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都不知道漱玉要对他问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漱玉问出来的事情究竟会不会惹她生气，他就什么都已经笃定的说出来了，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漱玉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这倒是让漱玉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的同时，也不禁叹了口气：“皇上，您真的很好，尤其是对我，真的很好。”
“所以，我想问问您……您究竟是把我当成漱玉来看待，还是韩凌熙？”
这句话问出去，其实也是很冒险的举动。
漱玉有些担心，皇上如果知道她问出这番话背后是因为她已经猜到自己是韩凌熙的身份的话，会怎么样对待她？
究竟是会将一切全部都跟她坦白，让现在的她立即恢复成韩凌熙的样子，还是质问她这些年为什么不会到皇宫，好好跟他过日子。
如果皇上变成这样的话，或许她也会第一时间出去冷静冷静，想想自己究竟该不该回来。
漱玉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比以前要慎重了不少。
以前跟在周宇哲身边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用想这么多，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根本不用考虑任何人。
但是和绿莹的一番聊天也让她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要自己尝试着去努力，去做，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过去的话，她就永远也没有办法找回过去的自己。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当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一部分的话，未来的世界，她一定要参与其中，再也不要做一个被洗髓丹支配的逃兵了！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对她有些期待。
凤夜天，会怎么回答呢？
他究竟是，怎么看待漱玉和韩凌熙的呢？
他会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吗？
却不料，凤夜天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轻笑了一声，眉宇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摇了摇头后，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似乎在说，无论怎么样，都拿他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他眼中既没有用那种属于韩凌熙的眼神看着她，也没有用属于漱玉的眼神看着她。
而是在他眼里，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看向她的眼神就从来不会发生变化。
即便因为她的样貌发生了改变，他也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其他的举动。
从始至终，这位皇上和别人 看她的时候，那种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其实皇上才是第一个发现她不是漱玉，而是韩凌熙的人。
想想一开始的时候，面对皇上称呼她为漱玉的举动，她还觉得皇上有些奇怪呢！
现在看来，奇怪的人哪里是皇上？
分明是她这个误打误撞闯入皇宫的淑妃娘娘啊！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动容之感，她也终于明白皇上对韩凌熙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心中现在对凤夜天的感情，或许就如同他对自己一样吧。
如果她真的是韩凌熙，她 相信，冥冥之中重新和皇上在这个地方相聚，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情到深处，缓缓的，漱玉闭上眼睛靠近了凤夜天。
这会儿天高气爽，蓝天白云之下，风吹草屑，草场之上涌动的一切都是那么和煦温暖，令人心动。
凤夜天愣住了，有些怔然的看着靠近的女子，可是那心跳却久未的重新有了感觉。
下意识的，他也闭上眼睛，回应了这一个吻。
缓缓的，他的手放在漱玉的头上，拥抱着她，加深这个吻。
这样的深情而热烈，一往无前，孤注一掷，是漱玉以前从不曾体会的情感。
但也因为这个吻，突然间，她头脑一疼，好像又浮现出了一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
但这一次浮现出来的记忆没有前几次清晰，反而看起来有些让人难以释怀。
就是过去她和凤夜天的相遇，相知，再到后面的种种，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快乐！
甚至到她后来生了两个孩子，孩子们和他父亲相遇的事情，都是那么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
这片记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连棺椁，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文，唤醒了藏在她农心深处的记忆么？
这一次，漱玉真的相信了命运，她回到这个地方，回到褚国德皇宫，也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相信着，这股情感和凤夜天之间的羁绊也在召唤着她。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而下，她拥抱着凤夜天哽咽着：“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回来。”
这一句话，却让凤夜天浑身震了一下。
但也是微不可查的动静，几乎很快就消失了，并没怎么引人注意。
似乎早就知道韩凌熙迟早会回来似的，所以这会儿拥抱着怀中的女子，他并不觉的有什么难为情的地方，反而更加用力的拥抱着她，给她一些力量。
“朕永远都等着你，就算你不来，朕也会去找你。”
他说着，回应着漱玉，其实现在她是漱玉还是韩凌熙，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女子就在他眼前，就是他要珍惜一辈子的人。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要等的人，而他也是她要等的人。
这就够了。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刚才漱玉提出来的那个问题。
因为那个问题在他眼里实在是算不上问题。
甚至连拥抱着他，他现在都觉得从一件奢望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了。
唇边的笑意有些不受控制的溢出，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凤夜天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但……
余光睨了一眼后面冲出来的黑影，对方几乎一瞬间就将漱玉从他怀中夺走了。
漱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了一下，有些愕然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人，惊呼出声：“大哥？！”
周宇哲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其他地方对方那些安南王的刺客和内奸吗？
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