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文习之的语气有些犹豫。
“顾依然喝多了，在豪庭酒店闹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如果这不是文习之的号码，不是文习之的声音，楚酥还以为自己接到了诈骗电话。
顾依然不是刚带着嫩模出去喝酒吗？
美女在怀，不至于酒喝那么多吧？更何况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闷着头灌的吗？
虽然不能理解，楚酥还是立刻带了件薄袄出门前往文习之所说的位置。
等她到的时候文习之已经在豪庭酒店的楼下等她。
“习之姐，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其实文习之也不好解释，只能说自己刚好出差，也定的这家酒店。
“他砸了这边的总统套间，我一直都安抚不下来。他说要见你，我就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一边带着楚酥向顾依然所在的套间走，文习之一边提醒道：“如果你进去他还是无法控制，无法清醒，就赶紧出来，保护好自己要紧。”
“谢谢你习之姐。”楚酥真的感激，“你去休息吧。”
到套间门口，文习之塞给楚酥一包醒酒的药，“如果有机会的话，把这个给他喝了。”
“好。”楚酥点头，走进套间内，反手关好套间的入户门。
这家酒店是大型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总统套间也不便宜，但比起曾经在赤燃宴会上去过的那间套房来说，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一些。
楚酥正想去寻顾依然的位置，旁边突然一个力道将她推在身后的墙壁上。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顾依然抱在怀中。
“你终于来了。”
“依然，你冷静点，是我。”
楚酥以为他认错人，把自己当成了他点的嫩模，所以语气也不太好，带着些闷闷的味道。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顾依然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用气息带出来的话语。
听着有些奇怪，但是格外好听，这还是楚酥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声音说话，他身上的魅惑感要溺死她般。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依然。”
这是楚酥的内心，只不过要借着对方认错人的机会才能说出来。
她嘴角的苦笑压不下去，抬手推开顾依然，扶着他向沙发方向挪动。
阵阵浓烈的酒气窜进鼻腔，楚酥不知道顾依然究竟喝了多少，直到看见茶几上摆的一排白酒，旁边还放着几瓶啤酒和只剩下空瓶的红酒。
“串着喝？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想到她现在在顾依然眼中只是他外面哪个小情人，楚酥心情本就不好，看到他不要命的喝法就更生气了。
扶到沙发旁边，她几乎是将顾依然推着砸向沙发。
植绒沙发柔软，顾依然感觉不到疼。
他眼前迷茫一片，也看不清那个一向淡漠的小女人脸上满是揪心的怒气。
想去饮水机边把文习之给的醒酒药冲泡下喂给顾依然，谁知看见她要走，顾依然立刻撑起身子，一把抓住楚酥的手腕将人带进自己怀里，反身扣在沙发上。
“我想把心掏给你，原来对你来说一文不值。”
“我是楚酥。”
心口如同重击般钝痛，楚酥不想再听顾依然对她说这些要对别人说出口的情话。
听到她的回应，顾依然迷茫的眼神中带着些诧异和不解。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又像失了力一样腻在楚酥脖颈处，喃喃低语：“你是光还是伪装成光的深渊？”
满是醉意的话语让楚酥哭笑不得，“依然，我也想知道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说出这句话，楚酥发现顾依然原本迷蒙的眼睛像稍稍清明了一些，眼底一片红色。
“你怎么来了？”
从梨花秀离开之后顾依然就找了间套房，让人送了一堆酒过来。
他难受的很，偶尔也想让自己绷到极限的理智放纵一次。
这样，在面对楚酥时，他才能把心口的怒气压下去。
可他忘了，赤燃的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息过，所以也没有他休息的余地。
当文习之打来电话发现顾依然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跟着定位赶来，打断了顾依然唯一想放纵一次的念头。
原本没什么，只要锁在屋子里休息一夜，明天酒醒了什么都会过去。
可顾依然没想到文习之把楚酥叫来了。
“回去，你现在不能和我待在一起。”
手指用力揉着太阳穴，顾依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他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失去理智会发生什么。
看他平静了些，楚酥从沙发上爬起来，把文习之给的醒酒药泡了递给他，“把这个喝了。”
扫了一眼楚酥柔软的手指，顾依然接过来一饮而尽，连是什么都没问。
喝完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像顾囍一样，对眼前的小女人信任无比。
也许当她有一天真拿着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吧。
怕唇边的苦笑刺了楚酥的眼，顾依然窝在沙发里，把头埋起来。
脑海中意识的动**，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再次被清醒和混沌拉扯着。
醒酒药对他没用，这不是酒的问题，是他的心。
“楚酥，出去，我最后说一遍，你现在不能跟我待在一起。”
他的情况特殊，当年被送上战场的时候，官方在有他在内的十几个人身体中注射了某种实验药物。
那些人全都疯了，变成战场上杀戮的机器，唯有他靠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脑海中的野性，只不过这份意志力在醉酒后会变得极其薄弱，受不得一点刺激。
他不确定自己会对楚酥做出什么，她现在和他待在一起极其危险。
“依然，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就算再生气，楚酥也不敢把醉酒的顾依然一个人留在房里。
可顾依然的意志力已经在逐渐崩溃，他几乎是朝着楚酥吼道：“滚啊！非要我把你扔出去吗？”
“什么……”
这么长时间，楚酥从来没有见过顾依然发火。哪怕他有时候会生气，也总是压抑着性子，从来不对她说一句狠话。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把楚酥震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攥紧抱枕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斥着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