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顾云喜笑了笑,开口道:“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东西全靠着我们手工制作,很费时间。”

“而且,成本也不高,要是卖高价,别人也不会买了,算来算去,我便歇了这心思,只留着自家用了。”

高宗望笑容僵了僵,他只顾着拍马屁了,确实也没考虑太多。

再细看那炭笔,由很多根细小的木枝拼凑而成,里头的炭芯也削得细细的,确实得费不少时间。

高宗望就不再吭声了。

倒是解进,进门之后就一直叽叽喳喳地跟赫凤说个不停,说起他在府城住着的时候,赫府的赫夫人跟赫老爷是怎么照顾他之类。

解进的话,引得赫凤哈哈大笑,整个屋里的气氛倒也热闹。

解进似乎想到了什么,环顾了一圈,问道:“对了,伯母,怎么今日不见陆伯父啊?”

赫凤笑着解释:“你们陆伯父今日跟村长去镇上办田契了,方才才出门呢。”

“清清跟云乐两个也去了镇上,等会你陆伯父办完了田契,应该会接她俩一起回家,还有安安。”

高宗望一听,眼睛瞬间都亮了。

原来‘她’是去了镇上啊!

那,就在陆家待久一些?等她回来?

然而,他心里这么想着,解进却不是。

解进可是一点也不知情,他还想着,聊得也差不多了,该回县城了呢!

解进想告辞了,他都没看到,高宗望在给他疯狂使眼色。

反倒是陆建川瞧见了,陆建川有些疑惑地问:“宗望,你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高宗望一听,吓得赶紧恢复正常,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事,刚才好像有只小蚊子飞进眼睛里了,现在没事了。”

陆建川闻言,还有些不放心,又看了他好几眼。

这可让高宗望手心捏了一把汗,生怕被陆建川看出什么端倪来。

自己竟然觊觎他的亲妹妹,也不知道,陆建川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过于龌龊?

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了,高宗望又坐了坐,笑着跟赫凤、陆建川聊了一会,终于起身告辞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陆建川就继续看着顾云喜画花样子。

其实顾云喜跟镇上绣铺的合作,原本只是约定了一年之期,现在也差不多到期了。

但是,文掌柜专门托了王娇珍,传话告诉顾云喜,能否继续合作,以后每张花样子,按照更高的价格收。

原本一张花样子是一两银子,现在直接涨了十倍,十两银子一张。

虽然这对于现在的顾云喜来说,十两银子并不算多,但是,好歹她闲着也是闲着,就继续画了。

反正她的脑海里,存着无数以往的设计图案,随随便便,就能信手拈来。

别说每半个月至少三张花样子,就是三十张,都不是问题。

一个月给绣铺提供六张花样子,那就赚了六十两,一年下来,就是七百二十两了。

这也不算一笔小数目了。

画好了几张花样子,陆建川帮着她收拾起来,放好,顾云喜站起来走了走,又继续画着。

这一次,她画的是婴孩的衣裳样式,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她打算给自己即将出生的几个孩子设计新的衣裳。

她自己不会做衣裳,但是,婆婆的手艺可是不得了,她只管设计,让婆婆来裁布做衣裳。

家里都是专门买了柔软的绸面料子,做孩子的里衣,至于外衣,用的不是绸面,就是极其柔软的细棉布。

全家都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顾云喜自己也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身上越发笼罩着母性的光辉。

赫凤坐在顾云喜身侧,裁着布,原本还是笑着的,不知怎的,突然叹了一口气。

顾云喜有些疑惑:“娘,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

赫凤又叹了一口气,才道:“刚才我跟你爹去了村长家,看着村长家的中生,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带着妞妞在院子里玩,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说说,当初要是我们,没有把任氏的事情......”

当初陆远成的媳妇任氏,偷人的事情,最开始就是曹寡妇发现的,告诉了赫凤,赫凤又告诉了顾云喜。

赫凤跟顾云喜商量之后,才想到了方法,引着村长一家去抓奸,抓到了任氏跟那个奸夫。

要是,要是当初赫凤跟顾云喜没这样做,可能直到现在,任氏还能在村长家里好好过日子,中生那孩子,也不至于这么小年纪就没了娘。

说到底,也是他们害了中生那孩子呢!赫凤心里对中生有些愧疚。

顾云喜一听,就知道赫凤说的是那件事情了。

老实说,她并没有觉得做错,毕竟,任氏敢把奸夫约到村里来,简直是太无耻了!她那样的行为,置陆远成于何处!置村长家的颜面于何处!

就算她跟婆婆没有想办法让村长一家‘意外’撞见,任氏的事情早晚也会暴露,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或早或晚,那为什么不早一些发现呢?

虽然中生可怜,但是,远离了那样的亲娘,也许对中生来说反而是好事呢?

以后等中生再大一些,他们家能帮则帮,中生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情我们没错,错的是任氏,她身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自己都没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上。”

“中生远离了这样的亲娘,反倒是件好事,以后等他再大一些,要是他想去读书,咱家就多帮衬帮衬。”

赫凤点了点头,眼下看来,村长家是不可能再让任氏回来了,远成侄子还年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再娶了。

他们这么多人看着,村长媳妇也不是个拎不清的,总不会让人欺负了中生。

要是中生以后愿意读书,那读书的开销,他们家也可以负担,就当是,当初掺合了那件事情,对中生的补偿吧。

“对了,娘,要不把远成哥也一同请了吧?”

“我是这样想的,爹不是又买田吗?眼下只有远平哥一个,他一个人要顾着药田跟沙田,还有爹刚买的十几亩上等田,肯定忙活不过来的。”

“倒不如这样,咱们按照一样的工钱把远成哥也请了,也算是让他有个稳定的工作,又能在家里照顾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