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府门口。
“参加王爷。”绿莹站在马车前对着凤夜天行了礼。
韩凌熙闻言扭头，眼睛突然瞪大。
他……他怎么突然换了个面具？猛的一看还怪不习惯的。
之前的面具不喜欢了？
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这么瞧着本王做什么？本王哪里不得体？”凤夜天瞟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韩凌熙说道。
被人当场抓包，韩凌熙讪笑两声，“没什么，新面具挺适合你的，好看。”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凤夜天把手中的檀木盒子交给绿莹，“拿着。”
“这是什么啊？”韩凌熙伸手想拿。
凤夜天两只手背在后面，转身回府，“救你命的东西。”
救她命的东西？韩凌熙从绿莹手里拿过，打开盒子，一道圣旨映入眼帘。
东宫。
“长姐一路辛苦了，”韩文欣领着丫鬟宫人早就在门口迎接。
韩凌熙脸上挂着笑，“不辛苦。”
“长姐里面请。”韩文欣侧身让她进去。
韩凌熙跟在韩文欣身边，走到偏殿。
请她坐在椅子上，韩文欣让丫鬟上茶，“咱们姐妹俩也很久未见了。”
“确实，”今天来，她就保持不惹事原则，“妹妹在宫里过的如何？”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韩文欣拿出腰间的帕子，在脸上抹泪，“长姐在宫外不知，妹妹在宫里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本来就是例行公事问问去，韩凌熙也不接她的话，笑盈盈道：“瞧着妹妹脸色红润，想来定是幸福的烦恼。”
“长姐说笑了，”韩文欣硬把话题转过来，“妹妹不过是个侍妾，在东宫自是人人都瞧不起的。”
韩凌熙端起茶杯饮下，“妹妹肚子里怀着皇长孙，谁敢不尊重？不尊重妹妹就是瞧不起皇长孙。”
韩文欣话锋一转，“姐姐近日可有回侯府过？”
好家伙，她写数学题都没这么转折过。
“近来有事去了趟江南，刚回来，还未曾回府。”韩凌熙应付着。
韩文欣眼中眼泪更甚，“是呀，姐姐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回去看看老太太和父亲。但终归姐姐还能回去，我这个做女儿和孙女的当真不孝。”
往日不是战斗力挺高的吗？
今日怎么又演起来白莲花了？
韩凌熙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妹妹莫要伤心了，就算是为着肚子里的孩儿，也不可再难过了。”
“对了，”韩文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这是我在宫中给娘亲淘的鎏金手镯，还请长姐帮妹妹带出去。”
韩凌熙警惕的看着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生来心眼儿大，实在不敢代为转交，给妹妹弄丢了可怎么好。”
“妹妹知道长姐害怕什么，”韩文欣把手帕放在手心中，然后摊开，“妹妹自知不能在娘亲身边尽孝，如今娘亲身怀有孕，我也不能侍奉在侧，长姐这是连对娘亲表孝心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真会说话，一句话让她不答应好像成了千古罪人。
“还有些需要转交给父亲的茶叶，都是上等好茶，还得让小翠去小厨房拿了。”韩文欣对着她说道。
韩凌熙对着绿莹使了个眼色，“怎么敢劳烦妹妹身边的人，绿莹，跟着去吧。”
“是。”
“长姐这么防着妹妹，真真让妹妹伤心。”韩文欣看了眼绿莹，端起手边的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
现下屋子里也没有旁人，韩凌熙特别想问问眼前的人，每天这么活着累不累？
“长姐，”韩文欣看韩凌熙根本不搭她的话，自嘲班的笑了一声，“在娘家我不受待见，在宫里，我是下贱的侍妾。”
“一切都是你选择的，”韩凌熙声音淡淡的，“怨不得旁人。”
“当真怨不得吗？”韩文欣呷了一口茶水，眼神动了动，“若不是长姐心存歹念，意图谋害皇后，妹妹怎么会受了牵连，只是个小小的侍妾？”
又是这几句话，她们娘俩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自己都不觉得烦吗？
韩凌熙叹口气，“若是人人都如你们这般，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活的不累吗？”
“长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韩文欣冷笑一声，“我与我娘亲到现在都熬不出头，都是拜你所赐。”
韩文欣捏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而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韩文欣有些话，我只同你说一次。”韩凌熙眼睛直直看进她眼里，“你我都姓韩，你娘亲李玉娘更是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你坚持要跟我斗下去，到最后不过是个两败俱伤。”
头一次，韩文欣听了她得话，眼神动了动，不过很快又坚定下来，“你会帮我娘成为正室吗？不，你不会，老太太更不会答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韩凌熙，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你……”韩凌熙眼睛一紧，眼睁睁看着韩文欣嘴边慢慢渗出来血，“韩文欣你疯了吧？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这个疯婆娘，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就为了把自己搬倒？
“韩凌熙，这次，我定要赢你，”韩文欣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换上一副惊恐的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门口嚷，“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下一刻，门外的丫鬟公公鱼贯而入。
“贱人！”凤夜染收到消息，从外边赶回来，一看见韩凌熙就是一巴掌，“欣儿是你的亲妹妹，你都下得了手？”
“我没做过。”韩凌熙被人桎梏着，动弹不了。
里面的嬷嬷端着血色的水盆出来一趟又一趟，只叫人看的心惊胆战。
凤夜染随便拉住一个嬷嬷，“欣儿怎么样了？”
“回王爷，庶福晋的情况很不好，孩子恐怕保不住了。”说完就端着盆子赶紧进去了。
凤夜染往后退了几步，突然一把抽出身边侍卫的剑，就要冲着韩凌熙刺上去。
“太子殿下！”另一边的侍卫赶紧出手挡下，“万万不可。”
“韩凌熙，我与你誓不罢休！”凤夜染看着韩凌熙赤红着双眼，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门口传来公公的尖鸭嗓音。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长孙怎么样了？”皇后问凤夜染，“能保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