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的普法教育,简单粗暴而触及灵魂。

在那些儒生的视线中,他招了招手:“还等什么?”

沈晏身后的校尉力士,早已做好准备。

连带着五城兵马司张大人都忍不住一扫方才的丧气。

他兴奋地顶着干掉的唾沫星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嘴上还装模作样道:“沈大人……这不好吧?”

他嘴上说着,却是身体力行,带着手下差役,配合靖宁卫人手,围了上去。

本着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原则,这些受了气的差役相互看看后,都带着微妙兴奋的神情。

靖宁卫中有选拔要求,隆庆帝是一个资深颜狗,如无特殊长处特招,最少都是七尺五以上身高。

赵鲤曾经暗搓搓猜测,隆庆帝如此信任重用沈家叔侄,常年带在跟前,就是因为这叔侄俩生得好看。

现在这群身高水准以上的汉子,连同五城兵马司差役围过来,便衬得白鹿书院那些学子好似瑟瑟发抖的小鸡崽。

“沈大人是何意?”

赵开阳再也顶不住,后退了一步。

每当他以为沈晏不敢的时候,总能收到些惊喜。

“沈大人以为白鹿书院是什么地方?”

沈晏却看着他,笑容更盛:“赵公子何必惊慌,我又不会打杀了你们。”

听沈晏说道杀字时,赵开阳被他眼神中的冷意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眼前这人是谁?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国子监生员举起屠刀的沈屠夫。

是抄家灭门绝不手软的靖宁卫指挥使。

赵开阳咽了口唾沫,脑中疯狂转动,想寻个缓和的余地。

若是知道沈晏在此,今日他绝不会为了重新得到从前的尊重,来趟这滩浑水。

还没等他想出个法子,已经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校尉一左一右拧住了肩膀。

赵开阳虽说有习武强身,但也就是带着侍卫欺负欺负刚来的赵鲤那种水平。

还被赵鲤近身踹了**。

面对身经百战的靖宁卫,他如何是对手。

只觉得双臂好似要被拧下来一般疼痛,惨叫同时,膝盖腿弯被一只足尖狠狠一点。

他吃不住力,双膝狠狠磕在地上。

其他闹事的儒生同样被反押,跪成一排。

“念你们都是读书人,便轻饶一次。”

沈晏语气轻松,在这些儒生希冀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每人杖责三十。”

三十?

这个数字就像是一块巨石,当头砸在众人的头顶。

赵开阳不可思议抬头看沈晏:“你想让我们死?”

三十杖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来的。

“赵大公子多虑。”沈晏垂目摩挲扳指,轻松道,“依律公事公办罢了。”

“依大景律例,污蔑朝廷,冲击官衙,均是死罪。”

“只区区三十杖,是本官仁善!”

至于谁身子骨弱,留下什么病根,沈晏可管不着。

褪去在面对赵鲤时的伪装,他绝不是什么温和善人。

区区三十杖?

赵开阳剧烈挣扎起来,三十杖下去不死也残。

“沈大人,你与我外公父亲同朝为官,当真要这样做绝吗?”

赵开阳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狗。

听了他的质问,沈晏轻笑两声,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赵开阳,他就是能做得这么绝!

既就在五城兵马司,杖刑道具一应俱全。

很快几张腿上还沾着血点子的条凳和红头刑杖摆在了影壁前。

被押下的儒生反应各异。

有惊慌说情讲理的,有自知无法幸免干脆破口大骂的,也有开始讨饶的。

但最后这些人都被按在了条凳上。

沈晏大马金刀坐在最上端一张官帽椅上,静静地看着下面排成一遛的人。

指挥行刑的校尉是个老油子,他先是看了看沈晏的脚。

待看见沈晏双脚足尖朝向正前方,顿时明了,下令道:“褪衣。”

大景杖刑有一条默认的规则,上官足尖朝内,则是轻打轻放,留人一命。

若是上官足尖朝外,那便是下死手,不留活口。

上官若是足尖冲前,即使公事公办。

因此他按照流程,下达了褪衣的指令。

杖刑,除了背和屁股受罪,还有一重就是褪衣的羞辱。

光天化日之下,扒了裤子,白花花的屁股蛋众目睽睽暴露出来,在这个世界可称极致侮辱。

沈晏看着这些儒生面色发白地被扒去裤子。

他们心中觉得女乐可随意**,不算罪过,那沈晏就偏生要他们都尝尝身不由己被羞辱的滋味。

将近黄昏,金灿灿的夕阳落在一排白生生的屁股蛋上,在上面染上了一层金黄。

其中,尤以赵开阳的最为白嫩,养尊处优不见天日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赵开阳脑袋里嗡然作响,他将头埋在条凳上,流下两行清泪。

他这模样,让沈晏站起身,缓步走到他的旁边,弯腰在他耳边轻言道:“对了,还有赵大公子平日里咒骂阿鲤的那笔账,此次先讨些利息。”

沈晏既是靖宁卫头头,天下情报汇集之处,放眼大景官吏,五品以上官吏家家都有靖宁卫的暗子眼线,赵家便是监视的重中之重。

赵家早上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能递到沈晏书桌上。

赵开阳养伤时,对赵鲤的那些咒骂,沈晏记在心里,本想着寻机报复,没想到赵开阳自己撞上门来,便先收一些利息。

话说完,不管赵开阳惊骇的眼神,沈晏转身坐回。

只是转身之际,给行刑的校尉使了一个眼神。

沈晏不要赵开阳的命,如此简单死了未免轻巧。

那校尉微不可查地颌颔首,表示知晓。

等到行刑时,第一杖结结实实打在了赵开阳腰臀的连接处。

这处不会立刻造成立刻瘫痪那样的严重伤害,却能留下病根,叫他日后双腿废掉。

对于赵开阳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一天天失去站起来能力,便溺都控制不住,将会是十分痛苦的折磨。

想到此,听着赵开阳的惨叫和刑杖拍在人身上的闷响,沈晏露出真切的愉快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