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若烟这一招对于震慑人心非常的有效,那人被送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早不停的颤抖,牢房里的人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你这是怎么回事?”一起被抓进来的这些都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越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面对七嘴八舌的声音,最开始的那一个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越洹对我做了什么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身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任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偏生还要多问,“也不知道那小子吃错了什么药,不管不顾的就上来招呼,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人冷笑连连,吐出嘴里的一口血水,“我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他越恒之也不要太得意,十年风水轮流转,他以为自己可以得意多久?”

他们这些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苏若烟这一手他们其实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苏若烟的手段太过于凌厉,她根本就不顾及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干脆利落的就要动手,他们虽然经历过风浪,没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可这些事情到底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压力。

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想起越洹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苏若烟又何尝不知?

可她知道归知道,却没有任何要妥协的意思,每天照例从里头抓一个人出来,用的是抓阄的办法,抓到谁就是谁,就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

有些运气不好的接二连三被她提审,每天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被苏若烟这么提审了几次,剩下的那些人里面倒是没有多少的硬骨头,却依旧不肯妥协。

苏若烟更是乐得自在,不肯妥协也是一件好事情呢,“几位大人的骨头倒是硬的很,我希望几位大人的骨头可以一直这么硬下去呢。”

“越洹,你这是屈打成招,我们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这么践踏。”那人不住的叫嚣,苏若烟倒是记得住他的名字,是和越洹同一年的进士,只是命不怎么好,本来他这个年纪,也算是天赋异禀,可是碰上一个同样惊才绝艳的越洹,就把他衬托到角落里去。

苏若烟看着他,捕捉到了眼神里的一丝嫉妒,她大概明白这人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复杂,这是多么恨越洹呀,恨他恨得都放弃了自己多年来的信念,“杜大人,你何必呢?”

那被称为杜大人的男子微微一愣,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听到这里哪能不明白苏若烟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必?

何必?

“越洹,你这样的人,哪里知道我们的苦?”

杜大人心中认定越洹根本不明白他所遭遇的一切,可他不清楚,这些事情苏若烟是一清二楚的,“杜大人,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普通人,你在普通人当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依你的才学,若是愿意脚踏实地的做事,假以时日一定是一方人物。”

至少名垂青史是不成问题的。

“一方人物?”杜大人冷笑连连,“你以为,当官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哦,也对,对于你而言,当然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家世显赫,聪明绝顶……”杜大人没说一句,对越洹的嫉妒和怨恨就越深,苏若烟不置可否。

越洹的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家世显赫也是事实,可这和杜大人有什么关系?

“当贪官就当贪官,还把这件事情怪罪到别人的身上?谁教你的?”苏若烟嗤之以鼻,越洹家世显赫,那是他会投胎,至于他能力卓越,那是他聪明。

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更不可能成为杜大人贪污受贿的主要理由。

“你不过是随便给你自己找一个借口而已。”苏若烟毫不犹豫的戳穿杜大人心中的谎言,“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过就是一个受不了**,贪污受贿的贪官罢了,敢做不敢当?还是觉得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掩耳盗铃吗?”

杜大人心中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被苏若烟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他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的盯着她看,“你闭嘴。”

“我若是不愿意呢?”

苏若烟顺便还剔了剔自己的指甲,“你算什么东西?还有资格在这里教我做事?”

“越洹,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杜大人冷冷的骂道,苏若烟才懒得理他。什么报应不报应?

“你都没遭报应,我遭哪门子的报应?”苏若烟冷冷反问,看着张牙舞爪想要扑上来的杜大人,只觉得分外有趣,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人是这么的有趣?

“杜大人,你这般叫嚣。你的主人知道吗?”苏若烟把他比喻成一条狗,一点迂回的意思都没有,“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忠心,不知道要多开心呢。”

杜大人的眼里像是在冒火,“越洹!”

“杜大人消消气呢,之后的路还长的很,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候要相处。不要这么暴躁。”苏若烟冷淡道,看着杜大人的眼神,宛如在看路边的一具尸体,确切的说,路边的尸体还能引起苏若烟的同情,可如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杜大人。

只能让苏若烟厌恶,“杜大人,做不到名垂青史,碌碌无为总好过遗臭万年,你寒窗苦读十年,难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苏若烟说的话根本不算好听,杜大人听在耳里悲痛在心里,他咬咬牙,冷冷的盯着苏若烟,“越洹,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说?”

苏若烟懒得搭理,直接让人招呼一顿鞭子,不服气吗?

打服气便也罢了,“说说看,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杜大人啐了一口血水,苏若烟看着那摊血迹若有所思,“杜大人似乎很喜欢啐血水?看来祁县的狱卒,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呢。”

苏若烟的语调温软,可她眼里却没有什么温度,随着调查的越来越深入,她对于这些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更是没了好印象,在她看来,这就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