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若缓缓勾起嘴角的一抹笑容来，面色不定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倒是没有见过呢。”
“他啊，刚送过来。”
李警官忙走过来，挡住了苏凝若射过去的视线，本想打着哈哈把这件事抹过去。
偏偏苏凝若的眸光像是定在了男人身上一般，久久不曾移开。
男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步一步朝着苏凝若这边走了过来。
稳稳当当停下脚步，男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长的很不错呢。”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苏凝若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扬着脸上的笑容，微微歪头，刚好可以让男人身后的几个警察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
李警官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想开口化解此刻的冰冷。
下一秒，苏凝若再次悠悠然开口。
“肇事司机就是你啊。精神病？精神病还是带在医院比较好，在外面，容易引起恐慌。”
“你就是那个倒霉蛋？”
说完这句话男人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脸上的嘲讽却一点都不曾减少。
反而是扯着嘴角，露出自己的一嘴大黄牙。
“哎呀，真是可惜了，长的这么好看。”
“没事，还会见面的。”
苏凝若眨了眨眼，顺着男人的话说了下去。
看着那张已经就出口水的恶心面容，苏凝若笑容更甚。
李警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心底为男人默哀几秒钟，有快速恢复到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中去。
“好了，王亮，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这次是我们没有证据，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李警官声音也冷了下来，又像是催促着赶紧让男人离开。
男人瞪了李警官一眼，下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苏凝若身上，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着苏凝若吹了个口哨。
等到男人彻底离开，李警官才终于抽出时间来，擦了擦自己冒汗的额头。
“这个吧，这个人精神不太正常，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别太生气。”
“原来李警官也知道这个人不正常啊，既然这个不正常的人放出来干什么。”
苏凝若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脸上再也不见一点笑意，只是这么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一股巨大的威压袭来，李警官脚下一软，下意识的想要下跪，有硬生生克制住这种感觉，费力的扯起嘴角一点笑容来。
“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但是毕竟也没理由把他留下来……”
“我知道，法律嘛。”
苏凝若直接开口打断了李警官，摆明了自己没有一点耐心。
抬眸朝男人离去的方向看去，苏凝若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大腿，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偏偏这笑容落在李警官眼底，又多出几分心惊。
用力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心里捏着一口气。
这个主可不是好惹的人，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默默摇了摇头，李警官到底也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
“李警官，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处理好才行。一直拖着，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明白了。”
李警官连连点头，看着苏凝若的眸光，愈发敬畏。
苏凝若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有些褶皱的衣服，扭头深深看了李警官一眼，伸手拍了拍李警官的肩膀，声音中带了几分沉重。
“李警官，有些话我不该说的。法无情，人有情。总不能做些无情无义的事情来，不是吗？”
“苏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警官长叹了一口气，遮挡住自己眼底的这些无奈。
目光遥遥，看着前方已经空下来的门口，又是落下一道重重的叹息。
到底是这次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了，不然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场面。
苏凝若也只是深深的看了李警官一眼，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见了自己想见的人，接下来就该放手大干了。
再次回到病房，苏凝若已经熟络的多。
看了眼沉睡之中的宋岩，苏凝若目光柔和了许多。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样柔和的视线，宋岩缓缓睁开双眸，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苏凝若。
“老大，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把我叫醒。”
“没事，你躺着休息。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就绝对不会食言。”
苏凝若满脸的心疼，正在削苹果的手一顿，苹果皮脱落在地上，散乱成一片。
“哎，可惜了。不过苹果吃着应该不错，你尝尝。”
“这，我现在也不太方便吃东西，还是老大你吃了吧。”
宋岩动了动自己被缠成木乃伊一样的胳膊，无奈苦笑。
苏凝若伸出去的手直接停在了原地，目光还有些发愣。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苏凝若将苹果放到一旁的盘子里，眸光骤然间严肃了起来。
连带着宋岩都不由得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苏凝若。
“老大，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那个男人，是从什么方向撞过来的？按理来说这样的伤势，只是轻轻的刮蹭一下，应该不至于。”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苏凝若却堵在了最后的一层。
像是只破茧的蝴蝶，挡在了一层薄薄的丝线之中。
“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就只是场意外吧。”
宋岩连忙低下头来，遮挡住自己眼底的那些慌乱，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苏凝若。
只是在空气不停降温之中，悄咪咪抬眼看了下旁边的苏凝若。
亲眼看着自家老大似乎没有别的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宋岩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放松下来。
“好了，你先休息你的吧。最晚后天，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任由你处置。”
苏凝若说的信誓旦旦，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志在必得。
女人就坐在距离自己几尺之外的地方，看上去身影娇小，可不知为何，在宋岩心底，这好像是一个巨人，没有人撼动得了她的位置。
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怀着一颗想要为老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一颗心。
宋岩沉默的抬起头来，重重的点着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最后也只挤出来一个不清不淡的字。
“好。”
“休息吧。”
苏凝若帮宋岩捏了捏被子，转身要离开。
路过一旁的小护士，苏凝若停下脚步来。
扭头看着小护士进了宋岩的屋子，苏凝若想起来什么，忙朝着病房跑了过去。
却在看见小护士停在宋岩病床前的那一刻，停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