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被恐惧的催化
?“好了，题外话到此结束，还是说说这次找你们来的主要目的吧。”
说了一句自以为内涵十足的话后，光头似乎找回了一点身为院长的骄傲，只见他轻咳两声拉回了沈云的思绪，便点头示意乌兰可以开始了。
“唔，暗影魔……”伸手接过乌兰递来的魔法影印，沈云发现这是一份类似分析报告的内容，而其中自己能看懂的只有列在最前方的名字，至于之后的各种数据分析，呵呵……沈云表示自己也只能呵呵了。
一看沈云的表情，光头院长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对影印上的内容云里雾里，当下也不卖关子的解释道：“这是当天我趁着这只暗影魔的尸体还未消失找的人来做的分析，在你昏迷的这两天又整理了下。可惜当时时间太仓促了，不然应该还能得到些更有用的信息。”
“我大致给你讲一下吧。”光头院长点了点影印的第一行，声音微沉道：“经过研究法师的测定，那天与你交手的，是一只11阶的暗影魔。”
“暗影魔是职阶名称还是其他的什么？”好学生沈云举手问道。
“暗影魔不是职阶。”见光头院长将目光转向自己，乌兰不由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捻须为沈云解释道：“所谓暗影魔，是黑暗生物中的一个物种。由于黑暗生物的同一物种中所有个体所惯用的攻击方式都是相同的，因此我们一般会直接用阶位加上物种名称来形容对方的实力。”
沈云了然点头。
简单来说，黑暗生物不像人类一样，可以有的人修炼武技、有的人修炼魔法，甚至武技魔法中还会分出各种不同的系别。对于黑暗生物来说，他们的职业就是以种族来划分的。比如暗影魔这个物种，大致就介于骑士和刺客之间。而或许有其他的黑暗种族，会相当于法师等等。
因此，人们只需要以阶位加上种族名称，就可以很清晰的了解到他们的大致实力以及战斗方式。
说到这里，沈云也有些疑惑：“乌兰老……咳咳，副院长，我们和黑暗物种打了这么多年，对对方各个物种的特性应该很了解了才对，可我之前在图书馆混了这么久，怎么一本这方面的书都没看到？”
的确很奇怪，普通平民也就罢了，但对于学院中的这些战职者来说黑暗生物是命中注定的敌人，难道不是越早了解对手的情况越好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乌兰苦笑一声，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无奈：“小子，你已经亲眼见过黑暗生物，甚至还和他们交过手。那你告诉我，当你看到对方的时候你怕么？”
“废话，我当然不……”正想脱口否认，沈云的脑中却突然闪过当日女孩那坑坑洼洼的身体以及丘比变身后那长了两条粗壮蛇尾、如妖魔般的诡异身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只看沈云的表情，乌兰就知道答案了，当下又是一声苦笑，连原本根根银亮的胡子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学院里的这些孩子虽然名义上也是战职者，但其实在那些真正的战士面前，他们也只是孩子而已。”
“无论是实力、思想、意志力，与身在前线的战士相比，他们还差了太远太远。”
“黑暗生物是他们未来必须面对的敌人，如果我们提供资料的话，那肯定不能弄些虚假的内容上去。但是，如果在图书馆放上真实的资料……呵呵，你觉得那些才十二、三岁的小娃娃看到这些长相恐怖、甚至还会吃人的怪物的内容时，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我以后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怪物吗？这么可怕的怪物我真的能战胜吗？不会被吃掉吗？这些实力还明显不足的孩子，一定会有一些人这样想吧……那么，会不会有人从此畏惧甚至逃避呢？”
乌兰给沈云的感觉，一直是一个精神奕奕、老当益壮的壮老头，但此时他那苍老的声音、无奈的表情却告诉沈云，这个为蓝水、为安达鲁斯奉献了一辈子的法师，真的已经老了……
乌兰说的不错，当自身实力和心性还不够时，过早的知晓强大对手的信息，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很有可能会打击到自己的意志和决心。在巨大压力面前突破自我的天才不是没有，但是在这之前，蓝水学院先要保证的，是绝大多数的普通学员能够正常成长起来！
端起茶杯浅啜两口，润过嗓子的乌兰继续道：“正因为这样，在各大学院内都没有介绍黑暗生物具体情况的书籍。只有等到学员到了9阶，有了上前线的资格后，才会在军队的先期培训中学习到这些内容。而到了这时，实力已经足以和大部分普通黑暗生物匹敌的学员们也已经完全有能力接受这一切了。”
见沈云连连点头一副了解加赞同的样子，乌兰不禁抚须一笑道：“不过你倒是个例外，既然你已经和黑暗生物交过手，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畏惧逃避，那么倒是可以先熟悉一下他们的情况，唔，这点相信公主殿下能帮上你的忙。”
“皇宫内有这方面的资料，我过两天给你拿过来吧。”见沈云转头看向自己，御芊芊抿嘴轻笑着应了下来。
“好了，继续说这只暗影魔的事。”从乌兰讲解黑暗生物开始，光头院长就不知道是懒得动口还是因为根本不懂而在一旁闭口不言，直到现在看乌兰告一段落，才插言将话题拉回了主线。
“根据法师的检测，这只暗影魔体内的能量是实打实的11阶，这点绝对错不了。但是……”光头院长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对自己接下去要说的内容也有些不理解。
“但是，根据那只小猫咪的描述，这只暗影魔在施展暗影转换，哦，就是他把爪子变成黑雾的那招时的表现，却连一般的10阶黑暗生物都比不上，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使他是前一天刚晋阶到11阶，也不应该会这样！何况这只暗影魔体内的能量也不像是刚晋阶的样子……”
在安达鲁斯，阶位的判断很简单，那就是能量强度。这并不是说在安达鲁斯技巧不重要，而是因为安达鲁斯特殊的升阶“规则”决定了，战职者必须要有与能量强度相匹配的技巧，才有可能突破自我成功晋阶。这也是为什么在安达鲁斯大陆上，同阶的战职者实力可能相差很大，但刚晋阶的却大多能力相当的原因。当然，那些能量不足但技巧逆天的家伙不在此范围，这种家伙已经接近沈云了，越阶杀敌都有可能。只不过沈云依靠的是英雄联盟的技能和物品，而对方靠的是超凡的技巧罢了。
而正是这种“规则”，让眼前11阶暗影魔的事实显得如此不可思议。拥有11阶的能量，却连普通10阶的技巧都没有，这简直……这简直是在破坏规则啊！
看着面前光头院长、乌兰老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甚至连身旁御芊芊都秀眉微蹙的样子，沈云倒是显得无所谓了许多。本来嘛，他自己就是个不按“规则”升阶的家伙（不用修炼能量，只通过战斗升阶），所以对这种整个大陆都认可的常识被破坏自然也没有面前三人那么大的触动。
“我觉得吧，存在即为合……呃，合理……”原本见三人都不说话沈云想挑些话头，却不想自己一开口直接将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让他在微微有些自得的同时深感压力山大。
“继续。”见沈云有些紧张的神情乌兰抚着白胡子鼓励道，他们现在就需要一些不同的见解。
看到三人带着鼓励的笑容，沈云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目前问题的集中点是：1.暗影魔能量强度达到了11阶；2.他的实际能力甚至不如普通10阶。”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见三人点头同意，沈云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既然这是事实，那么通过逆推得出的结果，原因也只可能有两个。第一，安达鲁斯所谓的升阶规则是错误的，其实升阶并不需要技巧和能量匹配，而只需要能量达标就足够了。之前的认识都是误解。”
乌兰三人猛摇头。这不可能，“规则”是数万年来无数人验证的结果，不可能有错！
“那就只有第二个了……”说到这里，沈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显然这第二种可能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只暗影魔通过某些特殊的手法打破了规则，让他在技巧不达标的情况下，直接从10阶……唔，甚至更低的阶位直接升到了11阶。”
静默……全场鸦雀无声……
沈云在说出自己的猜测后就闭上了嘴，他知道面前的人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
“哎……”
良久，乌兰终于发出一声长叹，略微翘起的嘴角尽显苦涩，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在瞬间多了不少。
“其实，我们也曾想到过这种可能，只是……却没有继续深想下去，只是在寻找着其他可能性……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理解的点点头，沈云很明白对方此时的心情：胶着万年的对手，突然有了打破规则，催化出高阶强者的能力，任谁都无法平静面对。即使这种催化出的“高手”暂时还没有相应的技巧，但谁都知道技巧是能练习的，只要能量到了，技巧就没有上不去的道理。
那么，对方究竟能催化多少？催化的极限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种变化，会给本就动**不安的前线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