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师爷的帮助下,赵鲤虽扑了一身香灰弄得灰头土脸。

但也算成功解决一桩小任务。

她和鲁建兴帮忙扶着萱姑娘和小草出去。

张妈妈正带着护院立在灯下,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不好。

方才那一声声惨叫他们听得真切。

此时看见赵鲤和鲁建兴扶着小草他们出来,两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张妈妈看赵鲤灰头土脸的样子,急忙迎上前去。

将小草和萱娘子交给张妈妈,赵鲤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从昨夜折腾到今夜,即便她体质点高,也还是会觉得困倦的。

张妈妈知情识趣,见状急忙安排人手照顾小草和萱姑娘,然后迅速的为赵鲤准备了房间和沐浴的水。

次日。

赵鲤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张开眼睛时,外边已经天光大亮。

阿白盘在她的枕边。

赵鲤伸手将阿白拽入被窝,狠狠的搓揉了一顿,这才起身。

张妈妈心细,给她准备了新衣衫。

摸起来料子比昨日那身好了几个档次。

赵鲤换上后,正想出门叫热水来梳洗。

就看见张妈妈眼下青黑的立在门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赵鲤惊讶:“张妈妈,有事?是不是萱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

看见赵鲤,张妈妈顿时觉得踏实,讪笑一声::“萱娘和小草今天早晨醒来,已经无恙了,只是……”

张妈妈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麻烦赵鲤。

一看她就知道她有事,赵鲤侧身邀她进门,一边问道:“什么事?”

张妈妈这才落座,涩然一笑,问了赵鲤昨夜睡得好不好之后,终于兜到主题:“院中,有一个仆妇失踪了。”

“失踪?”

“是一个后院打杂的仆妇。”接连几日怪事频发,张妈妈也心力交瘁的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没有回屋舍,今早也不见人。”

张妈妈的面上露出害怕神色,她才刚刚刷新了世界观,就不由自主的什么都朝那方向想。

赵鲤却比她理智得多:“失踪的是教坊司官奴吗?”

“不是。”张妈妈摇头,“只是签了契约雇佣,在后院打杂帮厨的仆妇。”

“有出入记录吗?”赵鲤又问。

“没有。”张妈妈道,“富乐院中特殊,为了防止里应外合生出乱子,即便是这些雇佣的仆妇也轻易不能外出。”

“我着人查过,没有外出记录,她也没有回家。”

“好,那我稍后就去看看。”

一个人失踪,可能性实在太多,赵鲤想着稍后找张妈妈要来那个仆妇的生辰八字,先卜算一下人还活着没有。

大清早就来打扰她,张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就在赵鲤思考的时候,殷勤的命人取水,去准备吃食。

赵鲤洗漱好,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食。

张妈妈挽着袖子,在用一只白瓷小碗给赵鲤盛肉粥。

“今日早餐的肉粥格外美味,我便让人给阿鲤姑娘你送来一碗。”

这粥三分浆七分米,晶莹的米粒微微开花,其间夹杂着肉末和青菜碎,闻着就很不错。

赵鲤正欲接过,一直藏身在她袖里的阿白忽的探出来,用头顶翻了张妈妈递来的碗。

突然出现一条蛇,张妈妈吓得不轻。

一碗肉粥摔在了地上。

碎瓷崩飞,粥米全部洒在了地板上。

阿白顺着赵鲤的袖子,探头朝着那碗肉粥嘶嘶吐舌。

赵鲤勃然色变。

急忙打开心眼。

桌上、地上的粥水笼罩着一层淡黑骴气。

赵鲤拿起汤匙搅动肉粥,伴随着扑鼻的香气,底下浮上一些肉末。

她顿时掩住口鼻,不再闻这喷香的肉粥:“张妈妈,这是……早餐?”

张妈妈惧怕阿白,站得远远的。

听见赵鲤提问,神情迷茫道:“是啊。”

“你们都吃了?”

赵鲤的问话古里古怪,张妈妈点头道:“吃了啊!觉得美味,便留了一碗给你。”

赵鲤猛的一拍脑门:“带我去一趟厨房!”

“去、去厨房?”

张妈妈迷茫的神色,凝固在脸上,一瞬间脸色变得又青又白。

现在的她终于意识到赵鲤去厨房的可能性。

还有那个失踪的人。

张妈妈看了看桌上的肉粥,想到今天早晨自己津津有味品尝的模样。

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弯腰就吐。

但现在时间将近中午,早晨吃下去的东西早消化得差不多。

张妈妈只呕出来一些酸水。

看她难受,赵鲤急忙倒了茶水给她漱口。

直将苦胆水都吐出来,张妈妈再也绷不住:“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房间里被她吐得再呆不住人,赵鲤扶着她走到外边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张妈妈面色苍白似鬼,手脚都在发抖,全靠赵鲤抱扶。

坐在石凳上,呼吸了会新鲜空气,张妈妈才稍微缓过神来。

手脚冰凉的领着赵鲤去小厨房。

富乐院的小厨房就是一间单独的小院。

张妈妈和赵鲤去时,正是饭点,里面忙忙碌碌。

见张妈妈来了,负责小厨房的管事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急忙迎上前来。

“哎哟,张妈妈,您这是怎么了?面色好难看。”一靠近,这管事就叫了一声。

张妈妈惨白着脸,给了他一个白眼。

“请问这位管事,今天早上煮肉粥的肉,是从哪里来的?”赵鲤问。

管事瞧了她一眼,看见是跟在张妈妈身边的,便好声道:“姑娘这问的,当然是外边采买的啊。”

“你确定?”赵鲤反问了一句,“请管事将厨子们叫来。”

管事面色一变,心说你谁啊?

张妈妈却直接竖起眉毛,骂道:“阿鲤姑娘叫你做什么你就快去!”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张妈妈此时的性子格外暴躁。

管事一僵,急忙陪笑:“是,是。”

没一会,几个一身油烟气的厨子就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走来。

“张妈妈,灶上忙呢,您究竟什么事。”

几个厨子都是个个菜系的大师傅,自然傲气一些,开口不算太客气。

赵鲤也不想耽搁,直接问道:“今早做肉粥的肉是谁采买,谁经手的?”

一个胖胖的厨子说话带着口音,面色不善道:“是我做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