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会选中刘鸿轩,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刘建白也许早就知晓自己这个嫡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从未想过让刘鸿轩出仕。
越洹自幼身子骨弱,请大夫吃药是常有的事,也没有同他们一起去学堂,是请了夫子在家里教的,他和刘鸿轩接触不多,只听闻过刘鸿轩的一些事迹,总结起来,就是人品不好。
虐杀小动物。
虽说动物都是畜生,可也是生灵,若是直接一箭射杀也就罢了,偏刘鸿轩喜欢一点一点的折磨死。
看着就让人心中难受,同刘鸿轩一起狩猎过的,都不大喜欢他这种习惯。
许光远就曾在他的面前各种抱怨刘鸿轩不是个东西,因为他的缘故,越洹曾经调查过刘鸿轩。
发现他不仅虐杀动物,还虐待女人。
刘鸿轩至今未曾娶妻,虽说不曾入仕,可户部尚书独子这个名头摆着,总还是能娶到好姑娘。
可刘鸿轩并未修身养性,后院里姨娘小妾一大把,还有好几个通房。
后院乱的一塌糊涂,只要是有心想打听的,都能打听得到,所以刘鸿轩的亲事一直都没有着落。
越洹查探到,刘鸿轩在房·事上喜欢借助工具,非常折磨人的手段,只要爹娘不至于昏了头的,都不会把自家姑娘嫁给刘鸿轩。
可这样的人,同赵林凡倒是极其般配的。
苏百里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起万寿节宫宴的事情,见女儿如今提起,少不得追问几句。
越洹巴不得苏百里来问,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说辞,“越洹同我说,那日李彤对他下了药,恰好被岐王殿下撞见,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之后越洹查探到,那药是寿安郡主给她的,本来是要用在女儿身上的。”
越洹并未有所隐瞒,赵林凡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若非当日李彤的一念之差,越洹如今怕是要倒了大霉。
“什么?”苏百里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还有这种事?”
越洹点点头,继续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爹爹,寿安郡主是金枝玉叶,刘鸿轩是户部尚书独子,两人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呢。”
苏百里若有所思的看了越洹一眼,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能耐非常佩服,却没打断,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的确如此,这两人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非常般配。”
越洹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留恋,抬腿就要走,却被苏百里留下,“烟儿最近和越洹,来往倒是颇为密切。”
越洹只觉得心头一紧,开始装傻,“爹爹此言何意?”
“不知越家那小子,还教了你些什么?”苏百里走过来看着她书桌面前的一手簪花小楷,眸色有异,“这字倒是也写的愈发不错。”
越洹一听顿觉危险,有些不知所措。
“这字,也是为了越家那小子练的?”苏百里的声音有些危险,越洹若还没有觉察出来,那他就是个傻子。
“爹爹……这个……”
“老夫教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好好的练字,你都不愿听,如今倒好为了个男人,心甘情愿的练起字来。”
苏百里的声音有些酸,越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
“爹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女儿要练字,同越洹没有任何关系。”越洹极力撇清这其中的关联,岳父看女婿,从不会顺眼,越洹又不是傻子。
总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和苏百里争论,免得苏百里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差,这些日子以来,越洹算是明白,老丈人和女婿,那永远都没法子和谐相处。
“哼。”苏百里冷哼一声,并不买账,却也舍不得生女儿的气,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爹爹听越元洲说,越家那小子再找这本书,你若是有空便拿去给他吧。”
越洹接过来一瞧,是他从前一直在找的一本书,他有些诧异,不仅仅诧异苏百里把这本书给他,更诧异为何父亲会知道?
“越国公同越洹的关系……不是一直不好?”
越洹有些愣,下意识的追问,待他反应过来,有些话已经问出口。
苏百里皱起眉头,对于这以讹传讹的话有些不满,“老夫虽然不大喜欢越元洲,却也不能污蔑他,越元洲三个儿子,最疼的就是越洹。这些流言到底是哪里来的?”
越洹沉默不语,这自然不是流言,而是他的切身感受,自小他便觉得,父亲是不喜他的,兄长坚毅,幼弟活泼,唯有他,性子古怪也不讨喜。
他从不认为父亲会喜欢自己。
“越元洲这些年为了越洹可没少去找药材,只可惜啊,武将嘴笨,越元洲呢,那就是个笨蛋。”苏百里丝毫没有在女儿面前诋毁她未来公公的罪恶感,反而有些恶劣的笑起来。
“按照越元洲那么笨的做法,可能这辈子哦,越家那小子都不会知道。”苏百里已经仁至义尽,在他的设想里,把这些话告诉闺女。
按着闺女的性子,总是会告诉越家那小子,越洹聪明,有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知道越元洲的不易。
只可惜……
他完全没料到面前的女儿就是越家那个聪明小子,也没有料到越洹听闻此言,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越洹没再说话,苏百里也没放她回去,知道李彤这件事之后,苏百里又问了些别的事情,大概这么多年父女俩都是这么相处的。
苏百里问的仔细,越洹回答的也仔细,并且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些苏百里从前不知道的事,比如李彤时常欺负苏若烟。
比如那些关于她名声的流言蜚语。
苏百里大骇,“这些事情,你怎么从前都不告诉爹爹?”
越洹也很想知道苏若烟为何从前不提,他也曾追问过,得到的答案却是让越洹惊讶的。
他微微一笑,“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跳梁小丑,若非她这次太过分,女儿也不会放在眼里,谁让她嫉妒女儿呢。”
苏百里:?
“毕竟,爹爹是烟儿一个人的爹爹,她的爹爹却不是她一个人的。”
苏百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隐隐带着些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