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一样
无限漫长的过程……?
身体的反应和心里的渴求成倍的袭向脑海。?
却被束缚着,声音从口腔里发出,碎裂的语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叫骂着什么。?
或许,正是求不到的东西,于是让他更加的渴望。?
彻底的陷入欲海的世界……?
他在里面颠沛流离,看不到外面的情景,欲海的波浪拍打着他,他只能紧紧的把自己抱紧,缩到最小,无助的……?
直至最后一个海浪袭来,耳畔**的声响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疲惫,席卷而来。?
世界再次黑暗。?
松开身体,瘫倒在地上,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或许……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雷刚沉默的坐在床边,揉搓着张章的手臂活血,失去光泽和力量的手臂上满是勒出的红痕,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倾尽全力的挣扎,想必醒过来后身体会酸疼无比吧??
但是比起这些酸疼,更让他担忧的是后面的戒断过程。?
他或许没有办法完全的了解,但是却明白在这个过程里的折磨,对再次触碰毒品的渴望和身心的双倍折磨。?
无论如何,你表现的很棒。?
他想对张章说,你表现的真的很棒,或许失控,或许愤怒,或许脆弱,但是却没有一声哀求。?
哀求我们给你可以减轻痛苦的东西。?
揉捏的手移到大腿上,肌肉绷的很紧,就算昏过去都无法放松。?
捶打着。?
手心放在膝下,向上提起,弯曲,然后再拉直,另外一只手活动着脚腕,小心的转着圈。?
这样的动作似乎让张章有些不适,轻轻的声音从嘴唇溢出,眉心微微蹙紧了几分。?
雷刚的眼停留在张章的脸上,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真的很惨。?
看着张章还残留着痕迹的脸和蹙紧的眉,雷刚也跟着夹紧了眉心。?
整个戒断过程让他手足无措,挣扎痛苦的人让他度日如年,就像被捆缚着的自己,正在挣扎的是自己一样,心脏被牢牢的捆缚无法呼吸,那双绝望的眼让他心里的大坝突然崩塌,甚至希望让这个人得偿所愿,让他安静下来,不要再这么继续痛苦下去。?
或许,面对这样的情景,没有人不会心软。?
只是绝望的眼……?
为什么会那么看着我??
雷刚缓缓的坐回到床边,心脏隐隐抽搐,抬起的手覆上了张章的脸,手指在唇角上触碰了一下,包括这里也被绳子勒出了痕迹,干枯的血迹醒目的落在上面。?
手心上移,轻轻得抚摸着额头,却擦到了一手的冷汗,凌乱的头发尽湿。?
张章的睫毛抖动了起来,像是想要清醒过来,雷刚急忙收回了手。?
现在还不是醒的时候,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
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声,过了三秒,门被人打开,向硕带着医生走了进来。?
两人合力把张章又翻了过去,张章喃哝着似乎有些不舒服,雷刚急忙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
向硕的目光停在那只手上,雷刚安抚的意味十足,还透露出几分亲昵,视线转移,落在了雷刚的脸上,情绪依旧很内敛,垂下的眉睫将眼底大部分的情绪遮掩得很好。?
向硕的心思却又活络了几分,或许张章这次的折磨并不是没有收获。?
医生看完伤口后提议让张章再做一些详细的检查,主要预防体内的胰腺再次破裂。?
一帮人只能推着张章又出去了一趟,最终的结果证明医生的担忧不无道理,胰腺上缝合的伤口有轻微的撕裂情况,虽然现在还不用担心出问题,但是经不起几次折腾。?
问题是现在张章正在进行毒瘾戒断,要是再注射麻醉剂不等于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向硕话说的婉转,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医生板着脸据理力争,要是不好好处理内部的伤口,再次扯裂的胰脏伤口会更大。?
说明白点,到时候指不定还要注射什么东西。?
要命还是要强制戒断继续下去,明白的摊在了台面上,你们自己选。?
于是,向硕迟疑了。?
雷刚就问了一句话。?
“这种烈度还能坚持几次?”?
医生想了想,两次左右吧。?
于是雷刚直接就拍板定案。?
“你想办法让他坚持到三次以上。”?
医生一脸不满,但是到底给雷刚丢了一些麻醉剂过去。?
“局部注射,让他后背的肌肉松下来,也就很难扯到内部的伤口了,但是……”?
雷刚不等他把但是说完,接过麻醉剂放到了兜里,转身就去抬人。?
回去之后,雷刚和向硕又给张章穿上了束缚衣,这么折腾了一下张章就醒了过来,不过毒瘾并没有如期到来。?
张章只是很疲倦的看着两个人,沙哑的开口,“不用这么急……”?
雷刚正系紧绳索的手一顿,看了过去。?
“犯了,我自己能察觉到,让我松一会吧。”张章说。?
雷刚的目光在张章的眼睛上停留了数秒,那双眼虽然看着疲倦,却很清亮,于是雷刚反手又把绳索解开了。?
向硕也只能跟着办。?
身上的束缚一松开,张章松了口气,竟勾着嘴角笑了。?
“等下,一看到我抽抽,你们再把我绑起来都来得及,至少那时候脑袋里还有意识。”?
向硕应了一声,把束缚衣折叠好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然后弯腰在张章的脸上点了点,“饿没?”?
张章摇了摇头。?
“渴不?”?
点了下头。?
雷刚把水杯递了过来。?
向硕抬起他给他喂了一小口,“只能这么多。”?
张章点了点头,聊胜于无,事实上之前戒毒的画面七零八落的想不起来,只是现在喉咙跟火烧了一样,直接从喉管往下延伸,直到腹部有一团更大的火。?
这次可真惨啊……?
张章连哭的心都没有,毕竟,自己还活着不是??
喝了口水,脑袋里又清醒了几分,迷糊的视线也终于彻底看了清楚。?
雷刚和向硕眼睛下全青了,这几天想必也没休息好的,胡须长长不少,衣服就跟干了的菜叶子似的,颓废的连他看得都不忍。?
张章拍了拍向硕的手背,“休息一下吧。”?
向硕笑道,“就你这样我能睡着吗?等下次结束的吧。”?
张章看向雷刚。?
雷刚直接将头偏到了一边。?
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暖暖的,也是,有人陪着总觉得有些依靠,但是……“很难看吧?我那样儿。”?
向硕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反正不招人喜欢,下次再把你捆结实一点。”?
张章笑了笑,“好。”然后眼又缓缓的闭上了。?
向硕把他小心的放平,“继续休息,我们在旁边,别担心。”?
张章闭着眼点了点头,很快呼吸再次变得均匀。?
张章一睡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沉默了下来。?
张章饮用的水里加了安眠药,味道那么大,竟然也没喝出来。?
这是国安局那边给的建议。?
初期的时候尽量在睡眠阶段过渡,当然,最好有专业的药品,能够让人进入深度的睡眠,依靠点滴维持生机,他们在这里如果情况不允许,只能使用安眠药,至少能够尽量让张章得到休息恢复体力的效果。?
夜里向硕守着,雷刚找了个地方浅眠,几乎向硕一叫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张章已经醒了过来,身体一直在乱蹭,现在正被向硕压着手臂,露出来的手背上全是挠痕,有些已经破了皮,连血都流了出来。?
雷刚先是把张章翻过去,让向硕压着在伤口上打了一点麻醉剂,然后把束缚衣拿过来给张章穿上。?
张章脑袋里似乎还有些清醒,嘴唇一直在哆嗦,颤抖无力的配合雷刚把衣服穿在了身上,甚至最后把口塞递过去的时候自己还配合着张开了嘴,只是却没咬下去,只是吸着鼻子看向雷刚。?
雷刚被这双眼看的手一顿,突然有些下不去手,然后嘴角抿紧,强塞了进去。?
模模糊糊的,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哀求自己,哀求什么?为什么又是那种悲哀的目光??
这次毒瘾的发作比上次短了20来分钟,虽然张章依旧难耐抽搐,面部肌肉失调后不断的有**滑下来,但是却比上次还让人难受。?
第一次张章的表现很愤怒,暴躁的像是想要毁灭一切一般,但是这次却换成了哀求,嘴里不停的溢出呻吟的声音,眼眶锁在两个人的脸上,像是渴求什么东西一般的哭泣,咳嗽,几乎要背过气昏厥过去。?
其实向硕有些庆幸听不清楚张章在说什么,他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把他求的给他。?
雷刚中途出去抽了一支烟,面色阴郁,格外的沉默。?
向硕知道雷刚也受不了了,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早上,坚硬的刀子插.进身体里变成了鞭子,来回的搅动抽打,疼是固然,但是却更让人难受的不得了,就像是想要脱离这种情况一样,想要给出回应。?
谁都没有见过的,哭泣哀求脆弱得一碰就碎的张章。?
夜里五点过,戒断的反应开始慢慢减轻,渐渐的张章不再颤抖,只是完全失去生气的眼落在雷刚的脸上,慢慢透露出哀伤的神情,然后扯高被子,像是在躲藏掩埋一般将脸埋了进去。?
被子隆起的部分缓缓移动,最终蜷成了一团。?
这一刻,雷刚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了,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是啊……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般难堪,只是却无奈的,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
雷刚狠狠的闭上了眼,转身走出了门。?
第二天,张章平静了大半天,精神好的时候还能和向硕开上两句玩笑。?
看着这时候的张章,雷刚只觉得心情也跟着很好,视线不觉间长时间停在张章的脸上。?
只是时间长了,未免也品味出一些味道,张章有时候很怕和自己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总会不自然的飞快移开。?
雷刚觉得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他其实想和张章说上一句,我不在乎的,比起戒断时候不由自主的反应,脑海里更多的是你笑着的表情。?
只是……思来想去,总觉得要是说了,这话未免暧昧了一些,总觉得自己好像也……嗯,动心了一样。?
但是……这是动心了吗??
雷刚不是很清楚,事实上如果是游隼里的兄弟们受了伤,犯了毒瘾,自己也是焦虑难受的睡不着觉,心里牵挂着,恨不得为他们疼,为他们苦。?
那么……这应该是一样的吧??
雷刚站在窗户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
窗外的光亮很足,视野的尽头是一片黄沙,反射着阳光,刺得人双眼发疼,头脑昏眩。?
恍恍惚惚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双眼,黑白分明,眼角下弯如新月,细碎的星光洒落在里面,笑得神采飞扬。?
张章……?
章四少……?
似乎又觉得那个人比战友们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让他不由自主的想着,牵挂着。?
夜里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轰鸣,阿里当真把专业戒毒的医生给请了过来,而且还亲自送到了门口。?
那时候张章刚刚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沉沉睡下,医生是名美国人,向硕他们不太清楚他的底细,诊断的时候就在旁边守着。?
张章被折腾醒,医生又问他几个问题,包括原本吸的是什么,吸毒史有多久,为什么复吸,戒断的时候有什么反应等等,张章倒是如实答了,只是语焉不详,像是彻底要把当初自己荒唐而不是因为工作需要的吸毒原因给瞒下来。?
别人倒是听得理所当然,也没细问为什么会吸那东西。?
只有张章自己知道,迷迷糊糊的一醒过来,看到眼前出现了陌生人,脑袋里的发条瞬间就被拧紧,精神终于在这几天第一次集中了起来。?
医生让雷刚和向硕跟着出去后,张章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秘密如果能够埋下去,就永远埋下去吧。?
医生在门外听过向硕详细描述的戒断过程后有些不满,举出很多的例子证明这种蛮横的手法很容易完全破坏一个人的脑部神经,而且有些惊叹毒瘾已经发作过三次,张章在这样的戒断方式里竟然没有精神崩溃。?
向硕嗤笑了起来,“你难道打算用普通人的表现衡量占领整个中东市场的军火大鳄吗?如果没有过人的意志力和头脑章四少占不了今天的位置。”?
雷刚听的眉毛扬起,倒是有些赞同向硕的话,就算有国安局在后面扶持,与敌人面对面的还是张章本人,如果没有本事,早就死了七八十次。?
医生倒是不置可否,耸肩道,“他的吸毒史并不长,复发的原因是意外造成,比起自愿吸毒的人而言,这个表现虽然不错,但是却并不夸张。”?
“那么接下来呢?进入什么程序?”向硕问道。?
“我带了一些药物来,可以替代毒品的效果,却没有副作用,有没有兴趣用?”?
“没有。”雷刚干脆决断的开口,既然张章可以扛下前三次,就证明他不需要那些东西。?
医生点头表示了解,“那么我在这里的用处并不大,只能在戒断过程中给你们提一些建议。”?
这样更好!向硕松了一口气,戒毒人员就和心理医生一样让他们这类身份的人格外警戒。?
在接下来的一周,张章持续使用这种强制戒断的方式扛过毒瘾发作的时间。?
随着发作时间的减少,和张章挣扎的程度降低,雷刚和向硕终于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好现象。?
就连张章自己在清醒的时候都会喜悦的笑出来,虽然发作的过程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毕竟在好转不是吗??
医生在这时候突然建议让他们不要再绑着张章,接下来该进入心瘾戒断的过程。?
张章在得到通知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提起精神看向雷刚和向硕,重重点头,“我能扛过来。”?
有没有这么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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