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血缘，你跟顾家没有关系。论社会地位，你也不配来参加顾家的寿宴。这饭蹭的也太过分了吧。”顾意可不在乎这顿饭，他就是觉得楚酥不该来，把他们家寿宴的等级都拉低了似的。
“人家现在没工作，有口饭吃不容易。何况这样的场面，说不定还能钓几个有钱的大款。”顾十舟在顾家没顾意地位高，之前还不敢太亲近，现在感觉自己被抬上来了，就挽起袖子搭在顾意的肩膀上，戏谑的看一眼顾意，又看楚酥，“顾依然嘛，你知道的。”
几个女生围在旁边嘻嘻窃笑。
“谁不知道顾依然是京城里有名的浪**子，楚酥跟他离婚十有八九也是看他没出息。”
“现在既然离了，是要找些大场合出没，得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话不能这么说。”丁湘双手抱胸，把波涛撑起来，“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呢，顾依然这样的娶不到老婆，娶她正常。其他人就……”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另一个女孩接道：“其他人有权有钱有势的，什么样的人找不到，跟别人养孩子，疯了？”
顾十舟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女人不都很擅长玩手段吗？”
几个女孩子把楚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还是摇摇头，瘪着嘴说：“她能有什么手段。”
楚酥没有名媛的气质，即使画着妆也素的像生活在底层的人，顶多能在一群保洁里脱颖而出，但凡放在白领的群体里她都算不上出众。
顾十舟撩了头发说：“她和顾依然离婚了还能让顾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失踪三年就找了她三年，难道不算手段吗？”
“嘁……”几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摆手。
“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一直任凭他们嘲讽一声不吭的楚酥向旁侧让开一步，就着从宴厅里透出来的那点微光去看顾十舟。
她眯起眼，背着光时，多出一份森森的冷意。可却勾着嘴角，又笑的很淡，“不久前，我去看过沈教授了。”
顾十舟不明所以的看着楚酥，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自从毕业之后，顾十舟就再也没去看过沈文疆。
沈文疆捏着他，不让他毕业，这么多年让他受了多少侮辱，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更何况考到沈文疆名下是他用了手段，并不是沈文疆做了他的伯乐。毕业也是他找人花了钱，沈文疆教他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楚酥看几个小姑娘都安静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便又清浅一笑，打破了僵持的氛围，“沈教授说，你的毕业证上如果挂着他的名字，对他来说将是一辈子的污点，所以我去学校查了。”
“什么意思？”
最先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是另一个同专业不同导师的女生，“学长的毕业证上面难道没有沈教授的名字吗？”
沈文疆名下的学生毕业时都会在毕业证上标注上导师的姓名，这是他们就业的敲门砖，也是沈文疆给他们的引荐信。
顾十舟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相信自己的毕业证书上没有沈文疆的名字，可他忍不住要反驳楚酥，就立刻拿出手机，翻看手机上之前拍下的毕业证照片。
“真的不是……”
之前没有认真看，现在拿出来才发现导师那一栏真的不是沈文疆。
他手一抖，迅速按下手机的熄屏键。
可只刚刚那一瞬间，围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也看见了。
不是沈文疆名下的学生，那和她们有什么区别？就算进了秦家的脑部研究基地，日后想爬起来翻身难度也不小。
两个小女生现实的很，互相拉扯着向后退了些，和顾十舟拉开距离。
顾十舟额头上爬起一层汗。他努力了那么多年，他好不容易考到沈文疆名下，他一年一年的熬，好不容易拿到了毕业证，最后毕业证上却不是沈文疆的名字……
他连顾依然的鞋底子都摸不到……
一时间，顾十舟像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顾意觉得他丢脸，拿眼角瞥了他一眼，也带着女友丁湘向旁侧让开些，跟顾十舟拉开距离。但话语间还是安慰道：“那……有什么沈文疆的名字是能驱邪？不要往心里去。”
“还有你，楚酥。”他一转头，又看向楚酥，脸色满是责备，“这时候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赶紧想想今天大款准备傍谁吧。我看你……”
他上下扫了楚酥一眼，“门口那九十岁的大爷应该能看得上你，你要不去跟他聊聊？”
“楚酥。”
顾意正说着，旁边一道冷冽的声音。
他扭头发现是亲哥顾持，“哥，你来了……”
正要打招呼，顾持却像没看见顾意一样，两步上前拉起楚酥的手腕，语气温和了许多道：“来了。”
“嗯。”楚酥回应一声，想将手腕抽出来。
这动作多少有些亲密了，到时又是别人做文章的素材。
可任凭她挣扎，顾持不放手。他手指像铁钳一样，不给楚酥转动的余地。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就这样牵着楚酥进入宴厅。
“跟着我。”顾持走到上席的位置，把楚酥安置在自己座位旁边，一下子让楚酥成了全场的视线中心。
门口一群人看着他们进去，看着顾持给楚酥安排座位，看着顾远征对楚酥的热情。几个人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顾意咬了舌头，他刚还说只有门口九十岁的大爷要楚酥呢，这时候楚酥就被他亲哥牵走了，还成了今天宴会的座上宾。
他这脸真不是一巴掌那么疼，好像被旋转的玻璃门一扇扇呼过去一样。
顾意连周围人的眼神都不敢看，低着头一拉女友丁湘，赶紧猫腰钻进宴会厅的人群里去。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台阶上，顾依然拎着楚酥的外套，远远看着顾持将楚酥牵进宴厅中，脸色难看的很。
原本去牵楚酥的应该是他，他却比顾持晚了一步。
进入宴厅，看到楚酥坐的位置，又看看旁侧已经安排好的座位，顾依然的脸色更加难看。
顾持把楚酥安排在他旁边，那里没有他顾依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