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清晓风刚踏进议事堂便拱手道,“弟子已经前去察看,叶锦熙与江御一直在客房休息,并未出过门。”

“更不知晓郊外发生之事。”他加重了最后一句,埋头时神情被隐去。

“哦?”上座衣锦华服男子挑眉,将手中金缕镂空茶盏放置在桌案,“这么安分守己?倒不像是薛宁的弟子了,”

顿了顿,他突然眼露精光,“你如何确定他俩没出来过?那在郊外闪过的人影又是谁?!”

清晓风直起身,抬眸对上,嘴角勾起淡淡弧度,温声道,“宗主不必担忧,”

“今晚之事不会传出去,方圆几十里没有任何活口。”

魏勋启冷哼一声,话锋转道,“清堂主,为何感觉你对叶锦熙此人非比寻常,难道是旧相识?”

清晓风摇头,“回宗主,我与长阳君子是初见,带回宗门也只是遵照您的吩咐,”

“宗主若有任何疑虑,可鞭刑拷问。”

紫鸢宗鞭刑极为残忍,甩在身上瞧见不见伤痕,却能痛彻骨髓,就算是修为已达到筑基之人,也难以承受。恨不得将抛弃自尊矜傲,满地打滚地求饶,只为摆脱鞭刑折磨。

而这鞭刑对夺舍,尤为有用。

若是谁被怀疑扔进刑房,这鞭子恨不得将七魂六魄都抽出来,直到受刑者招认为止。

至于有没有屈打成招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修真界对于夺舍之人从不姑息,一旦认定直接用真火烧得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于是,清晓风一出此言,魏勋启便皱起眉头,冷声道,“行了,我信你就是。”

自己新手提拔的心腹,怎么可能动用鞭刑?

打在清晓风身上,也如同打在自己的脸上。

“盯紧叶锦熙两人,绝不能让他俩靠近密室!”他最后吩咐道,便站起身,自顾自地离开。

清晓风冲着魏勋启的背影,毕恭毕敬道,“宗主请放心,弟子定会竭尽心力......”

紫鸢宗宗主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慵懒地摆了摆手,身影就消失在内殿之中。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嬉闹娇笑的声音,

“宗主,您怎么才回来,奴家都等好久了!”

“奴家也是,一颗心脏牵肠挂肚的,恨不得化成蝴蝶飞出去找您!”

“......”

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时,清晓风还未离开,只是缓缓直起身子,原本恭敬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翳森冷。

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转身便朝外面走。

在紫鸢宗,这种事见怪不怪,又或者说,在百家仙门里,都属于稀疏平常。

哪个宗主不圈养些小妾或者小倌,

好处多多,何乐而不为呢?!

被恶心习惯了,也就不恶心了,

清晓风知晓光鲜亮丽背后的腌臜,只是选择冷漠和无视而已,从没想过同流合污。

可这两日,心中邪念突然旺盛起来。

他出了议事堂,站在树影婆娑的院落中,忽然有些失神,脑海中一道莹白胴体晃过......

生平头一次,清晓风有种想把人锁进地牢,永远不放出来的冲动。

——

“谁勾引人了?!”叶锦熙欲哭无泪地反驳。

手腕脚腕的天菱鞭却越来越近,将身子都悬空起来,

江御双眼猩红,在幽暗的空间中又亮又瘆人,

眼瞧着他靠近,叶锦熙瞬间更加紧张,“你、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江御浅浅一笑,舌尖舔舐尖锐森白的牙齿,“师兄,尽管喊,”

他顿了顿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懂了,”

“师兄是想言传身教?”

叶锦熙,“......”卧槽!

温润小师弟你怎么了?!

你要是被劫持,就眨眨眼睛告诉我!

“江御!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叶锦熙端着面瘫脸,内心无比忐忑地喝道,“我就跑了!”

不等炉鼎小师弟回答,他便用力抬臂,“长阳!”

通体雪白的长剑便幻化而出,与天菱鞭撕斗起来。

叶锦熙趁着小师弟微怔之时,一个俯身冲刺,就跳出囚困的床榻,捞起竹椅上的云纹校服冲向窗棂外。

长阳剑也不恋战,跟随着飞掠出去

方才还气氛焦灼暧昧旖旎的客房,顿时变得有些冷清。

江御没追,神情愣怔地坐在床榻上,低声喃喃,“吓到师兄了?”

音落,他又五官阴狠冷厉起来,“谁让他敢露出那么多给别人看?!”

“不教训一下,日后再犯怎么办?!”

江御自顾自地说完,便将天菱鞭收回,从床榻起身,缓步朝客房外走去。

叶锦熙被吓得不轻,一路狂奔,边跑边穿道袍,还不忘隐匿气息,生怕被发疯的炉鼎小师弟找到。

紫鸢宗可不小,绕来绕去,他再有心思去瞧路时,已经分辨不出方向。

原本可以跳上房顶,将建筑一览无余,可又怕小师弟也是这么想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锦熙蹑手蹑脚地前行,暗暗琢磨,先对付一晚上,明早再去找小师弟,说不定他间歇性精神病就能恢复如常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师弟小小年纪,如何得了此等顽疾?!

正百思不得其解,不远处竟有豆大的光影在晃动,吸引了叶锦熙的注意力,

他定睛一瞧,居然发现一处被贴满黄色符篆的密室,

里面竟隐约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师兄,救我——”

卧槽,这么耳熟呢?!

叶锦熙脑子一懵,鬼使神差地凑过去,透过符篆往里瞧,登时双眼瞪成铜铃,

天啦撸,

师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