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被苏墨阳收到了胸口。

一路十指相扣,心跳澎湃。

直到家门口,又被人打扰。

小王氏垂着头,双手揪在一起。

“我要去作坊做工,不要工钱,只要给馒头吃就行。”

“你不让我去,我就天天跟着你。”

“我一定给你好好干,也不会跟别人乱讲。”

“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那你明天就去吧!”叶浅浅说。

小王氏一愣,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半天咧嘴笑起来,瘦了一圈的脸竟带上少女般的天真烂漫。

看着她几乎跳跃着回了家,叶浅浅也笑起来。

苏墨阳嘴巴一抿,“这么多人跟我抢你。”

“心都给你了,还想怎样?”

“永远放在我这吗?”

他像个贪婪的孩子,要了一块糖,还盯着她的手心不放。

“我给你了,剩下的就不取决于我,你若珍惜,自然永远属于你,若是不珍惜——”

“我会珍惜!”

叶浅浅笑,“那还担心什么?你珍惜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吃过晚饭,俩人就回到房里,叶浅浅将河水的变化以及猜测告诉了苏墨阳。

“若这是真的,肯定不会毫无动静,定是有人隐瞒了消息。”

苏墨阳眼里带上寒芒,脑中一幅图像成形。

“丹江到安阳,总共五个城池,二十一县,沿河村

落......应该不会少于七十。现在就祈祷,污水是从不远处的上游开始的。”

这样问题还不会那么严重。

“我尽快让人去查。”

“你说这话.....感觉像是已经身居官位了。”叶浅浅端详他。

苏墨阳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暗查指挥使,东南三州一百零八县,七品官员内,我有调动权。”

叶浅浅震惊。

拿过那块黝黑的令牌,上面明晃晃“指挥使”三个大字。

官这么好当的吗?

“一百零八县......你,只是个秀才,他,他怎么......”

“这并不是真正的官职,这一百零八县是他的封地,所以,在别处是没用的。”

那也很厉害啦!

这二皇子是真的慧眼识珠,用人不疑。

怪不得能做皇帝!

不过,最主要还是苏墨阳够优秀!

看着叶浅浅崇拜的眼神,苏墨阳有点小小的飘飘然,但还是心里有数的。

“都是你的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没我你照样能功成名就。”

只是因为她的原因,他走得快了些而已。

“不说这个了,今日你没能参加医考,会不会难过?”

这有什么难过,他不说她都忘记了。

“不过一张行医证,能代表什么,这只是规范医者的一张通行证,对我来

说,可有可无,去考这个,不过遵循一下规则,这次考不成,下次再考就完了。”

“你看真到了生死由命的时候,谁还会管我有没有行医证,最重要的,是要医术过硬。”

真不愧是神医谷谷主的女儿!

这自信又洒脱的模样,令人敬佩又......心动。

苏墨阳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目光里的情欲一览无余。

叶浅浅脸热起来。

她目光游离,“嗯,对了,你真的怕那虫子啊?”

“别提虫子。”苏墨阳眼里的憎恶与惊恐一闪而过。

“你跟我说一说。”

“没什么可说的。”

“说出来就不怕了。”

苏墨阳俯身堵住她的嘴,两人滚到**。

好啊,这家伙,竟然用这方法逃避问题。

叶浅浅不甘示弱,抓住他的弱点就翻身做了主人。

居高临下的望着憋得满眼通红的人,她故意学着虫子的动作扭了扭。

“怕不怕?”

怕......

"怕你哭......"

......

这次,他一直堵着她的嘴,怕声音传出去,最后,干脆蒙上被子,两人像纠缠的蛇,在狭窄漆黑的洞穴里搅动,融入,呜咽闷吼,汗水淋漓。

第二天,叶浅浅扶着腰配药。

巧姐儿贴心的搬来放了软垫的凳子。

“嫂嫂,你昨夜辛苦了,别站着,快坐下

。”

叶浅浅:“......啥,啥意思?什么辛苦了?”

“昨晚你不是和大哥哥规整屋子了吗?是不是扭到腰了?”

不过,为什么非要大半夜规整屋子啊,要是白天,她还可以帮忙。

“......可能,是吧。”

“那你快坐下,我来配药。”

叶浅浅欲哭无泪,这肯定是婆婆编的理由吧。

大半夜的规整屋子,这也能信?

林哥儿练得满头大汗跑进来,大咧咧问:“嫂嫂,你们那屋的床是不是不好了,一晚上吱呀呀地响。”

叶浅浅发誓,以后绝不在家办事儿了!

都怪苏墨阳!动作那么大!

叶浅浅气冲冲去了布偶作坊。

“若素,给我做个布偶。”

于是,苏墨阳下学回家的时候,喜得红色线虫布偶一只。

萌萌的两只大眼睛,长长的三根眼睫毛,吐着粉色舌头的嘴巴,身体粗,尾巴细。

叶浅浅要求他必须抱着睡。

他该表现出怕,还是,该抱?

“我跟你说实话吧。”

“知道我为什么怕这个吗?”

“小时候被一群人欺负,他们将我绑起来,蒙住我的眼睛,弄了很多蚯蚓,往我衣服里塞,骗我说是蛇......”

所以,他讨厌一切这种形状的东西。

叶浅浅心疼了,拿着布偶扔给了林哥儿。

回来好一通安抚道

歉。

苏墨阳悄悄勾起嘴巴。

突然觉得,那啥虫子,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狗伢子一家,吃了叶浅浅重新配的药以后,身体上的脓包突然多了起来。

特别是狗伢子,症状最厉害,全身都是。

这是红线虫的另一个特征,感受到危机时,会喷出一种特殊腺体,灼伤人的肌肤,然后就形成脓包,从脓包处逃生。

当脓包处冒出一个红色的头时,叶浅浅就用银针开始卷,一点点卷出体外,千万不能硬拉,断在体内会引发感染。

吃了两天药,已经取出了几十条虫,渐渐的,狗伢子和黄氏的精神逐渐恢复。

晚上也能睡着了。

王成身上的虫是陆良给取的,要少很多,可能是在外面做活,在家的时间短,所以感染差些。

另外,那些家里牲畜到河边喝过水的,也都给用了药,大家跟着学了怎么处理。

黄氏身体好了,羞愧难当,跟叶浅浅道歉。

狗伢子也跑到栓子家道歉,跑栓子奶奶坟头上磕头。

他那天并不是故意挑衅,而是出现幻觉,看到一个怪物趴在栓子家门上,所以才吓得点了爆竹。

里正拉了一车石灰回来,每天往河里撒上一些,那些腐臭味倒是差一些了。

与此同时,苏墨阳也查出了上游的情况。

真的出现了疫症,被当地的县令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