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玷污

“我们不花钱了,好不好?”站在半只苹果专柜前,她恳求着要拉他离开,“花得我心惊肉跳的。”

“以我们现在这种花钱速度,年底前,钱会把我俩埋起来。”他发现柜台小姐投过鄙视。

“夸张了吧?”她那天就认为张松也很夸张。

“放心吧,回到你家,该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理解她的心意,琢磨柜台小姐为何是那种眼光。

“我真不习惯,人家挣钱好辛苦的。”她清楚家里的欠债是一大笔钱。

他把手机盒塞她手里:“这些东西是必备的,我很节俭的。”把一叠钞票递给柜台小姐,回宾馆后得跟她透点实底,免得疑神疑鬼。

用点钞机数完钞票,柜台小姐还给他三张,眼里起了笑意:“我怎么就遇不上你这样的。”

“会遇上的。”他转身把那颗复杂的心留在柜台里,走到车旁,“哎,看见没?”指斜对面。

“不是刚吃过吗?”她见到的是一家快餐店。

“过去看看。”他领她进入一家照相器材店。

“手机也能拍,效果挺好的。”她知道随便一部照相机都得好几千。

“那干嘛还有卖照相机的?”他到专柜问,“这里最好的相机是哪种?”

肥硕柜台小姐的眼睛只招呼他的衣着:“最好的可贵了,尼采、松本。”

“佳惠有吗?”他很熟悉她的表情。

“当然,知名品牌都有,佳惠5D,三系列套机,二万二。”她继续磨指甲。

“什么!”夏冰洁观察他的眼神。

“能配长镜头吗?”他磨柜台小姐的耐心。

“那个得单独买。”她终于把指甲刀扔在柜子上。

“就拿你刚才说的三系列。”他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立即按捺。

“你要真买,我就不收拾那间木屋了。”夏冰洁觉得都是漂亮惹的祸。

“傻丫头,手机跟这种相机,不是一回事,明天照过,你就知道了。”她的美丽需要好相机,他觉得自己更需要好相机,才能把百米之外的东西拍清楚,尽管不想跟记者比。

“真的没必要,今天已花掉四万,我连觉都睡不好。”她局促不安的劝说。

“这种相机,能拍出梦境,梦里的你更漂亮。”他感觉柜台小姐眼里有了耐心。

“哄我,不要。”她加重语气。

“先生,还看吗?”柜台小姐已清楚问题不在钱,而在她的态度。

“不看了。”他面对柜台小姐,“你用袋子把全套相机直接装好,拿给我,然后收钱,能刷卡吧?”

“可以的。”肥硕的手指变得灵巧无比。

“那总得看看吧。”夏冰洁有些无奈。

“人家的产品和服务是专业水平,肯定不是指骗人水平更专业。”他终于忍不住挖苦一句。

刷完卡,填完保修单,放好发票,他拎着相机拉她出门,上车,她仍气呼呼的不理不睬。

他扳动她的身子:“你知道怎么才算败家吗?”

“不懂你的意思,你就特别能花,没过日子的样。”她不再掖着,否则他一星期能花光所有的钱。

“你错了,你看啊,有两个人,一人兜里有一百元钱,一人兜里有十万块钱,一百元的花掉一百零一,十万块的花掉三千,你告诉我,哪个更能花钱?”他认为有必要立即解决她的心理问题。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一百元的乱花钱。”她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有十万块的人,到现在只是花了三千。”

“所以,我花得很有度,如果我有十万,就花掉十万,那我比他更能败家。”他希望今后不要再为这种事争来论去。

她扳手指头:“十万花三千,一百万花三万,今天花了六万,你兜里有二百万?”

“聪明。”他心里骂的是死板,“不仅我兜里有二百万,我每个月还能挣二百万,那你说说,我是乱花钱吗?我很节约的,连房子漏了,都舍不得修。”

“你是不是抢人家的钱啊。”她马上否定自己。

“反正不违法,昨天,张松的朋友,都巴不得我抢。”他提醒她回忆当时情况。

“那好吧,今后我不多嘴了。”她转忧为喜,“你为我花,其实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种习惯差异,两个月前,我花十块钱,都得用上加减乘除,今后你就明白了,我的钱都花在刀刃上。”他发动。

“我也是刀刃呗?要像你这样花钱,会是什么感觉?”她掏出手机,试着打开后盖。

“明天就感觉一下。”他想可能用不了半年,她就将变得没感觉。

“不,到家之前,除了必须花的,不再花了。”她觉得半只苹果的手感特别好,像自己大腿上的皮肤。

见他抱起枕头,她顾不得头发滴水,抢过后,用它砸他的头:“今晚你再不上床,那一辈子别上我的床。”仍然穿着他的黄体恤。

“那我睡这头。”他化解她的招式。

“你到底什么意思?怕我讹你?我本事再大,能讹到千公里之外来呀!”她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忽略。

“起初,有过这种担心,现在没了,没发现我这是在向你表达爱意?”他把责任往她身上转移。

“连点热乎气都吝啬,爱在哪?”她拿过浴巾擦拭头发。

“你最大的担心是什么?觉得我对女人不专心,对不对?”他想无论如何要熬到去她家之后。

“男人有钱就花,世上公认的真理,我有点担心,不也正常吗?”她对他的说法不感兴趣。

“那你想啊,你漂亮,加上连魔鬼都低头的身材和慑人心魂的眼神,有几个女人能跟你比,松溪镇有吗?没有,石足县有吗?可能有,但凤毛麟角,我连你都能抵御,别的女人会放心上吗?何况我们还是零距离。”

“嘻嘻,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你说的也是,那我不担心了。”她凑近他,“不就想通过考验定力来向我证明吗?好,那就表现给我看,睡觉时,真正的零距离,三晚后,仍变不成负数,我就彻底不担心了。”

“那难度太高了,我的修炼还达不到那一层。”他暗暗叫苦,怪自己引火烧身。

“那减轻难度,允许你把多余的枕头放中间。”她到浴室吹头发。

“还是有点高,我就睡你脚下吧?”他想别说三晚,估计一晚就熬不过去。

“不行,必须一头,就比一下,谁的定力更强。”她用吹风机对准他。

“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他掀起被子,想起跟沈鸿滨比创意,“比也行,为了此生最经典的夜晚。”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让我主动,你好满足虚荣。”她关掉吹风机上床。

“是接受煎熬。”他把枕头放她腿边。

“熬着干嘛?以为中药呢,顺其自然呗。”她关壁灯。

“你是天山雪莲,碰一下,总觉得玷污了你。”到此刻,他知道纯属没话找话。

“世上所有的纯洁,都是为了最后的玷污,蓝天有乌云,白雪为春泥,雪莲即使一直孤芳在悬崖上,也会被时间玷污,会萎缩凋谢,你玷污我,我不会凋谢,只会盛开。”她“哧哧”笑,“还不知道谁玷污谁呢!关灯。”梭进被里,脱那件体恤。

他的防线瞬间崩溃,埋怨自己太死板,非得享受曲折跌宕的过程,觉得缴械投降,还磊落一些。

她一个侧翻,腿放在枕头上,一只手摸过来,握住他的手,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当眼眶积蓄着温热的情感,内心已化成万千蜜意,渴望他的碰触和玷污,欲将自己的灵魂镶进他的胸腔。

他轻轻一带,她的身体已越过软棉棉的障碍,顿时,她已化成一团火,像一支火红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