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林薄雪胡乱擦了擦眼泪,急忙的想离开,未料到这个反应刺激了楚渊,对方仗着身高和体力的优势让他走不掉。只能站在办公桌旁边。

“没事,让他等着。”

这人强横到连视线都不能分给他人一点,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可是,这样不好。”林薄雪不能动弹,只能漂亮清冷的眼睛直视着他,忽地微微下垂,从一本正经的讲道理,到闭上嘴巴。

他干净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哀求,软绵绵的小爪子,在心口挠了一下,试着开口:“楚渊,我都不哭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漆黑的房间内,只有窗边钻进出一道阳光的光线。

男人语气颇为无辜,气息缱倦环在彼此之间。

“说点好听的,放开你。”

林薄雪耳垂微微发红,牙齿在口中气呼呼的磨了磨,小声嘟囔:“你又占我便宜。”

楚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强装着乖巧的小兔子,极为不情愿的抿着嘴巴凑在耳边喊了一句,才松开他。

林薄雪一被松开,快速站在一边,整理褶皱的西装。

楚渊的怀里的暖意淡去,气息阴鸷的青年按了按太阳穴,才对门外的等待许久的不速之客开口:“进来吧。”

刚才就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见面发现他的感觉的确没有错误,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容斐。

“最近好吗?”楚渊并不意外他的出现,上次在国外见到时,容斐亲口说过他在燕市发展,两个人虽然隔着林薄雪和金朝宗这层关系,以前经常见面,也算是朋友。

容斐的发色仍是张扬的银白,他肤色雪白,脆弱又冷淡的美交织在他身上,亲自设计的白色风衣包裹着瘦削的背脊,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

“还好,我凑合活着。”容斐闷声咳了几声,神色始终淡淡的,脸上没有笑意,期间转头看了林薄雪一眼,并不打算待久。

“楚渊,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燕市水深,凡事小心一点,开除几人的消息现在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多久,会有很多人来找你。”

楚渊支起下颌,自然而然的想起某个伤心的金姓男子:“这算是友情提示吗?”

容斐眉头轻蹙,手指紧了紧,冷清清的扔给他一句生硬的话:“不,算作为员工的自觉,如果你没有下台,多给我发点工资。”

走之前,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薄雪,昔日的好友记不起他分毫,不咸不淡留下一句:“人多眼杂,收敛一点。”

“容斐,等一下。”楚渊手机接连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停住了脚步:“阿雪,去送一送。”

“好。”林薄雪声音低低的点头,拉开了门。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容斐,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但这个人出现时,没有任何让他讨厌的感觉,说不上熟悉,但很适应,即使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电梯前,容斐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眸很清澈,浸透着冷静的光。

他说:“林薄雪,不要太纵着楚渊。”

容斐说罢,插着口袋迈进了电梯。

林薄雪望着他,跟随着感觉,一字字的开口问:“容斐,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电梯门不合时宜的关上,林薄雪没有听到回答,他站在电梯前许久,却确定了答案,是朋友。

过去如同迷雾一般,从楚渊回来开始,有一股明明暗暗的风,吹散了故事边角的雾。

容斐刚说完,这边楚渊的私人手机号开始响个不停,楚渊不像哥哥楚深有个温文尔雅的形象要维持。

他直接把手机扔给了沈助,让他一个个接听,记下来号码和人名,对着桌子上的文件回答。

沈助理在国外就跟着楚渊,早已经习惯他的处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全看楚渊的心情。

“让你们楚总接电话,我是他的长辈,你算什么,楚家还轮不到他做主,就算他哥哥,也得听我说话。”面对拿出长辈架势的人,沈助机器人微笑回答:“关于楚小姐被辞退这件事,我们有明确的证据,楚小姐在工作期间私自转公账的钱购买私人物品。”

“如果您实在很想楚小姐回来工作,我们这边,可以提出诉讼,只是这样,对楚小姐的个人形象…”

“你在胡说什么,根本没有这回事!挂了挂了!”

林薄雪站在远处,端起研磨的咖啡走进办公室,放在桌前,声音温软,“你是早就调查过吗?”

“阿雪想知道?”楚渊拿起杯子,看着乖乖点头的人,笑道:“都是我哥给我的。”

楚渊仰头,靠在椅背上捏着林薄雪的手指,拢入掌心,慢慢道:“我和他不一样,他做事需要瞻前顾后。”

“我不需要。”他低下头,袖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上面的茧子,“如果我早知道你失忆这件事,我会早早找你的。”

只可惜,他在出院后,找了林薄雪三年,得到的确是他神色乖巧站在楚风身边的照片,还有订婚的事实。

报告上清楚写明了每个人的资料,包括林薄雪工作期间的遭遇,冷遇,嘲讽,欺负,承担几人的工作。

楚渊性格冷淡,唯一点是极为护短。

怎么可能放过这几个人,先吊起来玩玩,再松开,捏着喉咙,反复的折腾,才对得起他在外的形象才对。

林薄雪抽离开手指,整个右手麻麻的。

快速藏在西装后。

楚渊抬起森冷的眸子,转了转椅子,看到抱着文件来签字的实习生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笑了一声,“阿雪,办公室的门该换了。”

林薄雪瞪了他一眼,拉开落地窗的窗帘,真是要听容斐的话了,这样下去,一直跟着楚渊的步子走,他可该怎么办。

美色误人啊。

林助理面无表情的从实习生的桌子上拿过来文件,小姑娘视线躲躲闪闪的,又透着一股激动。

他没看明白又不能瞎解释什么,带着一阵闷气,文件放在楚渊桌子上,冷淡的两个字,“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