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两个字,看似轻飘飘,但有些时候,重者甚至可能要一个人的命!

别说是普通百姓了,即便是君王,背离了德行都要被无数人口诛笔伐,乃至遗臭千古。

自然的,如李家这等地方大族也不能例外。

可以说徐尘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极可能使得李家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杀人不见血。

“本官记得,你跟李家似乎有点小矛盾?”曾煜问。

“矛盾?”

徐尘一脸茫然的样子:“曾大人,您说什么呢?草民听不懂。”

曾煜错愕了下,旋即哈哈大笑。

他当然看得出这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懒得戳穿。

再者,他也从很早开始看李家不顺眼了,而今能让李家吃瘪乃至被架起来烤,他也乐得见。

很快,在曾煜的安排下,二十多份仁善贴发了出去。

时间是明日,地点是尊享大酒楼。

广邀青兰县有仁善之心的富绅赴宴,筹集资金以赈济城外的五千流民。

消息一出,顿时惹得整个青兰城哗然不止。

有人质疑:“这该不会是知县大人强迫我等捐粮吧?”

也有人看了仁善贴后,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挖冰窖,而且是自愿占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怕就怕我等过去之后,有人利用道义绑架我等,不占股可是会被记仇的。”

“尔等以为不去赴宴就安稳了?要我说啊,倒不如参详一下这份仁善贴,我觉得很有搞头。”

“不错,按照这上面所说,一共一百股,一股三十两银子或者是十二石粮食,如真赚钱,以后可是每年都有钱的啊!”

许多人议论纷纷。

李家。

得知消息后,家主李经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小子,狗胆包天,竟然跟老夫玩这一套,不自量力!”李经冷笑。

很明显,徐尘那小子是实在筹集不到钱粮了,没办法,只好把目标瞄准到青蓝城其他富绅身上。

再进一步而言,不过是知县曾煜哄骗富绅捐钱捐粮的小把戏而已。

“姑父,不会出事吧?”

旁边的梁文举有些担忧:“我听说,那什么狗屁冰窖非常的赚钱,一年能赚几千两银子呢。”

李经满是不屑:“那徐尘当银子是他家大风刮来的?一年几千两,亏他说得出口,异想天开。”

诚然,夏天的冰块是好东西。

可冰窖是那么容易建造的吗?

而且,就算建造好了,能不能卖得出去还是一回事。

“曾煜那狗东西故意不邀请我李家,哼,明日老夫便去看看,到底有多少傻叉会购买那所谓的股份!”

李经面色阴冷,有些不爽。

他不过是拒绝了徐尘那废物一次而已,便被嫉恨上了,竟然没给李家送仁善贴。

反而是邀请了那些不如李家的小家族。

这无疑是明晃晃的针对!

要知道,曾煜那狗东西之前可是不止一次的往李家跑呢。

现在竟飘起来了?

翌日。

徐尘早早赶至县城的尊享大酒楼,因为昨天预订了,所以掌柜的提前留了一个大的包间,三张桌。

简单点了菜品,加上酒水等核算下来,三桌所需大约十两银子。

可能对今日来赴宴的富绅来说这些酒菜差了点,但对他而言,这十两银子已经是他卖木炭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有点肉疼。

却也是没办法。

组织青兰城诸多富绅占股,有助于拓展人脉。

将部分富绅与他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体系,再不济也可以混个脸熟,为日后的生意发展铺路。

其次,赈济流民可以给知县曾煜带来功绩,打开上升通道。

这又是一份人情关系。

当然,他也有恶心李家的意思。

反正梁子早就结下了,试一手,先看看李家的反应,心里也好有个底。

好处多多,一举五六得。

大约巳时,有人赶了过来。

徐尘虽不认识,却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引客人落座。

又等了一会,知县曾煜赶来,二人站在包厢门口,迎接客人。

“这位是陈老爷,陈老爷家里坐拥万亩良田,在我们青兰县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这位是何员外,从事布匹生意,同样的是仁善之辈。”

“这是曹老爷,赫赫有名的春华楼就是他的产业,你小子可不要以为皮肉生意脏,曹老爷时常为县衙捐银子的,非常之善。”

曾煜先后引荐诸位来客。

徐尘则热络的打招呼,同时尽量记下众多宾客。

没多久,黄茂和赵公辅来了,白峰也来了。

偌大包厢一片热闹。

眼看着邀请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徐尘二人便准备进入包厢。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走了过来。

“呦呵,好热闹啊,今日该不会是知县大人大喜的日子吧?”李经满脸的假笑。

“那倒不是,李家主要不要到里面坐坐?”曾煜笑问。

“既然不是,就不必了。”

李经摆手,旋即带着梁文举走入旁边的包厢。

徐尘和曾煜相视一眼,也未在意。

进入包厢后,曾煜坐在主桌,笑呵呵与众多宾客闲聊。

徐尘知道自己才是这场大戏的主角,自然是不能随便坐下的。

简单的敬酒过后,他站在了众人的前方,清了清嗓子,场面安静下来,众人皆若有兴致的望着前方。

“首先,非常感谢诸位前辈百忙之中抽空来到‘仁善会’!”

“所谓仁善会,行的自然是仁善之举。”

“先如今,青兰城外聚集了数千流民,正饥肠辘辘,忍受风寒之苦。”

“……”

“故此,徐某人愿意牵这个头,成立仁善会,为救济万千流民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徐尘说了很多。

下侧的众人见了,皆纷纷点头。

年纪轻轻,面对二十多名青兰城诸多富绅,能这般从容,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再者便是,一番话下来,侃侃而谈,有理有据,至少在表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众人齐举杯后,徐尘再度开口。

“想来大家都看到仁善贴了,徐某所言,与仁善贴上所述相差不多。”

“这冰块生意,不是一次性的,今年挖好了冰窖,至少可以使用数十年。”

“众位前辈只占股一次,就可以坐享未来几十年的收入。”

徐尘介绍了冰块项目的背景、市场、风险以及收入。

与仁善贴、规划书上面所说差不多,却是更加精细化。

众人闻言,皆不断点头。

有人随着徐尘的思路思考,也有人神采连连,显然是心动不已。

最后,徐尘开始介绍占股的配比。

“根据当前的预算,共需要一千二百石粮,合三千两银子。”

“徐某将这些需求分为一百股,每股便是十二石粮,或是三十两银子。”

“又因为此事后续的诸多事宜都由徐某来操刀,为了此项目的更好发展,徐某人首先占二十股的干股。”

“所以,此次筹集的股份,共有八十股,目标粮食大约一千石。”

话音落下,下侧忽然一静。

什么意思?

一点钱粮不出,就占了二十股?

这特么不是白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