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去，我不去！”
小女孩哭的声嘶力竭，不论旁边的妇人怎么拉拽她都不愿意站起身来，整个人哆嗦的坐在地上，身上雪白的舞蹈裙被裹的斑斑驳驳，差点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策划活动的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小梦啊，你可不能这时候掉链子，你是开场的领舞，是今天舞台上尊贵的小公主，你要是不上台，后面的演出可怎么往下排呀？”
被叫做小梦的小女孩已经被大屏幕上血腥暴力的视频吓得不行，即使现在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恢复小曲小调，她的恐惧却怎么都无法驱散。
连看都不敢看，哪里来的勇气站在那屏幕前的舞台上？
妇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惊吓，拉扯了几下都拉不动，也心疼的在旁边抹眼泪。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都受不了那个画面，自家女儿没胆量上台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台上发生的事情太恐怖了。
“那个小姐姐在哭诶？”
顾兮臣嫌前方的音响太吵，带着两个小娃娃在街道上买了些小玩意之后就逛到后台的位置，想等着节目开场再绕到前方去。
才到后台顾凡凡看到一个穿着舞蹈服的小姐姐坐在地上，就挣脱牵着她的人，小跑着蹦到跟前去了。
她小巧的身子蹲下来，像个圆乎乎的肉坨子，“姐姐地上好凉，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以为姐姐是和家里人闹别扭，顾凡凡还想把她拉起来一起玩呢，可小女孩连看也没看顾凡凡一眼，一边蹬着地面一边哭喊着：“我就不要上台嘛，我不要去那里，我好害怕。”
旁边的策划员急得满头汗，抹了把脸看向顾兮臣，“先生，怎么办？领舞的小丫头被吓得不行。”
“如果没有领舞……”
顾兮臣的意思对方明白，但却直摇头，“开场的领舞是一贯的传统，如果没有领舞的小童子，从头到尾的故事就串不起来了。”
秋灯会的节目看上去像是组装而成，其实是一整条线，演绎的是星星山城里和美幸福的历史。
而这段领舞就是龙眼。
“跳舞吗？凡凡也会跳舞哦。”
顾凡凡嬉嬉笑着，抬起那张白嫩的小脸，看着策划员。
她长得太好看了，策划员刚开始没注意看跟在顾兮臣旁边的两个小孩子，这时候低头一看顾凡凡，顿时像被她吸住了一样，眼睛里都放出光来。
“这……”他结巴着紧张了半天才说：“先生，这是你家的孩子？”
在星星山城生活的人都赞叹这位姿色不凡的顾先生，没想到他家的两个孩子竟也是如此出彩。
顾兮臣点头，其他没有多说。
策划员几乎都忘了开场舞是一段很复杂的传统舞蹈，临时让顾凡凡学是不可能学会的。他看到顾凡凡这张脸就陷进去了，觉得这个孩子如果能走上舞台做那个领舞者，一定会是惊艳整个秋灯会的人。
他心脏剧烈跳动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平息下来，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这舞很复杂的，一时三刻学不会。”
正要摆摆手去想别的法子，顾凡凡却一伸手拉住他衣角。
“叔叔，凡凡学东西很快。”她明亮的眸子里闪着晶光，像迷失在城中的精灵。
明明是孩子气的一句话，却让人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策划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蹲下来，点开教学视频，放在顾凡凡面前。
“那你看看这个能跳吗？”不论是否百分百还原，只要面前的小姑娘能跳个五六分，再加上她出彩的容貌，也同样能把今天的活动带上巅峰。
幼儿园的奖项已经拿腻了，再加上哥哥今天出了次风头，顾凡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个和哥哥对垒的机会。
认真起来，顾凡凡没了活泼的性子，显得很是安静。
那个长达五分钟的舞蹈教学视频在她面前以正常的速度播放着，等视频播放完成的那一刻，她扭头看着策划员，毫不谦虚：“叔叔，我会了。”
“什么。”策划员不可思议。
顾兮臣只当她是孩子气的玩笑话，“走吧凡凡，这个叔叔还要去找其她顶替的人。”
他想带走顾凡凡，顾凡凡却站着不动，眼神很是坚定，还重重的点一下头，“我真的会了，不信我去跳给你们看。”
说着，顾凡凡就向着舞台跑去。
现在活动还没开场，有几个胆子大的小男孩早忘了刚才血腥暴力的场面，冲到台子上面打闹嬉戏着。
顾凡凡一跑上去，就像只灵动的蝴蝶一样，打闹的孩子们全都停下动作，视线落在她身上。
策划员当然也不相信顾凡凡已经学会了那段舞蹈，他只是忍不住，忍不住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会到哪个程度，所以对旁边放音响的大哥一抬手。
对方跟他合作多年，早已默契十足，立刻切出舞台上的开场音乐。
灵动的音乐如泉水般倾泻，就像这座古老而又温馨的小城，隐藏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
顾凡凡一身红色的小袄缀着白花，头发俏皮的挽了两个髻盘在头顶上，仿佛天上落凡的童子。
她动作轻盈，惟妙惟肖，模仿动物的时候传神，抒发感情的时候又悠扬，灵动的模样就是经过多年训练的孩子都比不了。
都以为今天的活动已经开始了，人们忙把自家台子上玩闹的孩子全招下来，安静的看着舞台上那灵动的小姑娘。
别人不知道顾凡凡只在上台之前看了一遍舞蹈视频，所以只觉得今年上来跳舞的小姑娘格外的出彩，而知道一切的策划员眼睛都看直了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舞台上那飘逸的舞姿，那鲜红又灵动的身影，竟然跟他视频上的动作丝毫不差。
而且顾凡凡很有表现力，比他之前选的领舞的小女孩跳的还要美妙动人些，哪怕她穿的不是演出服也足以成为整个舞台上炸眼的存在。
顾凡凡一舞结束，在众人意犹未尽的眼神中小跑着跳下台去。
早已准备在后台的演员们也以为开场了，纷纷接着她上台表演，活动算正式被顾凡凡的舞蹈拉入正题。
在众人对舞蹈赞不绝口的议论中，没有人发现顾凡凡的小眼睛一直在台下的人群中活动着，她在追逐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