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好像被发现了。”

送完钱回来,戚光打头就是这一句话,脸上更是狐疑之色难掩。

“就是那个拉牛车的姑娘。”

“是吗?”

“怎么回事?”

刘建的反应和他类似,那姑娘他有注意,丑的触目惊心,言语还呛了自家大人。

戚光看着自家大人表情却并无意外,好似早就知道了一样。

该不会派我回去送钱,除了心生同情,也是为了试探吧?

心中不解的同时他也一边解释。

“我偷偷跟着那个大姐,见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得了个她不在的空当,把钱袋子放她枕席底下了,才出了门就感觉到有人看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那个那个拉牛车的姑娘往我这边看。”

“吓我一跳。”

“我出门时,明明看了四周,没有一人,她绝对有问题。”

“走吧。”

陆离却吩咐了一句,朝着‘临尧’的方向走去。

戚光二人连忙跟上去,道:“大人,不再去了解下吗?”

陆离无所谓丢了一语,“你是办案思维上来了,她发现你又怎么样?”

“就是隐藏了实力,又怎样?”

“既不曾为恶,便算了。”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

戚光解释道。

“我是想说,那姑娘如果有这番实力,完全不至于让身边人过成这样啊。”

陆离却没有给他解释,自顾自的向前。

……

进了’临尧‘城,在一家高档的酒栈安顿下来。

屋内,刚整理好行囊,陆离便吩咐道。

“我们今日先住一天,你二人出去探探情况。”

“临尧紧邻石林,那边真出了什么事,这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之后,再去买三匹马安顿好,明日我们再去石林。”

“是。”

二人领命,离去。

叫了一桌酒,陆离独酌,也在思考着。

州衙那边让他来协助技击司,但却并没有分说,如何联络,只是提了一个地点,到达石林,前往当地的‘龙骨庙’会和。

打开随身的包袱,取出临行前,紧急让人准备的石林县资料,细致的翻阅起来,眉头旋即锁紧。

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县城,除了紧邻边境,比较特殊,再无称道之处。

楚人不犯边的时候,些许乱子,整体来看,莫说放在安州,就是渔阳也算是相对安定的地方了!

若与他猜测的那样,技击司来此是为了遗民。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遗民有什么图谋呢?

联想起定远往事一幕幕。

“复苏邪门魔教传承?”

陆离喃喃自语。

“单纯的裹乱?”

“亦或是这里也有什么强者传承被遗民盯上了?”

这是他根据以往的经验能想到的,可显然没那么简单。

也不至于如此郑重邀他来协助。

他更想搞清楚的是,究竟是技击司主动请的州衙,还是州衙得知了情况,想分一杯羹。

两者差别很大。

毕竟以他了解的技击司行事,要是主动邀请州衙,只怕没憋什么好事,似沈名舟那等算是君子了,大多如虞明峰这等才是正常。

若是后者则目的就更耐人寻味了。

时光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午后。

“眼下这情况,就是到了石林,看来也不能直接去所谓的‘龙骨庙’。”

陆离微微感叹着,大门被轻轻推开,正是刘建二人。

随着二人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陆离立刻问:“怎么样?”

二人脸上有着失望,一致的摇头,异口同声。

“我们打听了很多地方,本地的风媒,甚至一些往返石林临尧二地行脚商。”

“石林看起来没什么事,风平浪静。”

“邪祟作案呢?”

“这边的人就没有一点听闻?”

前番石林县甚至将此案特地报上了渔阳,言之凿凿请求支援之类的。

“完全没有。”

二人无奈,再度摇头。

“风媒那边倒是有一点石林‘龙骨庙’的信息,死了几个百姓。”

“说是疑似邪祟,实际其实死于‘毒蛇’。”

陆离的面上却是失去了表情,自顾自的泯上一口杯中酒,悠悠然道:“这样的话,问题恐怕很大。”

“石林那边最开始将案子报过来,到今天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还是以本地悬镜司的力量无法解决为由,派人援助。”

“这等事显然都是闹出了一点乱子才会,不然他们报上来就是自找麻烦。”

“可却连本地附近消息灵通的风媒都没有察觉太多。”

“正常吗?”

想当初,陆离在越山故意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引徐家人脑补,风媒都知道了,次期的人榜就加上了他疑似轮回者的信息。

一县之地,真有大事,这些人显然不可能不知道。

“若真如风媒说的,仅仅是几个百姓被毒蛇所害。”

“石林县那边报上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不察?

另有隐情?”

“我们派下去的两名捕头,为什么像是失踪了?

至今没有消息。”

“发函问询,居然胆敢不回应。”

“当地民间更好似平静如常。”

“怎么都说不通。”

“确实。”

刘建面露思索,道。

“石林县悬镜司肯定没这个胆子,糊弄郡里。”

“会不会是事关重大,那边保密信息做的很好。”

“以至于外面没有风声?”

说着,他又感觉不对,纵然如此,石林县悬镜司死绝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不回应郡里?

上报的时候为何又不交代清楚?

州衙又是何处得知?

当即停止了话音,看向着越发面无表情的陆离,道:“大人,您怎么看?”

“我们派下去的两名捕头,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多半出事了。”

说到这儿陆离摇了摇头。

“若是这样,石林那边有两个可能,但显然都难以完全说的通。”

刘建面露期待看着陆离,后者继续道。

“其一,石林县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事情恶化的程度,因而一开始上报的时候,觉得派两个郡捕下去,足够解决。”

“当郡里的捕头赶到的时候,才发觉不对,事关重大恰好引来了技击司的注意。”

“如果技击司严加干涉封锁,不许石林悬镜司回应郡里,碍于实力,他们可能没有办法。”

“其二,就有点扯了,干脆是个局,石林上下有大问题,暂且不说。”

“但前一个可能有一个逻辑最说不通的地方,就在于纵然技击司逼了,石林悬镜司这边也完全有机会将消息呈于郡里。”

“州里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是技击司那边通知,那他们没必要还瞒着郡里。”

刘建给出了一个猜测,道:“会不会技击司在石林悬镜司埋了重要人物,比如主事捕头这种?”

“至于州里,也许也有特殊渠道。”

技击司这种做法,在大齐都臭大街了,百般诟病。

陆离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也许是我们还有些关键信息不曾得知。”

“具体还得我们明日去了石林再说。”

“不过届时,我们先不要全部进城,去城里探探情况,议定而后动。”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