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婉脚步停顿,斜瞥了徐尘一眼。

“我干嘛也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罢,她又加快了脚步。

“等一下!”

徐尘两步跑了过去,挡在顾妙婉身前:“嫂子,这话未免太绝对了吧?今天这事,我还真要管了!”

顾妙婉别过头,躲开徐尘的视线,冷冷道:“已经分家了,你有什么权利插手我的家事?”

徐尘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别这么说,你的家,还有我大哥一份呢,我大哥不在,我可不得替他看着点?以防你败家啊!”

“你……”

顾妙婉暗咬银牙:“简直胡说八道!”

太气人!

什么叫“替他大哥看着”?

这个家,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活,所有的家产,也都是她赚来的,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况且,已经分家了,在亲疏关系里,还轮不到这个小叔子看管吧?

还有,这个大败家子,竟然说她败家?

“嫂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卖粮吧?”徐尘道。

“与你无关。”

顾妙婉把头侧到另外一边,依旧冷冷回应:“徐尘,你给我让开。”

徐尘耍流氓似的挡在面前:“我若不让呢?”

见顾妙婉似乎有些急了,他忙改口:“嫂子,粮食,不能卖的,最起码暂时不能卖,你还记得我之前买的那十多石粮吧?”

顾妙婉怔了下,眉目下沉了几分。

前一阵子,徐尘折腾来折腾去,买了一大堆生活物品不说,还买了十二石粮食。

当时,她还觉得徐尘败家,一点也不知节省着花。

现在回头来看,除去那些生活物品不说,仅仅是徐尘买的那些粮食,是真的赚了。

事实证明,这一点,徐尘是正确的。

且不管买粮的银子是从哪里借来的,那十二石米,一斤赚两文钱,至少赚了二三两银子。

“就算你买的粮食赚了钱,可又不关我的事。”顾妙婉冷漠道。

“怎么不关你的事?”

徐尘道:“嫂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暂时先不要卖,等过一阵子再说。”

顾妙婉暗暗侧目:“你的意思是说,粮食价格还要涨?不可能吧?”

徐尘莞尔:“怎么不可能?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今年这趋势,十文钱都挡不住的。”

顾妙婉偷偷看了徐尘一眼,长出一口气:“我忽然想起来,早饭还没吃,我先回去吃了。”

啧!

徐尘失笑。

还真是嘴硬啊。

他忍不住道:“嫂子,我还没吃饭呢,梦瑶也没做好,要不我们小两口去你家蹭一顿算了。”

“没门!”顾妙婉生硬的回了一嘴。

徐尘也没在意,懒洋洋打开门,忽的一震。

门外的地上,赫然跪着一道身影。

他定睛细看,悄然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这人他只见过一面,正是当日竹林聚会时卖剑的王志。

“砰!砰!砰!”

跪在地上的王志接连扣了三个响头,朗声开口。

“大恩人买剑之恩,王志无以为报。”

“今日,暂以三个响头谢之!”

“自今日始,王志见恩公,当眉低三尺!”

“若有机会,亦当全力报恩,万死不辞!”

说罢,他又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离开。

徐尘看着他那萧索的背影,一时有点懵,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人……脑子怕不是进水了吧?

所谓买卖,一手钱一手货,当时已经交割清楚了,时隔多日,这家伙实在没必要突然跑来下跪磕头啊!

他摇了摇头,回屋吃早饭。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

白梦瑶快去起身去开门,外面很快就安静了。

徐尘本侧耳听着,等待半刻也不见白梦瑶回来,便放下了筷子。

过了一会,白梦瑶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个人。

“夫君……我娘和我弟来了。”白梦瑶小声道。

“嗯。”

徐尘提起了水壶向外走。

丈母娘林蓉和小舅子白元武便跟了出去。

徐尘不紧不慢的泡着茶,头也不抬:“娘,元武,大早上赶过来还没吃饭吧?先进屋吃一口吧。”

林蓉见徐尘似乎不待见的样子,脸色变幻,有些难看。

“徐尘,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点小钱了,我就要巴结着你家,我们白家人就算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嗯。”

徐尘点头:“所以呢?您来的目的是什么?”

林有容有点尴尬,直接道:“借一两银子。”

顿了顿补充道:“我家房子忽然塌了,得重新盖一个,要不然没地儿住。”

徐尘应了一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您之前就找梦瑶借过了一百文钱吧?”

“你什么意思?不借就不借,提那一百文钱做什么?好像我要欠下去不还了似的!”

说着,林蓉递给白元武一个眼神:“儿子,走!”

白元武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跟上了林蓉的脚步。

房间内的白梦瑶正在添加早餐,见外面吵了起来,母亲和弟弟向外走去,顿时急了。

她一步冲出房门,看了看徐尘,想要追上去,又担心徐尘生气,左右为难,站立不安。

“看着做什么?快去叫咱娘和咱弟留下来吃个早饭啊。”徐尘道。

“哦哦。”

白梦瑶快速追了上去,好一阵劝说,林蓉和白元武才留下吃饭。

其间,白梦瑶来到外面,小声道:“夫君,对不起啊,当时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娘就看不上你……”

“没事!”

徐尘笑了笑,还真没在意。

这样的丈母娘挺好的。

脾气火爆,借钱的态度像要债似的,但很诚恳,没藏着掖着。

比那些看到他发达后就贴上来死缠着的强百倍。

小舅子白元武也不错,是个情种,喜欢上一个喜欢其他男人的女人。

怎么说呢,毕竟是年轻人,都可以理解。

见屋里面的林蓉差不多吃完了早饭,徐尘开口道:“娘,您出来一下,我有话与您单独说。”

林蓉便走了出来,反手关了门,坐在徐尘的对面:“说吧。”

徐尘给林蓉倒了一杯茶,缓慢道:“娘,相比于房子,您更操心元武的婚姻大事吧?我有办法劝说他!”

嗯?

正在喝茶的林蓉身子一定,深深皱眉。

“你有办法劝元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