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10点,汉寿火车站。

一对长相十分惹眼的中年男女,从火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个提行李穿着军服的小年轻。

女人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催促着丈夫,“阿铭我们快点,等会就医院找未来儿媳妇去。”

男人有些无奈,拉住她的手,“娉婷你忘了,我们还不知道未来儿媳妇到底长啥样呢!”

听完男人的话何娉婷顿住脚步,“是哦,都怪咱儿子,都和人家小姑娘处了快半年了,连张照片都没给阿拉寄,侬讲这可咋办嘞。”

沈妈妈被气到,连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媳妇生气怎么办,只能哄着。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真理,沈铭将火力全都往自家儿子身上引,“都怪那臭小子,都是他的错,既然这样我们先找个招待所住下。

吃过午饭再打电话给这臭小子,让他自己做的孽,自己过来赎罪。

老婆你别生气了,万一未来儿媳妇看到你生气害怕怎么办。”

这一番劝慰,沈妈妈的火可算压下去些许。

身后拎着包的警卫员,早就习惯了自家首长人前铁血师长,人后体贴贤夫的模样。

默默地在后面拿着包,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开玩笑,首长要是知道自己在后面偷偷看两人八卦,不得把自己皮扒拉掉。”

火车站距离国营招待所不远,出站后经过打听,最终锁定位置。

几人顺利入住,那前台亲自给这对俊男美女中年夫妻办理好入住,等人离开后。

嘴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好激动怎么回事,从年前那对小情侣入住过后,她再也没有遇到这么帅气漂亮的男女。

时隔一个多月,她又遇到一对,她只觉得自己定是有些玄学在身上的,不然怎么总能看到俊男靓女。

那名警卫员也很识趣,趁着首长夫妻休息的间隙,自己去周围熟悉了下地形。

没出一小时,基本的路线已然被他摸清有八成。

两人在火车上基本没怎么休息好,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2点才清醒过来。

何娉婷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睡了一个上午肚子都起来抗议。

于是,两人在警卫员的带领下,一同去往国营饭店。

三人落座,点好的菜品很快上齐。

正吃着饭男人一拍脑门,刚才只顾着睡觉,他都忘了给儿子打个电话。

快速解决完眼前的饭菜,跟妻子说了声,去给儿子通电话。

工程地,沈迟正“哼次哼次”帮忙凿石头,就听通讯员在下面大声喊他。

“沈团长有你的电话,好像是你父亲打来的。”

闻言,沈迟也顾不得一身泥污,将锤子还给汉子,急步离开。

他快速拿起听筒,“喂,我是沈迟。”

听到他的声音,电话那头忽地传出自家老爸浑厚的声音,“臭小子,我是你老子,我们已经到汉寿公社了,你小子在哪里?

你妈还急着看未来儿媳妇呢,劝你识相的早些过来,不然你妈生气我都害怕。”

沈迟有些无奈,“好,我知道了爸,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然后把儿媳妇带到妈妈面前。”

话落,沈爸爸立刻挂断电话,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连丝毫与儿子叙旧的心思都没有。

召集手底下的几位排长,开了个简短的会,把工作安排好,男人开车离开营地一路往公社而去……

白悠悠刚从手术室回到办公室,莫名地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孔,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张开的怀抱。

白悠悠心里十分雀跃,她如同一只灵巧的蝴蝶飞进男人怀里。

眼睛满是惊喜,“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沈迟也不同她打哑谜,淡笑着开口,“我爸妈已经到了,他们想见见你。”

白悠悠有些惊讶,“这么快吗?我还以为要过段时间呢!”

男人抱着她抚了抚她的背脊,“看这情况老两口是等不及要见你了。”

白悠悠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我去向便宜师傅请假,这些天就在家里好好陪伯母。”

说着,快速脱掉身上的外套,拉着他风风火火往院长办公而去。

见门没关白悠悠敲门后直接闯了进去,没等陈德开口。

她高兴地道:“师傅我要请假。”

陈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得有些懵,还是沈迟细心地说明了缘由。

“师傅是这样的,我爸妈从沪市过来了,这次是为了商量我同悠悠的婚事。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悠悠可能没空来医院坐诊了,师傅您……

陈德放下手里的茶杯,思忖片刻,“行,既然是为了正式请假,师傅也没啥好说的,小徒弟到时记得给师傅送一份请柬。”

白悠悠笑得淡然,“没问题师傅,不过应该没那么快。”

说完正事,他们并没呆多久,白悠悠回到宿舍收拾过后,跟着沈迟离开。

一路上,白悠悠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眸中闪烁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光芒。

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真的好快,前所未有的快,如同鼓点在胸腔内咚咚作响,每一次跳动,都好似在提醒她即将同未来公婆见面的事实。

见她紧张到不行。

沈迟侧头,温柔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轻声细语道:“别怕,有我在,我妈很好相处的。

还有我爸,他虽然时常严肃脸,不过他就是个纸老虎,在我妈面前就跟小猫咪没什么两样。

我妈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所以悠悠等会见到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直接找我妈告状。”

沈某人为了,分散未来媳妇注意力,不惜出卖自己的亲爹。

不得不说两人是亲父子,在出卖对方这件事上,可谓是不谋而合。

白悠悠原本紧张的心情,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白悠悠眼角的紧张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轻轻捶了沈迟胸口一下,嗔怪道:“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爸爸的,小心他听到了,回来收拾你。”

话虽如此,但她的眼神里却满是笑意,显然是被沈迟的幽默化解了大部分的紧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