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的手又厚又瓷实,一掌下去打脱臼都可能。

丁安夏干不过柳苗花柳明振,当然也干不过这个胖子。

但是她这人一向聪明,喜欢智取。

所以她会输给这个空有力气又失势的家伙?

丁安夏会让这个智障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

死家暴男!接受审判吧!

只见她灵活转身,柳吉祥一巴掌拍在门上,弄出好大声响。

楼下两个狐疑地朝楼上看。

半晌上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祥。

甚至地板踩踏的声音,落灰落到厨房饭菜里,都让下面的两个人皱眉。

最终放了碗筷,上楼去。

越上去,越能听到柳吉祥的怒吼,还有丁安夏的求饶。

“我打死你个臭婆娘!”

这句话也不知道柳吉祥跟谁学的,但是吼出来时气势不凡。

“啊——!!!”

动静这么大。

柳苗花柳明振暗道不好,连忙拍门:“吉祥,开门!”

这一声,不仅没让里面的人停下,甚至越来越震动。

对,就是震动,桌子,椅子,衣柜,大型家具移位的声音。

“赶紧撞进去,别出人命了。”柳苗花退后一步,照例护着肚子。

柳明振虽然讨厌她指使的语气,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抬脚。

一道势大力沉的声音,让房门都震三震,好在门也没关得特别紧,很快就打开了。

里面的场景暴露无遗。

家具和想象的一样都移位了,衣架倒在**,桌子堵在床脚,凳子卡在床缝隙和桌子间,其他三面自有其他柜子桶子堵着,这样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

柳吉祥拿着根棍子,在空隙处捅来捅去,表情狰狞。

柳明振赶紧把人薅过来,先一巴掌把人打清醒,再去看床底下的人。

这一看就感觉不太好。

柳苗花弯不下腰,看他表情,连忙问道:“咋样,二丫在里面吗?”

说着她还踢了踢床,叫她出来。

柳明振:“里面有血,二丫好像昏过去了,一动不动的。”

听到有血,柳苗花先后退两步:“先弄出来看看啥情况。”

柳明振敲了敲床板:“二丫?”

丁安夏没回应。

柳吉祥倒是气哼哼的:“为啥打我,二丫坏!”

床底的人眉毛一抖,呻.吟出声,又很快夺走了柳明振放在柳吉祥身上的注意力,连柳吉祥想数落她哪里坏都忽略了。

丁安夏捂着肋骨,侧身看了下外面,纵使环境漆黑,柳明振还是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爸……吉祥咋滴还有疯病,我差点被打死……”

柳明振还没反应,柳苗花先吓了一跳。

柳明振:“你先出来。”

丁安夏痛苦,呻.吟,为难,“我,我好像,动不了了,内脏好痛,骨头好像断了。”

柳明振:“这还得了,赶紧去找智才看看。”

事情大条了,打出内伤了。

丁安夏闻言,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一点点挪了出去,通过柳明振拆下的凳子,钻出那个通道。

一出来,柳吉祥的大脚就朝她头跺下来,柳明振吓得不轻。

丁安夏头一猫就往原来的路,滑进去。

一进去就忍不住龇牙。

这个神经病,不就是把床改造了一下,让他进不了,又骂他祖宗十八代,骂他是智障吗?

用得着下死手吗,哼。

当然他下手重点也没事,正好让她身上的“伤”更真实。

至于床脚的血……一半来自于柳吉祥往床底探索却被底下的木刺扎的,还有一半是她从柳吉祥书包掏的红色粉笔,掺了水。

一真一假,真的在外边,假的那滩在最角落。

床底光线又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听着外面柳吉祥被数落的声音,丁安夏快速把本就脏的脸涂得更黑了,床底下有的是这些,然后快速卸了自己两条胳膊。

最后从床底出来的丁安夏就变成了一个疑似肋骨断了,被打至内伤,两条胳膊脱臼正在晃**的可怜人。

一张脸又是血又是灰,看着可怜死。

柳明振直接皱眉,一股的火气,对着柳吉祥就是一脚:“你给她打成这样,这怎么出门,难不成都让村里人知道咱家要打死人?!”

柳苗花也皱眉:“这要是传出去,你都别想找第二个媳妇儿!”

丁安夏“虚弱”,“痛苦”,“麻木”,并不说话。

柳苗花烦躁地皱了皱眉,丁安夏这一遭比她自己被打的任何一次都严重。

伤一天不好一天不敢给人放出去,更别说卖给别人,而且要是让人知道吉祥会打人,只怕二婚就别想了。

最终柳明振发话:“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去智才那也得悄悄的,就是被人看见了也不能说是吉祥干的,给我养好了再出门!”

这话主要是跟丁安夏说的。

她沉默地点点头。

拖着步子往外走。

谁想兜头一件衣服包了过来,上面有酸臭味,有点恶心。

害她差点破功,转头看去竟然是柳苗花给她的。

这让丁安夏有点诧异,难不成她要变好了?懂得关心她了?

这么一想还怪恶心的。

下一秒,柳苗花:“遮着点别让人看见了。”

“……”

是她误会了,一家子黑乌鸦,心真黑。

她点点头,正要走,柳苗花又走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找智才买点治疯病的药,让吉祥先吃着。”

显然她把丁安夏说的话放在心里了。

而且可能是怕柳吉祥再次失控伤到她,和金贵的肚子,所以也不管儿子到底是不是真有病了,直接下死命令。

这是丁安夏没想到的。

她原以为柳苗花会对柳吉祥宠爱到底的,但是今早的情况推翻了想象,而现在的叮嘱更是推翻了她对柳苗花的印象。

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

难不成她恨自己儿子?

要不然怎么会在有其他孩子后这么对他?

随即想想也不奇怪,这个孩子造成了她十多年的悲剧,平常以爱包装看不出来,可其实内里也有怨恨,想抛弃,想抹杀,因为这就是个污点。

哎。

最终丁安夏摇摇头,不再深想这一家扭曲的爱恨情仇。

她哼着歌,专往人多的地方走。

只要有人问怎么了。

“是的,就是那个村里著名傻子打的。”

“他啊,都疯啦!”

“嗯嗯,是这样,打死人了嘞。”

“哎呦,痛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