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过,宫门口多的是等候主人家的马车,有些官员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根本未曾走远。

越国公,苏丞相和齐王三人非富即贵,位高权重。

这三人在宫门口吵起来,少不得有留下来看热闹的人,偏偏其中还夹着个苏若烟,她顶着越洹的身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本着输人不输阵,苏若烟愣是没有开口劝。

免得里外不是人。

最终谁都没有上前劝架,倒是有人给苏若烟使眼色,她全然当做没瞧见,闹到最后还是苍玄帝亲自派人过来劝架。

才结束这一出闹剧。

苏百里气哼哼的,齐王的脸色也不好,越国公就更不用说,恨不得上去揍齐王一顿。

苏若烟虽然对越国公不太了解,却也知道他不是脾气这么坏的人,怎么会对齐王的意见那么大?

她不知道越洹平日是如何和越国公相处的,可她同苏百里相处的却是十分融洽。

心中有疑问,就没藏着掖着。

越国公闻言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谈,“赵兴文不是什么好东西,吾儿日后,离他远些,若非必要,万不可得罪他。”

苏若烟点头,能让越国公这般交代,这齐王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本也不知道怎么和齐王打交道。

此番看来,避开为好。

“听说你昨天陪苏家姑娘去了珍宝阁?我儿如今都有耐心陪未婚妻了?”越国公开口调侃,苏若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越国公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指望能得到苏若烟的回应,可苏若烟却不似往常一样的冷淡,还冲着他笑。

这一点让越国公大受鼓舞,开始给自家儿子科普如何追姑娘。

苏若烟听得面红耳赤,这种事儿,是她一个姑娘可以听的吗?

她有些遭不住,却也不能捂着耳朵,或是勒令越国公闭嘴,只能按住额头,“父亲,您说的这些话,母亲知道吗?”

打蛇打七寸,越国公听见这句话,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终于安静下来。

苏若烟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跑到房间里冷静冷静。

可冷静下来之后,却觉得奇怪。

确切来说,是齐王的态度很奇怪。

宠女儿宠的有些过分了……虽说她爹也很宠她,可她爹宠她,是很有原则的,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或者仗势欺人,铁定是要挨打的。

平时连说个小谎都不行,更别提这种闹事纵马,差点踩伤幼童的大事。

这不管搁在谁家爹身上,都是不行的吧?

可是这齐王是怎么回事?不分青红皂白的,这般没有原则的吗?

子时越洹过来的时候,苏若烟就对他提了提,越洹却有些不以为意。

“齐王本就没有什么原则,宠寿安郡主宠的非常过分,听闻在封地,寿安郡主俨然就是横着走的人物,谁都不敢得罪。”越洹没有去过齐王的封地,所有的一切也只是道听途说。

和齐王接触也不多。

和寿安郡主就更加没有接触。

只是珍宝阁闹了这么一遭,估计他和苏若烟,已经被这对没有原则的父女盯上。

“陛下勒令齐王带着寿安郡主去给那孩子家里道歉,这几日,你吩咐京兆府,加强那边的巡逻,若是发现齐王一行人,就让四喜传消息给我。”越洹冷静吩咐。

那孩子住的并不偏僻,却也并非人来人往的闹市。

“怎么?你怕那父女俩不愿去?”

“陛下亲自定夺的,齐王就算在犯浑,也不至于当面和陛下对着干,这样很容易被御史台抓到把柄。我只怕他们有别的打算。”越洹抿着唇。

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

可苏若烟一点就通,傻愣愣的看着越洹,“不至于吧?不过是道个歉,况且,本就是他们的错。”

越洹摇了摇头,“你看那对父女像是什么有原则的人吗?”

苏若烟:“……”

的确是不像的。

“他们这样的人,面子比天大。那寿安郡主,在我们走后,买了一万五千两的首饰,当着珍宝阁掌柜的面砸了个干净。”越洹一提起寿安郡主,只觉得厌烦。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刁蛮任性的姑娘?

苏若烟简直被惊呆了,这是有钱没处花了吗?

“她的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怎么觉得,她脑子不大好?”苏若烟问的真诚,越洹哑然失笑。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

待人接物奇怪至极,寿安郡主被齐王这么无法无天的宠着,能养成这样的性子,也并不奇怪。

说到这里,越洹就不得不提苏若烟,虽说苏相也宠她,可越洹发现,苏百里是极其有原则的。

苏府看似随意,却有很多不容拒绝的规矩,苏若烟喜欢吃的东西,一律满足,却不准她浪费。

她不爱读书,苏相也不拘着,却不准她撕毁任何书籍,涂涂画画也并无关系,却要她恢复原样,罚她抄书……

越洹有理由相信,苏若烟这么不爱看书,却能过目不忘,还能认识字,同书抄多了有很大的关系。

越洹下意识看了苏若烟一眼,只见她认认真真的在临摹字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母亲说过的一句话:苏相亲自教养的女儿,就算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只是世人都不了解罢了。

越洹越是发现她的好,越觉得,旁人不知,也是极好的。

“若烟……”越洹轻轻喊她的名字,声音有些绵长,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早已换了称呼,可苏若烟却恍然味觉,许是他们的关系太过亲近,许是因为他如今的身子是她自己的。

每日看着,她也不会有太多的害怕。

唯一一次互换回去,苏若烟更是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有察觉。

“什么事呀?”苏若烟抬头,愣是没发现越洹改了称呼,按照她的脑子,即便是发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横竖都是她。

“今天,还有这些也要看。”越洹笑的一脸温和。

苏若烟却觉得他非常可怕……

好端端的,怎么就,怎么就多了那么多?

“还有,今天开始,你也要学着怎么写奏折。”

苏若烟:“……”

她只是一个混吃混喝的骄纵大小姐……并不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的大理寺少卿。

为何……

这些事情都要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