样,都是明确无误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