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萧元礼和时弼良果然来找齐观南了。

折皦玉不愿意回去, 三人在书房里面说事情,她就在花苑里面摘花。

正是一年里花开最好的时节,安王府里这一树桃花谈不上浮艳,却也不缺冶色, 便格外的赏心悦目。

折皦玉背着个竹篓, 逮着一棵桃树努力的薅——她最近钟爱桃花。

她伸出手, 踮起脚尖,勾住一枝桃枝正要折下来, 便听见齐怀瑾的声音:“阿萝!我来帮你!”

折皦玉扭过头, 手里还勾着桃枝,利索的折下来往竹筐里一放, 笑着回道:“你怎么来了。”

齐怀瑾就被她笑得心肝一颤一颤的,身子酥酥麻麻起来,只觉得背着竹筐站在桃树下的阿萝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比昨天的阿萝还好看!因为他每天都欢喜阿萝多一分。

齐怀瑾甜甜蜜蜜跑过去,又去捉她的手, 被甩开后也不恼, 只期期艾艾的道:“宫里无趣得很,我来见你和皇叔。阿萝,我想你了。”

折皦玉哦了一句:“殿下跟萧时两位大人说话呢, 你别去打搅他。”

齐怀瑾点点头,两人又往其他的花圃里走去。

乱花迷人眼,齐怀瑾左看右看:“你还要摘什么花?”

折皦玉:“茶花。茶花园里面的花色正红,跟桃花枝的粉嫩不一样。我也插一瓶放案桌上, 到时候殿下喜欢哪个就要哪个。”

齐怀瑾嘴巴甜, “阿萝插什么花都好看。”

折皦玉就看了他一眼, 再看一眼, 最后想了想殿下方才说的话, 还是好奇直接问,“怀瑾,你是男人了吗?”

齐怀瑾刚开始听得懵了懵,而后红了脸,气急败坏的,“谁教你的!是不是傅狐狸精!”

阿萝在他心里面就如同雪山上的莲花一般纯洁,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定然是有贱人在她面前挑唆。

折皦玉弯腰摘了截漂亮的山茶花枝放进背筐里,道:“不是他——你说啊。”

齐怀瑾就脸上好像火烧云,小声的道:“还不是。”

然后马上质问:“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从哪里知道的!”

折皦玉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道:“书上看见的。”

她声音一小,齐怀瑾的声音就也情不自禁的变得小起来,两个人好像做贼一般:“阿萝,你是个姑娘家,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

他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折皦玉其实还真挺好奇的。活了两辈子,还真没想过这些事情。

但是对面的人是怀瑾,他脸太红了,她又觉得问不出来。

算了吧,她道:“我还是问阿娘。”

那完了。齐怀瑾心想:今晚我无眠。

他走的时候还是忧心忡忡的。齐观南好奇,“怎么回事?你跟他说了?”

折皦玉也正准备回去,闻言摇了摇头:“还没说呢。”

齐观南:“那他怎么了?”

折皦玉:“好像是……好像是害羞了。”

齐观南刚开始还不在意齐怀瑾为什么会害羞,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他能提前回来是有事的——回朝大军行至离曲陵不远的蔚县山脉时,山上突然落下一块大石头,上面浑然天成雕刻着一个齐字。

这就是祥瑞了。此时战乱初平,各地还不稳,他和手底下的人一商量,便回来请天子旨意,以安王之身,用天子手谕领着礼部诸大臣迎祥瑞进京。

于是等他又出了城领军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办妥了,便见阿萝坐在花苑的廊下一脸忧愁的等他。

齐观南这才发觉自己忽略阿萝多日,连忙过去问,“有什么忧心事?”

他这些年真的被阿萝练出来了,简直见不得她眉头紧皱有烦心事。

折皦玉就十分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她前阵子对男人有点好奇,说要回去问阿娘,但还是很羞涩,根本问不出来。又怕她问东问西,再者说,琬玉和十三娘这几日马上就要去王家的学堂读书了,阿娘忙得很,她也不好问。

想要写信问阿姐吧,可这种事情,她顾虑就很多。

一会儿觉得要是信件中途被人截了去怎么办?一会觉得阿姐太忙了,如果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她,信件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还是要脸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被别人所知道。

所以问阿姐是不可靠的。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然后又忙着迎将士们进京的事情。是的,她也忙。因为她要穿漂亮的衣裳去迎殿下回来。之前的紫藤萝华裳已经被殿下看见了,她就想趁着他没回城之前再做一件。

于是先画图纸,再盯着绣娘做,还要奔波于药田和安王府花苑之间,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阿娘说她都瘦了。但她穿着特意赶制出来的牡丹花衣裳站在城门上的时候,殿下却没看见她。

啊,好失望啊——

她又穿着衣裳来了安王府几次,但殿下都在宫里没回来。她也没好意思去宫里打搅他办正经事,只能等啊等,等到他现在突然回来了,她却只穿了一件寻常的衣裳。

她更愁了,甚至在这一刻衣裳的愁绪已经超越了她想问问殿下男人身体的愁。

齐观南好笑起来,“怎么委屈巴巴的?”

他索性也随地而坐,就坐在她的身边,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很喜欢坐在廊下。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总这样要着凉的——下回让丫鬟婆子们都看顾着些,为她时时刻刻带蒲垫才好。

折皦玉闷闷的道:“殿下,你回城的时候看见我了吗?”

齐观南:“看见了。”

折皦玉一愣,抬起头,“那你怎么没看我呢?”

齐观南就又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知晓我没看你?”

城池处,所有人都在呐喊,她也在喊,很奇怪的,他马上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抬头看过去,她正穿着一身漂亮的绣着牡丹的花裳冲着他喊。

他当时就弯起了嘴角——小姑娘一点没变,八年前他出城门的时候,她就是如此用力喊的。

折皦玉有些疑惑,“但我没看见啊——我穿什么衣裳?”

齐观南:“牡丹花的,大袖上面还有许多金丝线?我一眼就瞧见了。”

折皦玉十分欢喜,“是啊是啊,我就是穿的那件衣裳。”

她撑着脸:“殿下,那是特意穿给你看的。”

很多年前,她就想要很郑重的迎接殿下回城的。那还是在蜀王府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干了,便也会想想外面是什么光景。殿下不准她出府,她也不爱出门,便只能想想。想得多了,就会想殿下这般厉害的人回城的时候,百姓们定然会夹道欢迎的吧?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将军百战而归,百姓齐齐而出,呼拥而至。”

她也想去迎殿下。

而且要穿最漂亮的衣裳,一眼就被殿下看见。

没想到上辈子的瞎想这辈子真的实现了。她乐滋滋的问:“好看吗?”

齐观南此时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先是回答一句好看,极为好看,而后就想:阿萝对他有些奇怪。

即便是再信任他,即便是幼时也懵懵懂懂的梦见了他,对他很是依赖,信任,但女子天性,这般穿好看的衣裳待君归的事情,好似也不是普通的依赖和信任可以说得通的。

不像是对长辈的信任,反而像是……女子对情郎的情意。

齐观南也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懵懵懂懂的十五六岁少年郎,他今年已经有二十五岁,虽说没有跟女子相爱相缠过,但该知晓的都知晓,他当即就觉得浑身一僵,眼见阿萝还要眼巴巴凑过来说愁绪,他马上就往后面退开了半步。

“阿萝,坐好了。”

折皦玉往前面倾斜的身子就乖巧的坐直了,随后还是小声的问,“殿下,你们男人是怎么做男人的啊?”

齐观南:“……?”

齐观南:“!”

他方才还担心阿萝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但现在却一点也不那么想了。若是有男女之情,她打死也问不出这种问题。

他冷着脸,而后又想:阿萝其实没有把他当男人。

一贯惯着她的齐观南第一次将人拎去了书房里面罚抄写,他自己在外间端着杯茶咕噜咕噜的喝下去清火。

就没见过这般的姑娘!

折皦玉就知道自己成功将殿下气着了。哎,这事情真是问谁也不好,本以为殿下会不一样,结果还是要生气,自己还是要受罚。

她一边认命的写大字,一边对男人的欲望随之瓦解,半点不好奇了。

谁知写着写着,殿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僵硬着脸,将一本书递给她。

“自己看去。”

折皦玉没想太多,正要翻开书,却听殿下道:“等我出去再看!”

折皦玉不明所以,哦了一句,等到殿下脚步飞快的走出房门之后,她好奇的打开一看,而后慢腾腾的僵硬起来。

——那颗在抄写大字过程里已经清心寡欲的心,又开始躁动起开。

哇哦!

……

日暮宅门,折皦玉还待在书房里面没有出来。春草有些着急。如今姑娘也大了,她是可以往安王府里跑,但却不能在这里过夜了。

再者说,她能往安王府里跑而无人置喙,也是因着太子殿下时常来。

今日太子殿下没来,春草便一直怕人说闲话。

又等了一会,春草便忍不住喊了一声,“姑娘?”

折皦玉在屋子里面轻声嗯了一句。

春草担忧:“姑娘,你怎么了?”

折皦玉闷闷的道:“殿下回来了吗?”

殿下把书给她之后就出门去了,她也知晓,他这是有些尴尬。但她现在也很尴尬。

她看得太起劲,鼻子流血了。

她不敢见春草。春草太熟悉她了,必定会问她为什么鼻子会出血,她要是说谎,春草就会知道。

春草伺候了她十五年,知晓她的一丝一发。折皦玉就有些愁,她不想让春草知晓她看了这种书,还看出了鼻血——很丢脸。

她还是要脸面的。于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还是只有殿下一个人知晓吧。

更何况,书上染了血,殿下看一眼就知道了。

她自暴自弃,“殿下还没回来吗?”

春草心里起了疑云,隔着门道:“奴婢派人去问问——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折皦玉:“嗯,没事,你请殿下过来吧。”

碰巧齐观南回来,马上就被请了来。春草着急的道:“王爷,我家姑娘待在书房里面不出门,奴婢怕她出事。”

齐观南就想,阿萝这是害羞了所以不敢出门?但害羞了不该更快的回折府去吗?

他出门就是特意为了让阿萝回去的!

哎,这可真是。

他头疼坏了,敲门,放柔了语气:“阿萝?”

折皦玉心虚,“殿下,你进来吧。”

书房里面有许多书架,她躲在书架后面探头探脑。

齐观南进了书房就将门关上了,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春草担忧着自家姑娘,也没多想,更不敢制止。她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面。而里间,齐观南宽大的身子立在书架前,当鼻头上还有血的阿萝抬起头讨好一般冲着他笑的时候,他头上的青筋没忍住跳了起来。

这就是孩子大了吗?皇兄说的对,孩子大了,总是要气人的。

怀瑾都没有阿萝这般难教。

他深呼吸一口气,蹲下去把她捂住鼻子的手拿走,“阿萝,看了一天?”

折皦玉不敢看他,“嗯。”

齐观南:“……”

他好笑又好气,“下回不准了。”

折皦玉哦了一句,哭丧着脸道:“现在怎么办啊?好丢脸。”

齐观南掏出帕子给她擦鼻血,见鼻血已经停住了,这才松口气,一边擦一边叹息,“在我面前就不丢脸了?”

折皦玉:“殿下不一样。”

殿下看过她所有狼狈的样子。

齐观南心里那股异样就又出来了。他努力压下去“我为什么不一样”的问题,而后闭了闭眼睛,才把手从她的脸上挪开,扔下帕子,“下回还敢不敢了?”

折皦玉垂头,“不敢了。”

她也不愿意看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齐观南此刻很是庆幸她这般想。

而后又听她发表高见,“其实都一样,就那么回事情,我看了好几本书,发现大差不差。”

齐观南的眉头一跳,不好的预感出来,“好几本?我不是只给了你一本书吗?”

折皦玉又讨好的朝着他笑,“殿下,我在你的书房找了找,还看见了几本画册和话本子……我就看了看。”

所以才看了一天!

齐观南已经没有力气发脾气了,好累,打仗都没有这么累。他冷着脸——除去这个神情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何面目来见她了,只想赶紧将人送回去。

——他怕晚一步,阿萝就要问他这些书从哪里来的,看过没有了。

果然,他实在是熟悉阿萝,正要找个借口让春草再去拿套她的衣裳来,就听见她问:“殿下,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齐观南恨恨的大喊,“春草,去给你主子再取件外衫来。”

折皦玉乖乖闭嘴了。再说下去,怕是还要再抄写几百大字。

但她还有新的问题。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努力的扯扯蹲在她前面的殿下袖子,“那我待会怎么跟春草说啊——我说谎她会知道的,我不想让她知道。”

齐观南没好气的看了看她沾了血的衣裳,而后目光移动,将在博古架上的花瓶取下来,两手一用力,花瓶就无声无息的碎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脆瓷声。

折皦玉:“然后呢?”

齐观南:“就说你打破了花瓶。”

“可我打破了你不少东西啊,没人会相信的。”

“那就说这个花瓶是我生母留下来的。”

“好啊——可我说谎春草会知道的。”

齐观南不免要教她说谎,“那就低下头,少说话,即便抬头说话,眼睛也要直白。”

折皦玉哦了一声,“那我练练。”

齐观南彻底没了脾气,“那你就练。”

他索性也坐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在两个书架之间一个教一个学,将说谎这门学问细细剖析。

春草终于取来了衣裳。齐观南之前不在王府,这里就是她和太子常来的地方,于是她在安王府里也有不少的衣裳,以便换洗。

春草担忧的敲门,“王爷,姑娘,衣裳取来了。”

齐观南就打开门,“你进去伺候着阿萝将衣裳换了吧。”

春草哎了一声,等进了书房,见姑娘坐在案桌之前,完好无损,但书架之前却有一个碎花瓶,她赶紧过去,“姑娘,可伤着哪里了?”

折皦玉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用殿下所教的东西说话,她先是低下头,小声的道:“殿下罚我抄书自己出去了,我闲着无聊,就准备插插花,正好瞧见博古架上面的花瓶,便想用它来装桃花枝。”

“谁知道拿下来的时候碎了。”

春草本不曾狐疑,但想了想却发现不对,“可是婢子没有听见花瓶碎的声音。”

折皦玉:“你没听见吗?你是不是走开了?”

春草是走开过一段时间,她安抚道:“这也不是大事,安王爷宠姑娘,势必不会追究的。”

折皦玉:“可这是他生母留给他的——他之前说过,我却忘记了,等打碎了才想起来的。”

她说完依旧低着头:“好在殿下没怪罪我。”

春草提起来的心才松下去,马上道:“姑娘吓着了吧?没事的,王爷从来不曾责骂过姑娘。”

折皦玉就发现她一心一意的安慰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她为什要换衣裳的事情。还是等了一会春草才问,“姑娘的衣裳是沾染碎片所以要换吗?”

折皦玉这才抬起头,“不是,我太着急了,然后鼻子就开始流血。”

春草心疼,“什么时候的事情,姑娘该告诉我。”

折皦玉:“可我想用它博得殿下的可怜。”

春草就笑起来,“姑娘还是个孩子的心思,王爷最是宠你了,哪里会生气。”

反正全程没有问其他的,也没有怀疑她说谎。

殿下说,真真假假之说,最能迷惑人了。

她在这一天里学到了说谎话的学问,高兴。

她没心没肺的走了,齐观南却一晚上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的,整个人都有些恹。

他发现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是阿萝讨好的靠着书架抬起脸朝着他笑。

他这是怎么了?

直到天光大明的时候,他才恍恍惚惚的起床。今日皇兄准了他歇息,他也不急着做事,只坐在案桌前不言不语。

王德贵拎来了膳食,有炖酸菜热锅,醋烹豆芽菜,火爆豆腐包子,粳米干膳,豆腐八仙汤,再配了一个鸡蛋羹。齐观南吃东西不挑,但也发现这里面的大多数早膳是阿萝爱吃的。

他笑起来,“你这是换了主子?”

王德贵这些年头发全白了,闻言也不怕,回笑着道:“您也爱吃,便一块做了,待会阿萝姑娘来也能吃上一口。”

话音刚落,便见外头脚步匆匆进来个阿萝和怀瑾。

两人是约好来的。

齐观南眼神闪了闪,瞧见阿萝满脸的汗,习惯性的去拿帕子,却见怀瑾已经递了过去,还要上手去擦。阿萝没让,怀瑾又坐了回去,两个人坐在他的对面打打闹闹吃豆腐。

齐观南的手缩了缩,到底没将帕子递过去。

等吃完之后,这两个小的才开始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

阿萝说的是折家三姑娘和傅十三娘要去王家女学的事情。王家请了名满天下的女先生来教授学问,于是亲戚之间互相请托,王家索性就做了个女学,就在王家府里面。如今折家不同以往,王家便也递了帖子来。

本是要请折皦玉和折琬玉的,但折皦玉不愿意去。

“我要忙死了!”

齐怀瑾也觉得大可不必去,“阿萝已经学贯五经,风华绝代,哪里还需要一个女先生教导。”

折皦玉:“所以祖母就让十三娘去了。”

齐怀瑾,“我不喜欢她,她太矫揉造作了。”

折皦玉:“反正阿娘忙着她们入学堂的事情,我就来殿下这里了。”

齐怀瑾:“阿萝我们去折花吧。”

齐观南:“……”

两人是在对话吗?

为什么牛肉不对马嘴的,但下一瞬间,两人就一起站起来去摘花了。

齐观南很怀疑自己老了。

他坐在游廊之下,身边还摆着阿萝带来的松子,他一晚上没睡,倒是不太困,只是精神确实有些不济,一边剥松子放在碟子里一边看阿萝和怀瑾两个人在花丛里钻来钻去。

而后,怀瑾就悄悄的一个人跑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齐怀瑾小声问:“皇叔,阿萝美吧?”

齐观南遥遥看去,只见日光灿烈之处,她背着装满了花枝的小竹筐,正站在花丛里正朝着这边笑。

是朝着谁笑?

他,还是怀瑾?

但无疑的是,阿萝是极美的。

齐怀瑾也觉得这一幕太美了。他捂着心道:“皇叔,我好喜欢她啊,你帮帮我吧。”

齐观南被这句话说得头脑清晰了一些,蓦的打了个寒颤,而后问:“什么?”

齐怀瑾:“阿萝最信任皇叔,必定会问你嫁给我怎么样,皇叔一定要说嫁给我很好啊。”

他充满憧憬,“皇叔,我与阿萝自小青梅竹马,年岁相当,是天作之合。只可惜阿萝年岁小,经不起男狐狸精骗,我很怕她被别人骗了去。”

“皇叔,你帮帮我吧,为了我,也为了阿萝。”

“你是我们的长辈,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还叫你叔祖父呢。”

齐观南罕见的沉默了。

叔祖父?

他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昂,补昨天的。

今天的估计还在晚上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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