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叔吐出一口烟来:“赵家在隔壁村作威作福惯了,现在也改不过来,不过我老沈家的人受了欺负,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阮丫头,明儿我就带人去赵家一趟,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叔!”一家人都维护她,她心里很开心,也很感动,但直冲冲地找上门,没有任何能站稳脚跟的证据,保不齐还会被赵家倒打一耙,她不想让沈老叔跟着她心烦。

沈津最后发言:“赵家做了什么就得让他们知道啥是代价。”

“不是,你们听我说,我一开始的确想着我们大家都能轻松点,把面糊和好了,今天赵家的人给我提了个醒,没必要,一个鸡蛋一碗面,当着大家的面去做,效果更好,不需要吆喝就能吸引人来。”

“再说,今天是赵家,明天如果是白家,李家呢?我们都打上门去?”

沈浩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我们就白白被人欺负了!?”

“那我们没当着别人的面放鸡蛋,就算说,那也是空口无凭,人家为啥要相信我们?”

“为啥?我们还能骗人不成!”

他话音刚落,便察觉所有人都看向他。

沈浩喃喃自语:“我去给你作证不行么!”

“赵家的人知道你是沈大哥的弟弟,知道我是沈大哥的人,他把这话往外一捅露,你说还有谁愿意相信咱们?”

“可……”

“就按照我说的,沈大哥明天帮我把鸡蛋都装好,我自己去,当着大家的面放鸡蛋。”

“丫头,这么做生意的话,三分钱还能赚到钱吗?”

“能!”

薄利多销也不是不行。

阮穗今晚吃得比平时略微多一些。

但也仅仅是多了两三口。

沈津看在眼里,摸到兜里的糖,内心又有点疑惑,是不喜欢大白兔?

可供销社里说,这个是最好吃的,也是销量最好的。

咋回事啊?

吃过晚饭,阮穗将沈津叫出去,拿了鞋出来:“沈大哥你试试这双鞋,我跟人说好了,要是不合适,咱们就去换,正好你明天也跟我一起,今晚看看大小。”

沈津微微一愣。

看着那双鞋,眼底闪过一丝感动。

“这鞋不便宜吧?”

“咱们现在赚了钱,我觉得该有的都有上,叔的鞋我看过了,还能穿,你的鞋已经破了一个洞了。”

因为沈家的条件不是特别好,两小只都是捡沈津替换下来的鞋穿。

有一些,已经不大合适了。

今天赚的钱倒是够买两双的,只是她头一次买,所以就买了一双回来。

一来看看款式,二来看看舒不舒服。

说到底,沈津还是家里的顶梁柱。

脚上的鞋很柔软,柔软到心里。

昏暗的烛光下,这双鞋还挺好看的。

“下午顾着说赵家亲戚的事儿了,倒是忘了让你先试试这双鞋。”

“阮穗,不用这样的。”

“为啥不用?你穿着舒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今天可以继续教我怎么打拳了吗?”

话题被僵硬的转移,沈津如何不知?

他今天装傻充愣,心里却是暖的,连带着教阮穗动作的时候,都很温馨。

时间过得快,次日清晨,阮穗起来的时候,沈老叔和沈津已经将阮穗需要的东西全部装好。

“今天不必那么累。”

这么大一个板车,阮穗一个小妮子给拖着去,是他这个做长辈的考虑不周。

“知道啦,沈老叔。”

大基数减肥就是快。

这两天的运动量也达标。

就是阮穗自己还是不太敢上称。

自觉应该是掉了七八斤。

沈津在旁边,阮穗基本上不用动手。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有人作伴,时间过得飞快,今天都不觉得累,便到了厂门口。

赵家的那些滚蛋被逮进去了,今天阮穗带了个大个子来,就算有人想要找茬,看都不敢看。

阮穗刚摆下摊,便见两个女人走了过来。

对方装备齐全,到了阮穗的摊位前哭天喊地。

阮穗:人麻了。

她上前:“你们……”

“就是你!让我儿子进去了!要不是你!我儿子咋可能会被教育!”

阮穗微微蹙眉。

旁边有人见过昨天的经过,当即站出来:“赵家的,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孩子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反倒是你们家孩子,不由分说……”

为首的女人猛地扭过头去:“老东西,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心疼!阮穗给了你啥好处!让你这么为她说话!?”

老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阮穗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对方嘴里不干不净:“世风日下啊!一个破鞋,大家都争着抢着要!?”

沈津发怒,“好好说话!”

“她也配!?”

“啪!”

世界针落可闻。

阮穗站在刘敏娥前头,不卑不亢:“你说什么?”

“打人啦!打人啦!”

刘敏娥抬腿就要跑。

被阮穗给拉了回来。

阮穗身强体壮。

一个力道差点给刘敏娥拉脱臼。

她嗷一嗓子。

又被拉回来挨打。

“里嫂森!房面六四伐粗硕!”

周淮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

却见沈津站在前头,阮穗左右开弓。

打得刘敏娥不知南北东西。

周淮的同事见状要上前拉人。

被周淮给拦了下来。

赵小刚他妈。

十里八村第一不讲理嘴子。

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出气。

眼见差不多了,周淮才放人过去拉架。

刘敏娥一下哭了出来。

说话也不利落。

跟她来找茬的人见状不妙早跑了。

她一人看着周淮,伸手求助。

可奇怪得很。

刘敏娥脸上居然看不出肿来!

周淮奇异地看了阮穗一眼。

拉着人就进了派出所。

“说说吧。”

嘴里血水吐了。

刘敏娥开口:“小破……”话音陡然收住,“她打我!”

话音一落,周淮看向阮穗,阮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外头那些被请过来当证人的,也都看向别处。

沈津盯着刘敏娥,令她头皮发麻。

“你今天来做什么?”

照常询问。

因阮穗格外配合,人可以提前离开。

刘敏娥哭天喊地,只能进去跟她儿子一起受教育。

为期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