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图像更感兴趣的顾凡凡似懂非懂,只能像小迷妹一样跟着点头。

楚安是通过资料上的数据分析来的,他语言能力有限,无法跟妹妹解释清楚。

借着姑姑这段时间繁忙,两个小家伙有大量的独处时间。楚安查询了许多关于“亲生”的数据资料,每次查询完他都记得清除浏览痕迹,避免被爹地发现。

临近考试,楚酥把万年公司所有工作全部交接,专心备考。

顾依然这段时间也尽量抽出时间留在家里辅导楚酥。

和他不同,楚酥在学习上不是个天赋型选手。她最大的优势在于绝对的自律性和永不停息的坚持。

在辅导楚酥的时候,顾依然发现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基础知识,就是抓不住重难点,这样在考场上肯定吃亏。

根据她的问题,顾依然特意给她做了规划。

当然,他没有告诉楚酥那所学校是自命题,而那几个命题老师他都认识,早让人去拜访过一遍,带着楚酥复习的都是本次必考题型。

一个月之后,不出意外的,楚酥的考试很顺利,只等开年公布成绩。

这个年,楚酥过得很紧张,除了担心成绩之外,还因为在给两个孩子寻找口碑好的幼儿园。

她马上要去上学了,孩子也不能一直跟着顾囍。

现在许多幼儿园都开设小小班,两岁半就可以送去入学。只不过这些幼儿园学费普遍不低,要筛选到认真负责的更不简单。

之前被楚家摆了一道,楚酥和楚愈过年都不想回去。

楚默勤也不闻不问,只有林欢给楚酥和楚愈一人打了个电话,还是一样满腹关心和爱的样子。

虽然林欢总装的很像,楚酥和楚愈心里都清楚的很,她只是在给自己铺路。只要她们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林欢就会继续违心的做个慈母。

……

医仁科技医学院,医学实验大楼三楼。

年轻的学员急匆匆敲响实验室大门。

“沈教授,有人找你。”

沈文疆被人打断,不耐烦的低语一声,从怀里抽出手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放下正在操作的实验设备,打开实验室门,没好气道:“我这么重要的实验项目,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不知道吗?什么人都来打扰我?”

看着老师一脸怒气,搭在身上的外套都被他甩在一边,学员紧张地搓搓手,“是,我跟他说了教授正在做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可对方偏要让我来说一声,他说他叫顾依然。”

“顾依然?”

沈文疆撇了眼学员,没好气的解开实验服甩在一边,又把自己的外套穿回来,“你怎么不说他叫玉皇大帝呢?”

“顾依然是谁你知道吗?那是随便能见到的人物?”他吹胡子瞪眼,看学员的脸色都一片铁青,“我家里请了一遛的神仙,每天拜三遍,也没找到顾依然。你现在跟我说他来找我?你脑子有坑还是我脑子有坑?”

几句话把学员说的很尴尬,可那个人真的是顾依然啊,教授怎么就不信呢。他摸着鼻子侧头一边,不满的小声嘀咕道:“请什么神仙,咱这一行不应该拜喜来乐吗?”

一边走一边满脸烦躁的沈文疆停下脚步,稍长的眉毛被他扬起,露出一双眼皮耷拉的眼睛,“你但凡在华佗和扁鹊之间选一个,也不至于五年了还没毕业。”

说完再不想理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学员。大踏步的向着办公室去。

哗的一声,大力推开办公室门。

非听到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他才痛快。

“谁要找我?还敢冒充自己是顾依然,我倒看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踏进办公室,沈文疆沧桑低哑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听起来严肃中是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压。

这时,办公桌旁。

办公椅缓缓转动,面向办公室门。

椅子上的年轻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额前的刘海稍长,挂着笑意的眼眸若隐若现的藏在其间。

他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像个严肃的学者,也不像传说中的风流浪人。

看见这张脸时,沈文疆就石化在原地,半张着的嘴都忘了合拢,好像头顶上炸起来那几根不太听话的白发都乖乖绵了下去。

沈文疆没有见过顾依然的真人,并不代表他没有看过报纸和新闻,没有看过顾依然的照片。

这么多年他四处奔波,跟着报道上的行踪寻找顾依然,最后都一无所获。

而此时此刻,这个他崇拜到要把照片挂在房间里的后生晚辈竟然真的坐在他面前。

“不对,一定是我眼花了,你可不要骗我。”沈文疆不肯相信。

是不是现在的易容术又进步了?

他快走两步到跟前,伸手去扯顾依然的脸。

虽然他是脑科学领域的人,但他始终关注各方医学信息,现在的整容技术有多高超他是知道的,但他更知道假的绝不可能变成真的。

顾依然也没动,就那么坐着任由他捏脸。

捏扯了两下之后,沈文疆这双几十年来一向平稳的手就像得了老年帕金森一样,哆哆嗦嗦的收回来,整个人也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刚刚的理直气壮收起来,他甚至不敢再去看顾依然,眉毛一会儿抬起露出小眼睛瞟他,一会儿又垂下来,把眼睛遮住。

踩着小步子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沈文疆才小声小气嘟囔道:“你真是顾依然啊?”

声音要多虚有多虚。

“先生不必紧张。”顾依然点头,把身份证递过去,“久闻沈老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泰斗之风。”

被他夸了一头汗,沈文疆拿手绢抹下去,端着的架子就像洪水决了堤一样,再也端不起来。

在椅子上坐不住,他抬起屁股又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一弯腰,狠狠向着顾依然的方向鞠了个躬,“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顾依然知道沈文疆在找他。只不过顾家的事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他没有心思再管脑科学研究方面的东西,所以也没见沈文疆。

当然,现在见了他也没准备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瞒先生说,此次来晚辈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