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饱和攻击
当120枚反舰导弹从水平和高空几乎同时开始发起最后冲刺的时候，伊东正喜已经叫不出来了，他看到了拖着橘红色尾焰的反舰导弹仿佛一支支燃放的烟花筒一般，正带着致命的轻吻扑向浑然不知的日军第一舰队。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些“烟花筒”一样的东西竟然能够在众多的舰艇中自由穿梭，拖着长长的尾焰犹如灵巧的蚯蚓一般在第一舰队的战舰之间，做着漂亮的转弯，而那些从天上坠落下来的“烟花筒”，炙热的火焰点亮了夜空，让伊东正喜看清楚了它们背后拉着的隆隆白色烟柱……
看到这一切，根本不知道这些是带来死亡的反舰导弹，伊东正喜还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真漂亮，真聪明”
话音刚落，被伊东正喜当成“烟花筒”的反舰导弹已经全部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最先遭殃的是护卫在航母周围的大型舰艇，重巡洋舰、战列舰，每一艘舰艇都遭受到了亲热的照顾，几乎从海平面突入的反舰导弹很快击中了战舰的水线位置，强大的动能并未让导弹当场爆炸，被伊东正喜称赞聪明的导弹都深深刺入了舰艇内部，随即才猛烈爆炸开来。
“轰”
突然入耳的一阵爆炸声把伊东正喜吓了一跳，寂静的黑夜瞬间被爆炸火光闪耀得很显明亮，还没等他明白到底什么情况，第一舰队里的所有舰队仿佛都被人安装了定时炸弹一样，整个第一舰队就像是驶入了一个到处都是重磅水雷的地方，而从天上俯冲下来的美丽“烟花筒”也亮出了它们致命的獠牙，纷纷钻入了日本航空母舰那脆弱的飞行甲板，在面对俯冲阶段已经超音速而且质量不轻的反舰导弹，几十毫米厚的飞行甲板根本如同报纸一样脆弱，几乎所有进入俯冲的反舰导弹都深深扎入了航母的深处在龙骨附近猛烈爆炸开来。
第一舰队的三十一艘大小军舰顿时如同行驶到了火山喷发口一样，军舰爆炸开来的焰火和飞溅的碎片，就如同火山喷发出来的炙热岩浆一样，伊东正喜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古鹰号重巡洋舰，满载超过一万吨的它竟然相继被四枚“烟花筒”给刺中了，它们都像是鱼雷一样撞进了古鹰号的舰艏、右舷距舰艏三十米、右舷舯部和舰艇舰尾，犹如亲兄弟一般的四枚反舰导弹几乎同时在古鹰号的内部爆炸开来。
穷苦人家出身的伊东正喜发誓自己这辈子真没做过高速电梯，但他的的确确感受到舰艇猛烈的震动之后，然后自己就发现脚下的古鹰号直接断成了四截，四团绚烂的火焰和绽放的钢铁碎片顿时冲击开来，而他自己也被震飞了，所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了高速电梯上……飞啊飞
还在空中的时候，伊东正喜就感受到几块横飞的钢铁碎片刺入了自己的内脏，但他的生命并没有快速终结，飞翔的短暂时间里他看了一下曾今的苍茫大海，如今的滚滚地狱，一艘艘昔日越是雄伟壮观的战舰此时肢解得越快，到处都是猛烈的爆炸和炙热的火焰，强大得不可一世的联合舰队第一舰队此时此刻已经在焰火中纷飞羽落，那艘他最欣赏的金刚号战列舰，被八枚“烟花筒”（反舰导弹）击中的它已经看不到身影，整个战列舰都陷入了火海。
天照大神已经将这万余名日本海军官兵遗忘，整个大海上充满了猛烈的爆炸声、尖锐的碎片横飞呼啸声、战舰龙骨断裂的吱吱声、水兵们跳水的噗通声，还有很多很多千奇百怪的声音，伴随着战舰的断裂、肢解、沉没，飞散开来。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伊东正喜能够铭记的，因为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人间地狱后便已经失去了知觉，自己的残骸到底会坠落到哪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痛苦，再也不会为了生活而忍受风吹日晒，再也不会为了家庭生活的艰难而苦涩，更不会在乎长官们是否还会辱骂自己，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被四枚反舰导弹击中的古鹰号当场就已经五大块，相信那些可恨的人会全部死绝，就像自己一样。
而最为痛苦的不是伊东正喜，也不是那成千上万的官兵，而是山本五十六大将。当120枚导弹发起最后冲刺的时候，他心里就突然有不详的预感，而当夜空之下猛然冲下六个冒着橘红色火焰的圆柱装东西，他的副官本职反应的将他摁下，趴在地板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很多的念头，他非常愤怒、非常不解、非常纳闷，当然最后只剩下非常郁闷，眼神中忽闪过绝望之色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什么都完了，一切都晚了。
六枚反舰导弹中的四枚相当默契的一起钻进了加贺号航母飞行甲板的中部，两百多公斤的重物从高空急剧坠下都足以击穿脆弱的飞行甲板，更不用说是自己还能加速、自己能够通过制导雷达导引头锁定目标最大信号反应点的反舰导弹，几乎就要将加贺号拦腰斩断的四枚反舰导弹最终没能实现腰斩，但它们很快就和砸入舰艏后端二十米位置、舰尾靠前三十余米的两枚导弹一起，迸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几乎是瞬间之间就让加贺号航母成为四节半，半边是指被活活震飞的舰岛。
没有知觉、没有痛苦，山本五十六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是怎么死的、究竟怎样死的、死在哪儿。他更加不知道这些神秘的飞行之物到底来自何方，它们为什么要攻击自己，它们怎么能如此凶猛，以至于堂堂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第一舰队几乎是转眼之间便已经宣告灭亡，连一个遭受攻击的电报都未能发出，更不要说解释这种怪异的遭遇了。
或许呆在加贺号航母等大型舰艇上的日本海军官兵是倒霉的，因为舰艇越大就遭受越多的导弹攻击，像第一舰队里倒霉的三艘战列舰，攻击他们的二十四枚反舰导弹一个都未丢失目标，全部钻入了他们庞大的肚子里闹了个天翻地覆。
猛烈的爆炸、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一艘艘战列舰、重型巡洋舰仿佛肚子里被敌人安放了无数吨炸药一样，强烈的火光和硝烟腾起之后，他们化成几截的同时舰艇上的某些部位还能被生生震飞出去，比如金刚号战列舰的主炮炮塔，这东西没能被损伤，但却直接与战舰脱离开来，在导弹爆炸与弹药库殉爆之间，大大小小的炮塔、炮座都如同鸿毛一般飞了起来，滑过天际后重重砸在海面上溅起无数的水柱。
而好受一点儿的，可能是那些驱逐舰上的日军官兵，负责攻击他们的临时第四攻击机大队，对轻型巡洋舰施放了三枚反舰导弹，其中一艘还只发射了两枚，而对驱逐舰则同样友善的只发射了两枚。
但对于一艘排水量不过两三千吨的驱逐舰而言，用两枚反舰导弹照顾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们了，一枚反舰导弹从水线位置穿入舰艇之内的爆炸，就足以让整艘驱逐舰化为两大块外加很多碎片。但要是两枚反舰导弹在它们的肚子里爆炸开来，其威力自然相当于舰上弹药库被引爆一样，所以这样一种小舰艇上的百十号日军官兵是最不痛苦的，瞬间就像是被剁成了碎块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导弹没有受到干扰，全部命中目标”
“攻击效果初步确认为优秀”
“攻击机群可以返航，攻击机群可以返航”
通讯器里不断传出预警机指挥员带着激动的命令声，海平和陈亚俩人此时此刻仿佛已经凝固了一样，约半个世纪之前耻辱的甲午之战，让整个中华为之蒙羞数十载，而今中日再次海战，日本第一舰队三十一艘大小舰艇，还有为数不少超过万吨级别的大型战舰，竟然被却让海平等几十个飞行员射出的一百二十枚反舰导弹给消灭了。
“什么叫做零伤亡？什么叫做绝对优势？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对称战争？”海平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但很快就清醒过来，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将通话频率转为了战术通讯频道，有点呜咽的说道：“兄弟们，把没用完的导弹全给发射出去，设定为到达目标上空自行引爆，老子不喜欢载着武器返航，更不喜欢看着有日本牲口还能在海里扑腾”
“队长，日军第一舰队已经全体覆灭，那些幸存者迟早会冷死、渴死、累死在海里……”后座的武器系统官陈亚参军以前是个大学生，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应该收手了，敌人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按照国际法就应该停止攻击。但他肯定不是觉得队长如此作为会导致浪费，这反舰导弹虽说二十几万元一枚，但没有载着这种重磅致命武器返回航母的道理。
“难道你想让我们载着两枚反舰导弹降落在航母上？”
海平诘问一句，立马在综合战术显示板上还在机翼两个外侧挂架上的反舰导弹设定了自毁程序，两枚导弹抵达预定海域之后将在30米高空凌空爆炸，产生的高速碎片足以为而海里扑腾中的日军幸存者带来惊喜。而临时第一中队的二号、七号和八号攻击机，都严格按照了中队长的命令将设定好的导弹发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来自泰州航空兵基地的两个攻击机中队和护航的战斗机中队，二十八架战斗机纷纷早已爬升至了更高空域，机体做出了一个小半径急速盘旋后，算是告别了炎黄号派出的机群，表示他们要返航了。而海平他们也很快将剩余的八枚导弹给射了出去，要是条件允许他肯定会带着整个中队的战机去把机炮炮弹也给免费赠送了。但预警机上的指挥员却要求他们以最快速度返回航母，不能再瞎胡闹。
要是我，非得要俯冲下去给日本鬼子几个长点射不可”
“吹吧你就你那眼神，还能看见那些已经呛水得要死的日本崽儿？”
“我是说真的，这航空作战参谋长怎么不把这个美差交给我，别说吊一个战术空中侦查吊舱，就是再挂上两个副油箱让我多保护预警机一段时间也行”
航空作战指挥中心关掉直播画面的时候，余少峰还在迷恋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执行攻击效果评估的战斗机发回的影像让人看得是如痴如醉。三十一艘战舰，其中六艘超过了三万吨的大型舰队，竟然在120枚空射型反舰导弹的攻击下，化成了海面上漂浮的无数油污和垃圾碎片，以及寥寥几个顽强挣扎着的幸存者。
“现在不是说完胜的时候，攻击机群和护航战机还有二十五分钟就将返航降落，舰队司令希望炎黄号航母回收完他们的最迟时间是在7点25分之前，所以在七点之前我们就必须起飞了”
“返航的战斗机中队将不会参加舰队防空，也没法参加。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让三个中队的战斗机全部满载起飞，我们需要承担起特混舰队的外层防空任务………”
“等等等等，参谋长”余少峰站起身来，咬了一口巧克力后说道：“你刚才说三个中队战斗机都将起飞，日军到底要派多强的攻击机群来？以至于让我们三个中队36架战斗机都满载起飞。”
余少峰本打算说的是——“单架战斗机一次起降就会花掉纳税人上千元，这几十架战斗机都升空执行防空任务，这一开支可不是个小数目，两个中队肯定足够了”但是，他没有这么说，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航空参谋长眼神里传递出来的紧迫感，小日本的第二舰队肯定是来者不善。
“天之骄子吾纵横”
拿到任务分配后大伙一起挥拳呼喊，而后余少峰和廖志涵两人，以及其他飞行员便鱼贯走出航空作战中心，他们的战斗机要么在飞行甲板上，要么就在机库里，反正此时都已经加满了油、挂载好了空对空导弹和格斗导弹以及超大副油箱，就等着它们的主人去驾驶他们飞入蓝天，去拦截日本第二舰队的那些活塞式螺旋桨飞机。
在被弹射出去之前，余少峰给后座的廖志涵说道：“不过是再当一次飞人，再走一次独木桥而已”
“希望如此吧”检查着各种机载设备系统的廖志涵随意应了一句，由于是紧急时刻，就不需要逐项报备正常了，他直接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让有后视的余少峰知道战机状态正常，随后便检查自己的安全带和戴上呼吸面罩，并说道：“我可是听说午饭很丰盛，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话音刚落，他便戴上了呼吸面罩。而前座的余少峰也附和了一个嗯字儿后，给弹射员做竖起了右手双指，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位置后，狠狠的向前挥下，随后便将手扶在握把上，得到信号的弹射官立马给操控手做出指示，战机随即被弹射了出去。
余少峰的战机还在上升阶段的时候，另外三个弹射器陆续弹射了三架战机，而后又从一至四的陆续放下折流板，安排第二批弹射的战斗机。整个弹射作业程序和速度被大大加快，当36架战斗机中最后一架弹射升空的战机正爬升的时候，攻击日军第一舰队成功返航的空警一号、攻击机中队和护航战斗机中队，都是以最快速度飞回舰队的它们此时已经准备陆续降落。
而在另一边，由江西南昌起飞的两个攻击机中队，已经在空警二号的指挥下对日军第二舰队发起了导弹打击，这是对第二舰队的首轮打击，紧跟而去的世民号航母派出的打击机群，即第二波打击力量也快要赶到第二舰队所在海域。
当然，对于此时的特混舰队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收昂贵且作用很大的“空警一号”预警机、覆灭日军第一舰队功臣的16架G-1A“虎鲸”攻击机，以及默默无闻甘愿为保护的14架F-12雄鹰战斗机。对于包括余少峰所驾驶战机在内的三个战斗机中队而言，他们这36架战斗机目前的任务就是尽快赶赴到制定空域展开，应对日军第二舰队派来的攻击机群。
“空警二号报告，日军第二舰队在6点32分开始派出攻击机群，至7点10分结束。而且是第二舰队的全部打击力量，与之相对的是南云忠一为他自己留下了足够的防空战斗机。”特混舰队此时正忙于回收功臣们，不能做些什么的宋成豪只能选择和罗勇在一起商议事情。
“可惜的是我们的攻击队伍延迟抵达了，发起导弹攻击时间会在五分钟后，也就是7点20分，这比我们原计划足足滞后了十五分钟。而且世民号派出的攻击机群已经快要抵达第二舰队，几乎就要和日军第二舰队的攻击机群遭遇了……”
“在最远攻击距离上发起的导弹攻击，最多需要十分钟就能完成打击任务。我们的第二个攻击波次，如果不受日军第二舰队攻击机群影响，恰恰能够赶在导弹攻击结束的时候进入日军第二舰队上空，这对螺旋桨式飞机的攻击将很有裨益。”
罗勇并不认为从南昌出发的攻击机群延误抵达发射空域有坏处，反倒觉得时间更为紧迫之后更加有利于第二个攻击波次的效果最大化。两个攻击机中队发射的64枚反舰导弹虽说不能尽数消灭日军第二舰队，但至少酿成重大损失、打乱日军舰队编队部署等肯定是很有效果的。
“现在我们管不了对第二舰队的攻击了，应该更加注意八点半左右抵达我特混舰队的日军第二舰队机群，度过这个危机之后，我们的胜利才能够称之为完胜”罗勇将铅笔放下，伸了一个懒腰后说道：“可惜的是，咱们海军的岸基打击力量也太少了一点儿，此战过后一定建议海军航空兵应该脱离国土防空重任，更专注于对海打击。”
宋成豪并没有作答，心里却是笑开花了，这罗勇可是东海舰队司令，被海军司令陈绍宽强制般弄上特混舰队司令的，罗勇都说要让海军航空兵多装备新型战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宋成豪突然想到一架G-1A“虎鲸”攻击机就是好几百万元，比F-12雄鹰战斗机还要贵。
海军后勤装备部能绝对满足舰队换装需求、最大化满足岸基航空兵要求，已经算是不错了。比如特混舰队的炎黄号航母，按照海军的规划，只要完成了信息化改造的，都将搭载新型舰载机配置，岸基航空兵提出要让国土防空重任交托于空军，自己应该更加注重对海打击力量，但后勤装备部却只给了四个中队的攻击机，这其中自然有攻击机价格实在昂贵的因素。
真要是让海军两头抓、两手硬，除非攻击机价格降下来，否则只会让不少人为之肉痛。但，宋成豪想到了另外一点，G-1A“虎鲸”攻击机已经在实战中证明了它的价值，四个中队32架攻击机携带着总价不超过三千万的128枚反舰导弹，就把日本海军第一舰队打得只剩渣，这样的效费比足以说服一切。
“怎么？你不同意？”罗勇调侃般的诘问道。
“不是不同意，我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案”宋成豪想起了布置打击日军第一舰队时候想起的两个关键词，略略思索后他说道：“我认为舰载机走多用途道路，肯定更好。比如我们可以让舰载战斗机和攻击机融为一体，发展一种多用途的战斗攻击机，让航母出勤效率比更高、舰载机功效发挥更好、遂行多样化任务能力更强、后勤保障更简单………”
“等这一仗结束了，你就正式拟定一份报告递交给我”罗勇一直以来都是力挺宋成豪的，而且他也非常赞同多用途这个概念，当然更加欣赏的是宋成豪发明的“饱和式导弹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