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烟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起,苏若烟只觉得自己身上满身都是血腥味,各种的难受。
她走出去就开始破口大骂,骂的所有守卫官兵们纷纷侧目,苏若烟对着大牢的方向骂骂咧咧的,气急败坏,情况看起来比之前几次还要糟糕。
跟在身边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越少卿,越少卿您可消消气,这事儿也不能着急,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若烟冷冷的转过身来,“按照黄大人的意思?就这么不审问了?”
这黄大人便是先前在接风宴上点名要越洹陪酒的那一位,也不知苏若烟是什么心思,非要把他也带来大狱,每次瞧见苏若烟对人用刑的时候,黄大人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要自己在多说一句,就会跟这鱼一样的下场。
如今见苏若烟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黄大人哪敢乱说话?
“越少卿……越少卿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下官的意思啊……这事儿再怎么样也要从长计议不是。”黄大人的额头上汗涔涔,原本以为这越洹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在京中有诸多的赞誉,却也还年轻,好糊弄的很。
可这几天看下来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本官没有多少的时间同你们来啰嗦什么,黄大人,不如我就把这人交给你来审问,若是明日再问不出什么来,我就把黄河一系的所有官员全部抓起来审问一次,总能抓到幕后黑手的,不是吗?”苏若烟淡淡开口,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大人直接傻了眼,“越,越少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苏若烟冷笑连连,扔下了一打东西,命身后的两个士兵把黄大人也抓了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大人,您也进去陪一陪吧。”
黄大人:“……”
“越少卿,越少卿,下官是冤枉的啊,下官是冤枉的,越少卿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样属于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啊。”黄大人在一旁不住的叫喊,就指望苏若烟可以改变主意,可苏若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屈打成招?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还多谢黄大人给我提了个醒。”
苏若烟冷漠一笑,黄大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若烟离开,在想要哭喊,便发现自己被人堵住了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苏若烟也没有理会,拖他下去的那两个士兵,是越鸣的人,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处理完这一切,苏若烟只觉得有些精疲力尽。
她看着不远处的越洹,微微的勾了勾唇,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问出结果了吗?”
苏若烟点了点头,在越洹耳朵边轻轻耳语,“我没让人说出去。毕竟隔墙有耳……”
越洹明白这些,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两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传了回去,那些官员们一个个脸色颇为凝重,“这越洹小儿,来势汹汹啊。”
“居然都能查到老李头的头上去,只能说这越洹能力不俗。”
“年纪轻轻的,本以为没什么能耐,如今看来还是挺有一套的。”
“不要掉以轻心,这小子不好对付,那姓黄的不是也被弄进去了?”
“姓黄的知识小喽啰,没有那么大的作用,我们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敬慎,免得马有失蹄。”
一群人一个个长得慈眉善目的,可做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勾当,苏若烟已经知道了名单,却是不动声色,牢里的哪一个,希望她可以帮他保住那庶子的一条性命。
苏若烟冷笑连连,“外室生的儿子,连庶子都算不上,真不知道这么宝贝做什么,嫡妻生的姑娘不好吗?既然嫌弃不好,为何要娶她为嫡妻?”
越洹不太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越元洲和苏百里一样,有且只有一个嫡妻,他们生活的环境,并没有那么的乌烟瘴气。
可依旧让人烦躁,“也许是骨子里的虚荣在作祟,一定要生个儿子才好。”
“我从前觉得我爹爹应该是迂腐的那种,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多迂腐的人,嫡女不当一回事,反而把个外室生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成一回事。”
苏若烟也是女人,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就止不住的恶心,她生长的环境,让她分外看不上那些外室,若是正正经经纳为妾的,倒也还是一家子,这外室,那就是无媒苟合。
“苏相怎么会是迂腐之人呢?烟烟,但是看看你自己,你就会明白,苏相绝对不是迂腐的人。”越洹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儿一般,忽然笑了起来。
苏若烟看着自己的那张脸,倒是不知道这低眉浅笑的模样也能这么勾人,她忍不住的凑近了一些,倒是把还在偷笑的越洹吓了一跳。
他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我……我不是……”
苏若烟却单手抚摸上越洹的脸,她看着方才的笑容着实有些好奇,“越洹……你刚才是怎么笑的?你在笑一次。”
越洹诧异:?
“我忽然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像个大美人儿。”
越洹:“……”
这自己夸自己的词儿,能不能有些新意……
“我们烟烟是想说什么?是要夸自己貌美吗?”越洹顺着苏若烟的意思,浅浅的勾了勾唇,虽然有些牵强,好歹也算是笑容,“让我想一想,先前……烟烟是怎么夸旁人的。”
苏若烟有些不大高兴,夸赞旁人?
她可从不干这些事,“我从未夸赞过别人。”
“是吗?”越洹却不怎么相信,他拥着苏若烟,渐渐的靠近,“我还记得昔日春日宴,苏小姐同一群姑娘们吃酒玩笑,说过一句‘色如春花’。”
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越洹记住了苏若烟,记住了那个明媚如春光的姑娘,只是当时的越洹,并不喜欢这个词,也并不喜欢苏若烟的夸赞。
色如春花……
显然并不合适。
苏若烟也想起了那一幕,她从始至终,唯一夸过的人只有越洹,她原本以为没人知晓这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居然还被当事人听了去?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