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三十五章 最后赢家(2)

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些所谓的通敌信笺绝对是这个女人伪造的,她竟然有此能耐?是楼夕颜暗中相助,还是夙凌、单御岚也站在他们那一边?视线在下面几个微低着头,一脸“无辜”的男人身上审视,杨芝兰现在只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溺死她!

卓晴缓缓点头,故作无知地朗声问道:“原来如此,太后的意思可是说,谋反是重罪,私通敌国就不是?”

“你!”杨芝兰指着卓晴的手气得发抖,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卓晴话锋一转,再次看向燕弘添,问道:“皇上,青灵现在只想知道,这些证据到底有效还是无效?”

鹰眸冷视,燕弘添语气冷硬而危险地回道:“有效如何,无效又如何?”

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像一根根针,就是这样与他对视,都需要耗费所有的力量,尤其是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时候,那种恐惧会让人只敢匍匐在他脚边。

卓晴暗暗心惊,每次与他对视,她都会想起那个差点被他掐死的夜晚。那种快要死去的感觉,每每想起,都让她喉咙灼热,呼吸困难。暗暗调息好久,卓晴才又大声回道:“有效就能说明,太后有可能私通敌国,天子犯法,都应该与庶民同罪,太后也就更应该入狱,接受刑罚调查;如果是无效,则说明这样的证据在皇上看来,是微不足道、不足以信的,那么以类似证据入狱的夕颜,即使不能无罪开释,也应该可以回家休养,配合调查,而不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关押在狱中!”

她绝对不会退缩,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燕弘添暗暗挑眉,青家的女人是否都是异类?她居然不怕他?就像后宫里那个敢与他对吼的女人一样,他掩下眸中的兴味,再次抬头的时候,对上的又是那双冷眼。

转头看向一旁显然惴惴不安的杨兰芝,燕弘添冷声问道:“母后怎么看?”

杨兰芝想要为自己辩解,思索一会儿之后又闭上了嘴,最后只是低声回道:“一切由皇上定夺!”

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唇边居然还噙着浅笑的男人,燕弘添很不爽地问道:“楼相有何高见?”

楼夕颜轻轻摇头,一如往常地淡定,“一切由皇上定夺。”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是吗?

暗暗瞪了楼夕颜一眼,燕弘添转为看向单御岚,问道:“单卿家,黄金案你也查了好一段日子了,有何发现?”

单御岚暗暗叫苦,这件事不是夙凌主审,他协助吗?皇上为什么不问夙将军?

稍稍侧头,单御岚看向一旁的夙凌,谁知夙凌居然酷傲地侧过身,当作没看见他的视线。单御岚没有办法,只有认命地上前一步,回道:“回禀皇上,乱贼头目除了能拿出几份往来书信之外,并没有更多授命于楼相父子的证据。而七封书信中,有一封日期是两年前的,上面盖的是楼老将军现在的官印,但是各地将军的官印在一年前才统一换过一次,两年前的书信居然加盖的是一年后才换的官印,此处疑点甚大;二来,乱贼头目之一,余项,原籍武县,二十四岁至三十岁时,曾是现任吏部尚书李红民府上的侍卫总管,后离开不知踪迹,审问时,余项不承认曾在李大人家中做过总管,并且言辞闪烁,实在可疑。”

单御岚话音才落,杨芝兰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此时,前去相府的高进也赶了回来,站在殿中,如实回道:“回禀圣上,七皇子在楼夫人入宫之后,立刻离开了相府,现不知踪迹。”

“这么巧?”燕弘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卓晴,卓晴一脸无辜地回视他。燕弘添又看向杨芝兰,杨芝兰轻咳一声,回道:“皇上,这一定是燎越使的离间计,白逸必是早有预料,才会看准时机逃脱,那些所谓的信函,实在不足以采信!”

私通敌国,这个罪名不仅她担当不起,整个杨家也都担当不起!

缓缓点头,燕弘添朗声说道:“既然太后也认为,此类信函不足为信,那么所谓楼氏父子谋反之罪,也就无从说起了,即日起,朕御准楼氏父子出狱归家、官复原职。”

“谢皇上。”卓晴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楼夕颜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楼夕颜回握她的手,温柔地一笑。楼穆海一直旁观着大殿上的一切,似乎有些看懂了,似乎又不甚明白,不过怎样都好,总算是出去了。

燕弘添忽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杨芝兰,故作苦恼地问道:“对了,依母后看,其他大人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杨芝兰浑身一震,暗暗咬牙,最后才微笑着回道:“大臣们只会赞赏皇上英明。”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假吗?燕弘添胸中莫名地扬起一股火,忽然一掌拍在案台之上,对着单御岚沉声低吼道:“案件尚未完结,单卿家还需继续彻查。此等盗取国库、陷害忠良的乱臣贼子,朕必要严惩不贷!”

燕弘添忽来的怒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为人臣子,这些早已习惯,单御岚如常地拱手回道:“是。”

“退下吧。”?燕弘添挥挥衣袖,不再看向他们。

两人十指紧扣着,踏着夜色,在宫闱寂静的青石小道上,夜风吹拂着二人的发丝,流转纠缠。紧握着的,依旧是那双微凉修长的手,卓晴却觉得此刻她的心满满的、暖暖的。

“夕颜!”原来低声地叫一个人的名字,他便能立刻回应你,竟也是一种幸福。

食指轻轻摩挲着她温软细腻的手背,楼夕颜微微一笑,低声回道:“晴儿,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