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旺仔牛奶下肚,郝剑家老幺郝梦,砸吧着嘴,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直接暴力把瓶子用尖刀弄开,然后用舌头舔起来。

老三郝魁和老四郝梧见状,也放下手里的酒瓶子,过来跟着一起舔,一舔都直接愣住了。

尤其是性子略微憨直些的老四,更是直接一脸回味道,“这好像是娘亲的味道,我上次跟老幺抢奶喝,就是这个味,就是娘亲的巴掌太疼了。”

郝梦白了四哥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五哥因为你抢奶喝,差点没饿死。

叶渡的表情比较尴尬,这话是能在外面说的吗?

这三个傻小子在那一通瞎舔,一抬头就见叶渡正拿着一大箱子旺仔笑吟吟的看着他们,郝梦当即围着叶渡的屁股打转,他在怀疑三叔的屁股有超能力,不然怎么能忽然变出来东西呢?

叶渡拍了这臭小子脑袋一把说道,“别瞅了,知道你小子要来,提前给你准备的。”

老三则一手抱着旺仔,一手抱着酒瓶子,对着自己的喉咙一顿狂轰乱炸,之后晕晕沉沉的说道,“三伯,这山沟子里有很多这种怪草,你割他做什么啊?”

“三叔割这个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忘记咱爹说的话了,咱三叔眼光毒辣,相中的东西肯定有大用处呢?”郝梦说着就要拉着叶渡去自己家里。

他可是听路过的行人多次提及自己这三叔经商有道,没准儿三叔又发现什么发财的生意,到时候跟自家爹爹一起搞一搞,爹爹就发财了。

而叶渡则拿出那八贯钱,又从身上拿了八贯,递给了郝梦,让他们先行回去,到时候自己自然会造访。

小家伙挠着头,不明所以的回去了,这本来是送钱的,怎么钱没送出去,得了三叔一堆东西不说,钱还加倍回去了。

这是咋回事儿。

郝梦跟二位哥哥说道,“我想起来了,咱爹在沈家做卧底哩,三叔肯定不能明面上去咱们家,你们都嘴巴严实点,不要让外人知道哇!尤其是三叔发现了宝贝的事情。”

老三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三哥别的不行,就是嘴严。”

老四一脸深沉,“是的,你四哥也是这个优点,我谁都不说。”

郝梦点点头说道,“娘亲也不要说哦。”

“不会,谁说谁是狗日的。”哥俩异口同声道。

而叶渡在弄了一车黄麻之后就离开了,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玩意该怎么处理,所以需要做实验,太多了也是浪费。

而郝剑正在家里收拾东西,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毕竟钱是给自己兄弟的,给多少都不算多。

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着急,这三个小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

莫不是在山里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秦大丫见到郝剑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生气,指着他骂道,“狗日的,一听到叶渡的消息就找不到北,你快跟他过去吧。”

“浑家,我那兄弟有本事哩,你听我的,早晚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滚滚滚,要我说,你赶紧死,你死了,我嫁给你兄弟,到时候直接吃香的喝辣的不香么?”秦大丫嘴上不饶人。

郝剑也不在意,一顿苦劝,把浑家送走,看着浑家扭着屁股,洋洋得意的样子,郝剑心想,“你想屁吃呢?就你那模样,也就我瞎了眼,觉得你屁股大好生养,我兄弟能看得上你?”

正琢磨的功夫,小哥三就回来了,不等郝剑开口,老三将酒就递了过来。

嘿嘿笑着,抿着嘴唇道,“爹,快尝尝!”

郝剑一看,上等的琉璃瓶子,吓得眼珠子瞪得溜圆,怕让浑家看见,赶忙拉着三个小崽子躲到了后院。

“哪儿来的?”郝剑问道。

“三叔送的,说就给您喝,瓶子让你拿去卖钱。”郝梦小大人一般的说道,同时把钱递了过来,“这是三叔给您的钱,我看着三叔好像是不太缺钱的样子。”

小家伙挠挠头说道。

“你三叔缺钱是真的,但是缺的不是咱家这三瓜俩枣。”郝剑笑着摇头,将钱偷摸的埋在树底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撬开酒塞,一仰脖子,抿了一口。

旋即眼珠子一亮,我滴乖乖,这东西不光琉璃瓶子精致,看起来是无价之宝,就连这酒水都是一等一的美味。

看来自己这三弟是真的发了,这么好的美酒,说送就送。

但是他不敢多喝,怕回头浑家又找自己麻烦。

“你三叔交代你们什么了没有?”郝剑藏好酒之后,看向三个儿子。

老三和老四挠头,刚才喝的酒有点多,没想到后劲儿有点大,这会儿光剩下打盹了。

被父亲问起话来,一个个一脸的懵逼,支吾了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还是郝梦这小子说道,“爹,我三叔交代了,说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要是有情报,就给他送过去,没有也不用刻意去找,万一出什么事儿,他养不起你六个娃娃。”

说着小子挠着头,又说道,“三叔还说,他在山沟沟发现了咱们赵家峪那种奇怪的草,说是叫黄麻,如果利用的好,可以赚大钱,让你去探探咱们村村正的底,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郝剑点了点头,看着儿子腰里系着的黄麻,小心翼翼的拿了一截,略微一研究,眼珠子就亮了。

还得是老三啊,这东西用来做绳子,绝对是好东西啊。

郝剑连忙乔装打扮,想了想又拿了一瓶酒,从墙头看了半天,见没有人盯梢,这才偷偷的出了门。

这会儿赵家峪的村正,正蹲在院子里愁眉不展的喝着水。

最近马山镇周围几个村子都阔气了,连赵家屯都坐上了叶村正的顺风车,跟着混的风生水起,可自己这山沟沟,连个山贼都没有,这苦日子可咋过啊。

总不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自己村的乡亲们,就活该挨饿吧?

村正家的老太太,姓孙,江湖人称孙二娘,在赵家峪落草为寇,让迁徙至此的赵老爷子带着村里的壮丁一通智斗,给享福了。

从此做了平稳小老百姓,一晃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不过这日子过得辛苦,尤其是大乾立国以来,连连对外战争,死伤了大量的男丁,再加上这两年天灾,便是他们这个村正之家,也要吃野菜和糙米度日。

不过老太太到底是诚心改过,即便是日子再难,也跟着赵老爷子相夫教子,没惹下过什么祸事,看着郝剑偷偷摸摸的往家里这边而走,皱着眉头说道,“你说当初你收留郝剑这玩意做义子做啥?放着好人不做,跑去给沈家当狗,老赵家的脸都丢尽了......”

孙老太太的声音不小,远远的就能听见,饶是郝剑这家伙脸皮厚,也被义母说的有些羞臊。

倒是小郝梦昂着头说道,“阿奶,你说这话我可不愿意听,我爹虽然给沈家做事,但平日里也没少贪污沈家的铜钱,救济乡亲们。而且我爹这回是有正事儿来的。”

孙老太太撇着嘴说道,“贪污坏人的钱,那也是脏钱,老婆子我不稀罕,郝梦啊,来奶奶怀里。”

说着,就把小郝梦给抱了起来。

小郝梦手里还拿着半截黄麻,一个劲儿的挣扎,被干奶说爹,他很不愿意。

老太太瞅了一眼小家伙手里的宝贝,绿油油的,当下就愣住了,瞪了一眼郝剑道,“你去深山沟子了?割这东西回来干啥,又不好吃,还有野狗,万一......”

看老太太担忧的神色,郝剑笑了笑,别看干娘骂的兄,心还是很善的。

当下笑着说道,“干爹,干娘,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有个义弟在清河村做村正,想让我来探探您二老的底。

我就自作主张,过来跟您摊牌了,别人什么脾气我不知道,但是您二老我用不着,这挣泼天的富贵,砸在咱们头上了,就看您愿不愿意接了。”

赵老爷子倒是没给郝剑什么坏脸色,当初收郝剑做义子,就是觉得这小子心眼不坏,头脑灵活,接过黄麻来瞅了瞅说道,“这东西漫山遍野的都是,当初你干娘藏在这山沟子里,让我一通好找。”

“这东西倒是能吃,但是不好吃。”

早些年,孙二娘被围在赵家峪的山沟子里,就靠吃这玩意活了些日子,老爷子自然认识。

不过看郝剑一脸神秘的样子,当下知道这玩意肯定有用处,便问道,“儿啊,这东西到底有啥用处,还泼天的富贵?”

郝剑笑着说道,“干爹,咱可能不知道怎么用,但是我那义弟肯定知道啊,我估摸着这东西可以用来做绳索,亦或是有其他更大的用处,不然以他现在这情况,不可能找我。”

赵家老爷子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既然叶村正相中的东西,咱们赵家峪肯定得帮帮场子,郝梦啊,你去挨家挨户通知,所有有男丁的人家,都拿着镰刀,准备跟我上山。”

叶二娘听完,有些担心,说道,“人家只是相中了这东西,但是咱们也不知道有啥用,这么盲目的就去收割这玩意,到时候要是叶村正不收了,或者不值什么钱,岂不是成了笑话?”

赵家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得意道,“老婆子,做人要有决断,磨磨叽叽只能是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当初你不就是一犹豫,让我破了寨子吗?”

郝梦低着头,嘿嘿笑道,“那里只是一犹豫破了寨子,还有那啥不也是一犹豫么。”

但见干娘看自己的眼神不善,连在一旁吹捧道,“我就崇拜我干爹这莽一波的精神。”

叶二娘皱眉骂道,“小兔崽子,老婆子不骂你皮痒了是吧?给我滚蛋,去做你家沈老太爷的狗去。”

郝剑被骂了也不难过,嘿嘿笑道,“对对对,干爹,干娘,以后就这样来,当着我的面骂我,当着外人的面更要骂我,只有这样,沈家才能踏踏实实的用我。”

说完,一转身拉着郝梦出了门。

小郝梦一脸不解的问道,“爹,他们都骂你,你不难受啊。”

郝剑哈哈笑着,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骂去呗,他们这两嗓子有啥,当初爹在军中的时候,可是跟你三叔一样的人物呢。”

“是一样被人尊称为大英雄吗?”郝梦兴奋道。

“不是,你三叔跟我一样,人人喊骂!被人骂多了,就不知道难受喽!”说着,拉着郝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