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外,日光从树林缝隙中投射出来,虽然阳光明媚。绿草成阴。但是马车内的周延儒。

始终感觉到了一丝冷漠。

自从进入宁远境来,似乎这一路上,除了自己的护送军队在行军之外,就没有碰到一个人来,百姓都没有碰到。

这在山海关,都还能够碰到出入的百姓,可是这里,为什么会如此寂静。

呱呱呱........几声乌鸦的鸣叫声突然传入耳中,周延儒顿时眉头出现黑线。

不管从古到今,听到乌鸦叫,都要倒霉,一听这乌鸦鸣叫,周延儒在心中都在哆嗦,他敢肯定,这次去了辽东,赵宁不知道会怎么整自己。

咽下一口唾沫,周延儒掀开马车内黑色的帘子往外面看了过去。

空气中,似乎透露出来一丝的作呕的味道还有一种烤肉的味道。

这味道很弱,但是自己还是能够闻到。

究竟是什么味道。周延儒左右寻找这个味道的来源。他总算发现,居然是从宁艳方向飘来的。

难道说,宁远城下,真的是消灭了三万镶蓝旗不成,夹带着疑惑,周延儒已经来到宁远城外。

战场早已经寂静下来了快二十天的时间,可是那地面被踩踏的成为肉泥的青草,在也没有长出来,道路两边,甚至还能够见到一些骨头或者是丢掉的兵器。

原本青砖的宁远城,现在已经出现了一圈的黝黑,似乎被大火焚烧一样的痕迹。

要去广宁,就要通过宁远。

进入宁远城,街道早已经不知道了踪迹,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以及破碎的瓦片。

这里的百姓,都去了哪里。周延儒皱起眉头,他根本就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来看不到百姓,甚至看不到大明的军队。

总算快要出城的时候,他算是见到了一队明军正围在哪里搜寻着什么。没有让马车停下,他仔细看过去,差点将今天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那群明军,居然将尸体翻了出来,抬到一辆马车上。

都这么多天了,宁远的尸体还没有清理完毕,究竟这里死了多少人,带着内心的重重问题,周延儒迅速通过宁远,来到了锦州。

相对宁远的寂静,锦州城却是异常的繁荣,辽东监军,曾经被赵宁打了一巴掌的温体仁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

总算是见到了一个亲人,周延儒赶紧下了马车去跟温体仁说话。

可是,他居然发现,温体仁,似乎有些变了。似乎对自己有些隔阂,而且双眼中透露出来的,不在是尊敬,而是一种鄙视。

这他么的都怎么了,不是被杀了,就是让赵宁给洗脑了嘛,看着已经有了变化的温体仁,周延儒都不知道,温体仁究竟经历了什么。

温体仁的确是边了,以往,他根本看不起任何当兵的,甚至看不起武将,也看不起百姓,当初他是带着万分不满的心,跟随赵宁来的辽东。

锦州城外的那十几个封土堆,赵宁在坟头面前的一跪,就已经让他感觉到赵宁也许并不是那种恶人。

但那时候,他对赵宁还是有敌意,可是随后,他就全部变化了,当初小李庄战役,大军如此厮杀,十几个士兵,为了保护自己,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特别是他见到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还没有自己孩子大的小兵,在对方砍刀过来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把砍刀,那士兵死了,自己活了下来。

战斗结束,他都没有见过那士兵一眼,只是他能够想到士兵临死前的一句话:“大人快走。”

与其说是他边了,还不如说他真的体会到了边关的那种血腥,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想到的。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来到辽东,赵宁根本不隔阂自己,每次赵宁出去作战,都会身先士卒。和士兵同睡,换成任何人,谁也做不到,就算当初的袁崇焕,也不能。

可以说,自己已经是内心将赵宁当成之心朋友,可是如今,周延儒为了自己的一个私心,居然再次对辽东下手,对赵宁下手,对辽东将士血战一场才得到的成果不肯定,污蔑。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因此接到赵宁的书信,温体仁就已经将周延儒在无形中,当成了敌人。

进入锦州城,接风洗尘是避免不了的,一路的露宿,让周延儒总算感觉到,自己能够好好的吃一顿。

然而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周延儒一下没有任何胃口。

餐桌上,发黑的馒头、黑黢黢的豆子,只能看到几片肉的菜汤,除了这些之外,在也没有任何东西。

“温大人,你就让我吃这个。”周延儒颤巍巍的指了下面前的桌子有些不满问道。

哼,有这个吃的就不错了,你去广宁了估计得天天吃黑豆,我好歹还算是看在同僚的份上给你吃几个馒头。心中嘟嚷,温体仁拿起黑色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道:“阁老,这里不是京城,就这个还是属下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就不要挑剔了,这里是前线,士兵吃的还不如我们这个呢。”

吃的是有,士兵吃的比这个好,温体仁是根本就没有想让周延儒过上好日子,因此才给他吃这些。

能有什么办法,无奈下的周延儒只能坐下,只是一口,就让他恶心的吐了出来。

吃也不让你吃好,温体仁有意无意的说起了宁远城的那场决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被杀的五万百姓和金兵,正正焚烧了十几天,到现在进入宁远境内,都还能够闻到那曾经吃的京城烤鸭味道。

哇.......再也忍受不下,周延儒硬是当场吐了出来后脸色苍白的告辞回到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不过是一张木板床,硬邦邦的,还有就是一张薄薄的毯子。

茶壶里面,水都没有一滴。

周延儒哪里吃过这些苦,叫喊几声没有人,只能亲自跑出去打来水喝了一口有些郁闷的望着墙面发呆想到。

我他么的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