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习之眯着眼，看韩妮妮像看动物园的猩猩，越看越讨厌。
就连沈文疆讲课的动作也停下来。
顾依然在其他人脸上扫了一眼，再看向韩妮妮时只吐出三个字，“你还不配。”
不是故意怼她，韩妮妮是真不配听他讲课。一没基础底子，二没天赋，三没兴趣，四没耐心，她凭什么听他的课？
教这种纯属花钱买进来的，顾依然宁可把饭碗砸了也不教，反正教她也是砸自己饭碗。
相反，如果是楚酥的话，他倒是很乐意。笨是笨了点，却是做学问的性子，耐得住枯燥。
“既然韩小姐想听顾导师讲课，那你就留下来，我带楚酥去实验室看设备。”沈文疆早想把韩妮妮支开了。
看到她一会儿扇风，一会儿奶茶，一会儿又化妆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坐在垃圾堆里讲课。
说完扔下手里的书，头也不回的带着楚酥和文习之离开教室，向实验室的方向去。只留下韩妮妮带着三个保镖，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顾依然。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顾依然炉火上茶水沸腾的声音。
斟上一杯刚烧好的，顾依然垂眸看着自己泡好的茶。几片茶叶子漂浮在上面，缓缓打着圈。
韩妮妮向身后几个保镖使眼色，让他们先出去。
“大小姐。”几个保镖不太放心，又不敢违背大小姐的意思，只能点点头离开教室，顺手帮他们关好教室的门。
“依然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
看着顾依然拧在一起的眉头，沈文疆把楚酥带走他都没有跟过去，反而陷在沉思中，韩妮妮知道自己嘘寒问暖的机会来了，整个人又向跟前贴近了些。
“妮妮，我有话跟你说。”顾依然像是想明白什么，看向韩妮妮时又皱起眉，“坐远点，甲油味难闻。”
“哪有难闻！”
她去的高档的美甲店，一次美甲都要几千块，用的都是上好的甲油胶呢，怎么可能有甲油味？
可是难得顾依然愿意跟她好好说说话，看着那张世间无二的脸，韩妮妮心口砰砰直跳，竟连生气都忘了。
淬在顾依然脸上的光把他皮肤打得通透，泛着温润的红色。他长睫垂下来，遮住一半的眼眸，眼底的光也被藏了起来。
这样的顾依然仿佛又回到曾经的巅峰，是韩妮妮心中那个宠着她，让着她的白马王子。
眼尾的红多了些魅态，甚至比儿时还要耀眼。
“我不管你为什么想嫁给我，现在我结婚了。妮妮，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
韩妮妮想反驳，顾依然眼尾余光扫过去，让她嘴里的话咽下去。
“顾持撮合我们有他自己的目的，你不要被人利用。”终于抬起头看向韩妮妮，顾依然眼中却带着疏离，“喜欢你的人不少，以后别在我身上下功夫。”
“依然哥哥……”韩妮妮的语气蔫了吧唧的，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
这些年她一直说服自己守着顾依然是因为他手里的星星山城，可是自从有了楚酥之后，韩妮妮一次一次被顾依然拒绝。
她一个风光无二的韩家大小姐，竟然比不过一个二婚带娃的女人。韩妮妮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她的注意力越是被顾依然吸引，看着眼前被淬上光泽的顾依然，她怎么能放手？
其实不仅仅因为星星山城，韩妮妮对顾依然是有感情的，只是对谁都没说，就连自己也骗了。
“依然哥哥，可是我就喜欢你啊。”
看跟她说不通，顾依然撇过头去再懒得看她，“顾家现在所有产业都在顾持手里，你嫁给他比跟着我日子好过多了，何必自讨苦吃。”
韩妮妮低着头不吭声。
她当然想嫁给顾持，可除了她不甘心星星山城拱手让人之外，还因为顾持和顾依然截然不同。
顾依然是从小就和韩妮妮有婚约，两人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顾依然必须对她好，必须宠着她。
但顾持不一样，顾持不近女色，手段狠辣，他只在乎利益。
而且比起联姻，他更喜欢争夺。
在韩妮妮说出星星山城在顾依然手里之前，韩家多次想撮合她和顾持，顾持那边都毫无水花。说多了顾持还会针对韩家的产业，这件事只好作罢。
如果真想嫁给顾持，韩妮妮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拿下星星山城。
星星山城是个聚宝盆，是顾家嫡系多年来的积攒，就算是为了夺走顾家的基业，顾持也一定会娶她。
“依然哥哥，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韩妮妮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跟我在一起嘛。”
韩妮妮知道顾依然今天特意和她私谈，其实心里是有她的，是在乎她的。虽然因为韩家的事他总语出伤人，但韩妮妮了解顾依然，他嘴欠却重情义。
“你会做饭吗？”顾依然好笑的问韩妮妮。
这个问题……韩妮妮从来没想过，愣愣的摇头。
她当然不会啊，家里有厨师，这种东西轮不到她学，父亲只会让她学习生意和与上流社会打交道的礼仪。
她会弹钢琴，会跳舞，小提琴也不在话下，就连书法都懂一点，可是做饭……顾依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韩家人眼中，凡是能用钱换来的劳动都是低价值的劳动，做饭是低等人谋生的手艺。
捏着衣角搓了半天，韩妮妮才极不情愿道：“我可以学的。”
“那你会洗衣刷碗照顾花草和孩子吗？”顾依然不依不饶，“哦对，还有更换四件套，擦家里的灰尘，拖地扫地……”
他没完没了，韩妮妮听着有些恼。她又不是佣人，为什么要干这些？
可是顾依然问她，韩妮妮总不能理直气壮的说不会吧，只好咬咬牙顺着他先答应道：“依然哥哥希望我会的，我都会学的。”
“是吗？”顾依然轻笑的语调中明显带着些不信，“如果嫁给我之后余生几十年你都要负责家里的家务，没有厨师，没有保姆，没有保镖。你的指甲……”
顾依然抓起韩妮妮做着美甲的手，一厘米长的甲片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只抓了一把他就甩开了，“你就准备拿这双手帮我搓衣服，帮我刷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