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会开车,楚酥肯定强制将顾依然送到医院去,可惜她不会,总不能让顾依然陪她在外面等车吧。
无奈,楚酥只好将顾依然扶回她房中。
怕明亮的光线刺了顾依然的眼,将他放在**后,楚酥只开了盏小夜灯等他适应,才将房间大灯打开。
顾依然的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嘴角却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你扶我回我房间的,这下你**被我染脏了,还怎么睡?”
“我没那么多讲究。”楚酥回应着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放在床头,“我先帮你包一下止血,等秦歌池来了再拆开帮你看。”
顾依然也不反驳,就由着她。
自从上次帮顾持处理了伤口,楚酥认为已经磨练的不错了,上手也算冷静。
直到她解开顾依然身上的衣服,看到那条从肩膀一直蔓延到腰侧的刀伤,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像被打了一闷棍,所有的冷静和从容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伤势,楚酥哪还敢给顾依然包扎。
她捂着脸蹲下身,双手搭在床沿上,语气带上些恳求的味道,“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顾依然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这哪里是一点小伤?”楚酥急了,“就算秦歌池来了,家里不是无菌环境,你会感染的。”
说话的时候楚酥自己都没意识到,眼里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过,落进睡衣的衣领中。
没想过会吓哭楚酥,顾依然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抬手去擦她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手被楚酥侧头躲过,“依然,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的伤真的很严重,不可以拖了。”
说话声被梗咽打断,楚酥眼中的泪越来越汹涌,她自己怎么都止不下来。
偏偏顾依然却还像没事人一样从容又苍白的笑笑,故意调侃着问她:“酥酥这么担心我吗?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跟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楚酥纤细的小手紧紧扣在顾依然的手上,几乎急得吼出来,“你是我的家人,是我最在意的人啊!”
她执着的想去扶顾依然,顾依然却还是不动。
楚酥急的无奈,只好拿着医药箱里的绷带帮他止血包扎,只能先包好了再把人弄去医院。否则这么大的伤口,过不了一个小时,顾依然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家人啊?”顾依然皱着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以为是爱人呢。”
不理会他,楚酥抬着沾满血的手抹过脸颊,把脸上的泪抹去,怕落进顾依然伤口中。
直到给顾依然包好,楚酥才重新趴在床头恳求道:“求求你了依然,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顾依然要是不答应,她一个人是弄不动他的。
看小女人眼中的淡漠再也挂不住,只剩下担忧,顾依然才总算放过她般,“最多五分钟秦歌池就会赶过来。”
说着话他还想伸手去安抚楚酥,却发现楚酥给他连手都绑住了,看样子他再不答应去医院,楚酥就准备找人把他扛过去。
好在五分钟不到,门口有门铃响起。楚酥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秦歌池。
一件棕色的风衣外套一只行李箱,秦歌池带来的东西很简单。
他进门向楚酥点头打招呼,脸上的神情比以往严肃许多,“顾依然人呢?”
关好入户门,楚酥将秦歌池带到自己房中。
经验不足再加上手忙脚乱,楚酥给顾依然绑上的绷带并没有太好的止血效果,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
不用拆开绷带秦歌池都能想到里面的伤口严重程度,“楚酥小姐,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
看秦歌池打开行李箱整理要用的工具,楚酥忙答应一声,退出房间,帮他关好房门。
没有坐在沙发上,楚酥就那么杵在门口,脑子里思绪散的不能再散,乱成一团麻,就连腰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另一边,看着顾依然身上长长的一道口子,秦歌池扯了扯嘴角,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这伤是你故意的吧?”
顾依然挑起眉尾看他,比面对楚酥时有精神的多,“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当然不会说出去,秦歌池撇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战少这点伤也不致命,早知道多喝两口茶再来。”
秦歌池手里不停,嘴里也不停。他发现顾依然把伤口控制的刚刚好,既能让他出现失血过多的假象,又没伤害到根本,摆明了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包完你就可以走了,顺便去帮我把九死一生,命不久矣的信息再坐实一下。”
秦歌池很是无语,反手将他带血的衣服拍照发在医护圈,几分钟后消息就会自动散布出去。
为了帮顾依然制造出情况很危急的假象,两个小时后秦歌池才总算打开房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见杵在门口的楚酥,他愣了愣。没想到楚酥两个小时都一直站在这里,看见他开门就忙向前迎了两步询问情况。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情况还是很危险,最近不要随便挪动它。”秦歌池尽量让自己显得担忧一些,不然和楚酥一比,好像他特别没心没肺。
得到答复,楚酥忙点头,脸上的担心还是止不住,“真的不用去医院养着吗?”
“我会按时过来给他换药,也会监控好他的情况,不需要去医院。”
知道秦歌池是个很靠谱的人,和顾依然也有些交情,楚酥点点头不再执着。
“那需不需要我去药店给他买点什么药吃?”她记得是需要吃点消炎药的。
这个问题倒难住秦歌池了,就顾依然那点伤,吃什么药?
“要不买点乌鸡白凤丸补补?”
“秦歌池你找死吗?”
楚酥还没觉得有啥不对,就听房里传来顾依然咬牙切齿的声音。
向楚酥摆摆手,秦歌池赶紧拍着屁股开溜,他怕顾依然从**跳起来打他。
刚才只顾着担心顾依然,这时候放松下来楚酥才发现自己染了一身的血,她回房间拿了件干净的睡衣就去浴室给自己好好洗了一番。
再回房里的时候顾依然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像个毫无防备的稚童。
怕他睡得不舒服,又怕触动他的伤口,楚酥端来一盆温水帮他擦了擦脸和身上没受伤的地方。
怕他腰间咯的难受,楚酥又帮他把皮带抽出来扔在一边。
感受到小女人的动作,顾依然迷茫的睁开双眼,喃喃着:“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用这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