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楚酥想了许久都想不通,据顾凡凡说的,失唯开始是想拿顾凡凡当诱饵钓她,那说明失唯已经怀疑她是官方的人。
可后来她落在失唯手里,失唯却逼她出来找顾凡凡。
是什么让顾凡凡在失唯心里的“地位”超过了她这个嫌疑人?
顾凡凡扬起得意的小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楚酥,上面还残留着些白色的粉末,“我想糊他眼睛的,就把这个药呼他脸上了。”
“捡的?”楚酥拿过纸张,指尖捻了些上面的粉末一闻,眉头皱起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药物,而是一种新型的毒品,品性很烈,能一次就让人上瘾,而且发作后的症状十分恐怖。
楚酥在官方研究室见到过,“这不是旧城能弄到的东西。”
顾凡凡点头,指指那个通风管道的方向,“有人把它藏在那里。”
旧城秩序被覆灭扰乱,倒也会有外来人将这些不合法的东西偷偷运来贩卖,那间酒馆位置隐蔽,是交易重地。
“你自己没沾染到吧?”楚酥担心的看向顾凡凡,问完她才发现这问题真多余,顾凡凡得意洋洋的小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妈咪,你看我像傻子吗?
抬手看眼时间,楚酥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马上就到半个小时了,她不确定失唯第一个会杀掉谁,但她肯定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是青鸽,是她的任务对象,也是官方在旧城唯一的暗线。
可她现在又不能带顾凡凡回警局,否则定会变成失唯随意拿捏的蚂蚁。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和失唯一伙的警员肯定在路上就已经解决了另外两个警员。
“我们需要帮助。”楚酥拿出手机向官方交接人发送信息。
官方工作严谨,一直有人在联络着各方人员,了解所有任务的完成进度。楚酥很快收到对面的回信,对方并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句话:“救援已在路上,谨慎行事。”
楚酥将警局的定位发送出去,询问救援何时能到。
两分钟后收到回复:最多半小时。
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在失唯杀第一个人和杀第二个人中间。
站起身来,楚酥犹豫了片刻抱起顾凡凡向酒馆外走去,“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拖住他的时间,你不能出现在警局,妈咪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顾凡凡歪着小脑袋,等楚酥继续跟她说。
楚酥把身上要交给青鸽的药剂拿出来塞在顾凡凡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回到我们初次进入旧城的那间旅馆,剩下的交给妈咪。”
顾凡凡有些担心,小小的眉头都皱起来。
楚酥没有时间安慰她的情绪,直说:“凡凡不在妈咪才没有后顾之忧。”
听到这句话,顾凡凡就懂了。当楚酥把她放在地上的时候,她只回头向着楚酥挥了挥手,就立刻跑进了房屋密集的居民区。
幸好孩子懂事。楚酥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警局。
如她所料想的,在路上遇到的三个警员现在只剩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柜台上。另外两个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失唯的枪指着马飞的头,手里还拿着一份科学内容的报纸。
当他看见楚酥两手空空的回来,身边没有顾凡凡的身影时,眼睛眯了起来,抵在马飞头上的枪狠狠戳了他一下,有要扣动扳机的意思。
“你别冲动!”楚酥忙摆手将他拦下来,向前凑近两步,“我已经很努力找了一圈,只是没找到人,先回来跟你说一声。我真的在找,给我点时间。”
“回来汇报一声?”失唯靠近楚酥,他笑起来声音格外低沉,是故意让人上瘾的低音炮,“你还真是有想法。”
到跟前时,他抬手抓住楚酥的脸颊,“你说我把她母亲吊在旧城最高的旗杆上,她会不会立刻跑出来求我?”
“我觉得……”楚酥眼底淡然,若有所思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失唯倒也好奇,枪口从楚酥额头滑下,挑开她脸上的蕾丝面纱,“给我一个说……”
面纱落下的瞬间,他的手顿住,用力做出吞咽的动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那是一张美到出尘入仙的脸,泛着墨蓝色光泽的双瞳,像有着媚术的女妖。她与妖艳毫不沾边,却让人迷失其中,贪婪的吸取美好,又被危险的氛围笼罩。
失唯万万没想到的面纱之下是这样一张脸,在他的固有认知里,戴面纱遮住脸的人多半脸上有损伤或是畸形丑陋。可眼前的女人,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你不该揭开它的。”楚酥勾唇一笑,淡淡的,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失唯眼前的画面恍惚了一瞬,他回过神立刻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用枪指着楚酥。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变得愈加谨慎。
看他紧张的样子,楚酥没理会,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蕾丝面纱捡起来重新带回脸上。
她之前胸口中刀九死一生,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官方的实验基地中。楚酥不知道官方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物,等她走到镜子跟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原本东方人独特的深棕色瞳孔变成了漆黑中带着墨蓝的色泽。
而这张脸……明明看着没有丝毫的改变,却像是装上了磁极一样,拥有着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魅力。
官方的解释是没什么影响,算是药物的一些副作用罢了,让她平时注意多喝开水。
后来楚酥就一直用面巾挡着,避免麻烦。
“你不用这么紧张,长成这样也不是我愿意的。”楚酥说,“凑合着看吧。”
失唯手里的枪抖了抖,楚酥这样评价自己的长相让他有些微怒,“这种时候,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楚酥没继续这个话题,跟他讲不通道理。
“总之,我只想回来说一声,我会接着去找孩子,你先别杀人。”
看在这张脸上,失唯掂了掂枪,“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他早感觉身上难受的紧,就连挨在皮肤上的衣服都像带着无数根刺一样,不停在他皮肤上戳刺,可他压根不知道那个让他难受的药物究竟是什么。
“最后十分钟是我耐心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