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跟谁学了卖关子的坏毛病?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踹下田埂?”
中国人都有打探隐私的癖好,尤其还是宫帏秘闻,一时之间,催促喝骂声不断,就连赵秀才明知道曹麻子在胡扯,都是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去。
曹麻子翘起兰花指,学着女人的腔调娇滴滴道:“王司令,只要你退出北京并放了皇上,奴家愿意陪你三天三夜,你怎么着都行!”
“王司令答应了吗?”二柱子迫不急待的问道。
“哎~~”曹麻子重重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司令再是英雄了得,也是个凡人,迷恋上了懿贵嫔的美貌,于是答应了,当晚就抱着懿贵嫔,**足足三天三夜都没起床啊!
王司令不愧是民盟军的总瓢把子,即没缠着懿贵嫔不放手,事后也遵守承诺,放了皇上,带领各堂口好汉退出北京,回到南方继续做他的大王,而咸丰被懿贵嫔为国献身的伟大情操感动,不但没有追究懿贵嫔的失贞之罪,反而宠爱有加。”
“只不过....”曹麻子还想习惯性的卖关子,可是一看到众人那不善的目光,连忙又道:“听说懿贵嫔在王司令走后十个月产下一子,这就耐人寻味了,你们说,会是谁的种?”
“啧啧啧~~”听众们纷纷发出了感慨。也不知是为王枫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为了懿贵嫔的临危出头而不惜献身,或者又是咸丰的涣然大度而赞叹。甚至是两男一女之间那难以言明的关系。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最喜欢听与帝王将相有关的爱情故事,因为在这类故事里,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才具备了丰满的血肉,才和他们一样,也具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哈哈哈哈~~”赵秀才却是哈哈大笑:“我说曹麻子,你从哪儿听来的?乱嚼舌头根也不怕掉脑袋?”
曹麻子摸了摸后脑壳。讪讪笑道:“这....这不是大伙儿都不会胡说吗?你们说可是?”
“那是,那是!”附和声纷起。
“好了。既然大伙儿都知道民盟军,现在我和你们说正事,与民盟军有关,都听好!”赵秀才突然收起了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份布告,念道:“中国民主同盟军司令部暨中国政务院联合公告:我军于西历一八五七年十二月成功收回今越南汉代立马援铜柱以北土地约十六万平方公里,设交趾省,并将当地越南人驱赶一空,今该地空旷无人,大片良田闲置,故面向全中国发出公告!
凡是愿意迁居交趾者,不问男女,不分老幼。不计来源身份,只要是中国人,每人分发良田十亩或山林五十亩。由交趾省政府与当地驻军协助安家,前三年免赋税,三年后除什一税,无额外捐派杂税,劳役年不超过三十日,日最大八小时。由交趾省政府解决膳食。
同时,交趾省政府面向全国招蓦两千名各级政府公务人员。要求识字,不迂腐,不守旧,能接受新技术、新思维,自觉服从民盟军各项规章制度,禀性诚实,肯吃苦,一经面试录用,待遇从优。
另单身男人,根据年龄许配四十岁以下越南女人一名,越南女人四十万左右,良田约五十万顷不到,数量有限,先来先得,晚来没有,不得挑捡,服从分配,欲来从速!”
“轰!”的一声,佃农中炸开了锅!
“什么,这是真的吗?发田发地还发女人?”
“我听说南边至少一年能种两季水稻呢,水稻能打多少?每亩至少能打两百来斤,十亩就是两千来斤,每年种两季,那是五千斤啊,俺每天撑开肚皮吃两斤可好?还能结余四千多斤啊!”
“是啊,前三年免税,三年后按什一征税,这可比咱们守在黄河岸边种麦子强多了,真要是过去分上田,稍微勤快点,家里的稻米都吃不完啊。”
“我都快三十了,麻个比,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不但到现在没讨上媳妇,就连女人裤裆里究竟长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我去,我去,我立刻去!”
每个人极尽兴奋,大声喧哗,渲泻着对于土地和女人的渴望,眼睛都变绿了,至于民盟军提到的不得挑捡,服从分配,被自动忽略,穷的都光屁股,一天两顿稀,哪还去管婆娘的美丑?是个雌的就可以了。
在这些佃农的眼里,还有什么能比民盟军的一纸公告更有资格称作造化呢?
广大底层民众的要求并不高,有饭吃,有屋住,有女人暧床,手头再有两个余钱,而这一切,只要去了交趾就能得到!
足足叫嚷了个半个小时,或许是喊累了,喊渴了,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德贵叔带着丝疑惑问道:“赵秀才,你这布告从哪来的?咱们都不识字,你可别糊弄大家啊?”
仿佛受了羞侮,赵秀才脸一沉道:“是我在县城里捡到的,上面就是这么写,信不信由你们,我好心来通知乡里乡亲一声,大家路上有个照应,这还反倒不落好了?来,你们看看,上面盖有民盟军司令部与中国政务院的章,看清楚!”
赵秀才把布告摊出,众人全都涌了上来,在布告的尾款,盖着两个鲜红的圆印子,虽然不认识字,但圆印子中间的红五角星仿佛具有无上的权威,可信度明显提高。
二柱子又问道:“赵秀才,你也要去?你在县里能落口饱饭,家里还有婆娘暖床,你不属于单身男人,民盟军不会发婆娘给你,那你干嘛还要跑那么远?从陕西到交趾得上万里吧?”
赵秀才笑而不语,一副装逼样。
曹麻子接过来道:“这还用问,民盟军需要招蓦两千名政府公务人员,赵秀才识字,他显然是冲着那两千人去的,这要是被聘上,以后就是官老爷啊,赵秀才,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乡亲啊!”
“怎么会?怎么会?我赵秀才是那种人吗?”赵秀才拍着胸脯,就仿佛他注定会被聘上一样。
边上又一个人提醒道:“赵秀才,你和咱们不同啊,咱们过去是种地,不管在大清朝还是民盟军,都是农民,而你去民盟军那里当官,那可是反贼,将来朝庭大军杀过去,是要抄家灭族啊!”
“哧哧~~”赵秀才不屑的轻笑两声:“你们呀,对外面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目前民盟军占有苏鲁皖浙闽,两广与新得的交趾,辖下人口一亿多,拥精兵近百万,历大小数十战,从无一败,朝庭绿营见着民盟军向来都是望风而降,你说朝庭军队敢打过去吗?说不定这将来的天下就是民盟军的!”
“噢,还是赵秀才见多识广,到底是读书人啊!”各种赞叹声纷至沓来!
赵秀才略有些得意,二柱子却又问道:“咱们身无分文,从陕西到交趾有万里之遥,怎么过去?”
“这才是重点!”赵秀才把布告摊在地上,伸手一指:“这里有一幅图,你们看,民盟军设了四处接待点,分别是寿县、蚌埠、临清与安庆,根据图上的标识,只要到了这四处,会有船先把我们送往上海,然后在象山和香港分别换一次船,就能抵达目的地交趾,到了交趾,会有专人安排我们的食宿住行,并依约分配土地或发给女人。
而我们走的路线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由于民盟军占据淮河以南,所以我们尽量往南走,首先出潼关,经洛阳南下南阳、信阳,然后一路往东,就可以在寿县上船了,大概是两千里。”
众人陷入了沉默,虽然有民盟军接送,但是自己仍然要走两千里的路,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他们来说,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但更重要的是,盘缠从哪儿来?
“怂了?”赵秀才冷眼一扫,低喝道:“这两千里的路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走出去,就是新的天地,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守着这片黄土地过苦受穷,连个媳妇都讨不起吗?
至少我不愿意,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去闯一闯,造反我不敢,可是机会摆在了眼前,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更不甘心糊里糊涂的混一辈子!”
“赵秀才说的对!”曹麻子猛一咬牙,跟着道:“一天两顿稀,连条象样的裤子都没有,媳妇也讨不上,还得巴结地主老爷,象俺们这样有什么活头?两千里的路,一天一百里,也就二十天,我不信老天爷连这二十天都不让我们活!我跟赵秀才走!”
二柱子点点头道:“我也去,我们把能吃的都带上,实在没吃了一路讨饭便是,再不行总有树皮草根吧,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寿县!”
“就拼他娘的一把!”
“我去!”
想想也是,除了一条烂命,自己还有什么呢,倒不如拿命去赌,赌一个美好的明天。
“好!”赵秀才又道:“既然大伙儿都同意走,那我们约好,今夜三更在村南头集合,一起走,晚上大家都收拾下,只许带粮食,别的什么锅碗瓢盆,除了讨饭的碗,一律都不许带,到了地头民盟军会给,最后都记着,千万别走露风声,谁要是口不风紧,咱们一起活活揍死他个狗娘养的!”
“谁敢泄密,我二柱子第一个不放过他!”二柱子挥起拳头,凶狠的一扫众人!
“放心吧,咱们都走,谁会和自己过不去?”众人连声表示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