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掠过四人，陆离渐渐没了表情，道：“你们暂时跟在我身边办事吧。”

“刘建、戚光、左伍，你们三人去召集点人，去你们之前负责案子涉及的那位大人所在的宅院，尽量保护好现场的前提下从里到外给我细致的翻一遍。”

“再将当日值守在死者门外捕快们，以及死者死前最近时间段见过的人，除去陶大人、宁大人或其他渔阳要员！”

“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集中起来，等会儿我要问话。”

“另外，吩咐人去宁大人那边，让他给我将楚、雷、万三位任职期间，参加宴饮也好，拜会也好，整理个名册给我。”

“大人，这？”

三人脸上有些犹豫，翻宅院倒也没什么不可。

但几人死前接触的人，雷、万两位还好，楚东楼死前是与妻、子一同居住。

这等亲眷虽还在渔阳却因伤心过度不喜打扰，也不能硬请啊！

“有问题直说。”

“楚大人的亲眷，卑职等……”戚光说着偷偷瞧了一眼一旁的‘方必平’，楚东楼的亲眷现如今正是在他的府邸照顾着，他也不敢冲到方必平府邸去带人。

何况，有传言，方大人与楚大人的遗孀之间……

陆离看在眼里，内情虽不知，也瞧明白戚光顾及‘方必平，’疑惑的目光看去。

“禀大人，嫂夫人他们现在在我府上居住。”

“大人当下应该也不急梳理楚大人的案子，大人如需要的时候，知会下官一声，下官亲自送她们来。”

方必平解释道。

“可。”

陆离颔首，看向戚光等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大人，卑职等这就去。”

“尽快。”

三人恭敬的离开，留下陆离与方必平二人。

安静到掉针可闻的地步，陆离是装面瘫，此人倒像真面瘫。

“随我去看看雷大人的宅院。”

陆离很快吩咐着出了门，方必平紧随其后。

“是。”

……

二人来到雷三思的宅院，行进在院子里，路过摆了两排花盆的院子长廊，陆离好似无意的道：“之前听你说过，因为楚大人的关系，你与雷大人关系也还可以是吧？”

“不错。”

方必平跟在身后两步远，听到这话明显愣了愣，点头道。

“据你所知，雷大人很喜欢种花吗？”

陆离一边说，目光看着那些盆栽，不时驻足凑近瞧上一瞧。

方必平皱着眉头，道：“这下官不是很清楚。”

“不过下官倒是知道，万大人十分钟爱养花，且颇有心得。”

“雷大人这里的花，我曾听万大人提过，许多盆栽都是他精心挑出来送与雷大人，下官依稀记得他当时的口吻隐隐是说雷大人不通花道，偏又爱闻的花香气，平白糟蹋。”

“哦？”

“雷大人钟爱花香味吗？”

陆离边走着，边问。

“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花的味道吗？”

“这倒不是很清楚，得问他们身边的近人才知道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就寝之所，推开屋子陆离捂住鼻子，看的方必平心中纳闷。

虽然才识几日，但他多少看清了些许陆离的行事作风。

一旦想定某件事，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耽搁。

来此处这么一会儿，却显得像观光一样。

他不觉得陆离好端端会提雷大人是否钟爱花一事，显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花上，有什么线索吗？

陆离却又开口了，吸了吸鼻子，“方大人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味道？”

方必平没有刻意去吸气，这屋子除了案发的那段时间后几乎长期没人进入，除了霉味还有什么味。

“下官鼻窍不甚敏锐，没闻出来什么特别的味道。”

陆离走到床边，道：“你再到这里来闻闻看。”

方必平照做，旋即还是摇了摇头。

他只闻到刺鼻的霉味。

陆离走在床头，再往边上有着一点装饰，有两个柜子间明显多余的空出了点什么，目光不由在有些突兀的地方停留，转移了话题，道：“方大人，可知晓这里原来摆放过什么吗？”

方必平一扫那些陈设，雷三思本就是简朴的人，也没有多余的陈设，倒是钟爱武器，但那些私人物品被收起来了查探过后发觉没有问题，大多也就返还给了其远在奉化的家人。

“下官记不太清了。”

“大人是想找些雷大人的生活用品看吗？”

“有一些保存在悬镜司的证物库里面，需要的话我可以找来。”

陆离摇了摇头，又问：“方大人以前没来过雷大人的卧房？”

“有几回。”

“那你有没有看到雷大人在屋内摆放过花盆，或者花相关的东西。”

“或者女人用的花粉盒之类的物件儿。”

方必平看他问的脸色逐渐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记不太清了。”

“雷大人的近人应该是清楚的吧，要不大人你去问问他们。”

陆离点了点头，旋即贴着墙缝的线缓缓移动着，目光锐利的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边也问：“当日，方大人你也是第一批赶来此处查看雷大人尸身并封锁现场的的吧？”

“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的东西？”

“没有，现场和现在几乎一般无二，事后想来，非要说的话，雷大人的神情可能算一个吧。”

“说具体点。”

“他闭着眼，十分安详带着笑，就仿佛在美梦中没了性命。”

“安详？”

陆离呢喃了一声，说话的功夫这间小屋子昨晚他没看到的角落也都看过了。

“去外面看看。”

陆离与方必平出了门，忽然，陆离纵身一跃，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屋顶之上，边喊：“你也上来看看。”

方必平照做，上去之后却发现陆离隐隐在算着什么以及低声自语，小迈着步子像是怕怕掉下去一般，依稀能听到只言片语。

“这里差不多就是屋内床的位置了。”

陆离停下脚步，蹲了下来。

他也看过那些狗血电视剧黑衣人轻功无双，上房揭瓦窥视屋内乾坤，陆离在定远也做过类似的事。

元丹境，浑身劲力已然是能够外放很远的距离，如果凶手站在屋顶，借个空档，以惊人掌力杀之不难。

“可木樽床有顶，纵然那人掌功成罡，怎么做到到劲力穿过木樽床顶不伤分毫的情况下掌毙雷三思呢？”

元丹境界，破环力虽惊人，可陆离也没听说过能达到隔山打牛的效果，除非超过了元丹。

方必平看着陆离揭开几片瓦，他看的出来陆离的怀疑，这一点当时他们他们想到了，可不合理。

揭开几片瓦陆离同样明白过来，屋内有房梁顶。

揭开这一小片瓦，露出来的空间很小，大概只有一掌半方圆，且还不是直通屋内，似乎有很曲折的道，越往里越窄，强行进入动静显然很容易惊动外人。

“要不然把瓦全都拆了，研究研究。”

陆离站起来拍了拍手，这自是不用他去动作，跳下房顶，又去往摆放盆栽的长廊，一个个的仔细看着。

这般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方必平一直看着陆离，他有些好奇，陆离是发现什么了？

这时，隐有嘈杂声，原来是被陆离安排负责此处的‘戚光’领着就近找到的一批人先来了。

“大人，人找来了。”

“余下的远点，可能要迟点。”

陆离冲着维持这依稀二十来人依稀还有商人小贩混迹在里面的一众捕快们道：“把这些人分下，近人或者当日的值守捕快分一边。”

“雷大人当日接触的外人分一个队伍。”

“是。”

陆离也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傻站着的‘常远’，旋即身形如电，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抓着去了另一个方向——雷三思的卧榻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