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怎么了?”张成赶紧放下手里的账本跑到韩凌熙身旁,“快传大夫。”
“不妨事。”韩凌熙摆摆手,“我就是有点儿肚子疼,我去更衣。”
“来人。”张成看了眼韩凌熙痛苦的样子,心里焦急,“赶紧带王妃去更衣。”
一旁的丫鬟领命。
“绿莹在这里帮张管家。”韩凌熙拍了拍绿莹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咱们赶紧弄完回去,我今日有些乏了。”
绿莹微不可微的点点头。
转身去拿书架上那前几年的账本,张成嘴角勾了勾。什么离王,离王妃,都是色厉内荏的草包。
……
“行了,你去忙自己的差事吧。”韩凌熙瞧了眼不远处的茅房,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
丫鬟微微低头,“管家说要安然无恙的将王妃带回去,奴婢就在这里等着您。”
不愧是张成的手下,这是誓死也要把她看的紧紧的?
韩凌熙心中冷笑,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这个农庄大有问题。
抚了抚额角的流苏,“先去把洗手的水准备好,我一会儿出来用。”
“啊?”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更衣还要洗手?丫鬟愣了一下。
韩凌熙说道,“我在王府里就是这样的,管家说让你伺候好我,你就是这样当差的?”
“奴婢不敢,”小丫鬟咬了咬下唇,“奴婢这就去。”脚下脚步加快。
直到彻底看不见小丫鬟的身影,韩凌熙这才脱下外衣搭在外头的石凳上。
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跟过来,这才把襦裙抬起来系成一坨,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跑去,争分夺秒啊。
八年的医学生没白当,经历过无数次期末考试的历练,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韩凌熙喘着粗气站在大门紧锁的墙头处,锁头都已经生锈了,难道真是个荒地,是不是他们多虑了?
韩凌熙撸起袖子,从别处搬来几个石头摞在一起,直接站上去,趴在墙头往里面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荒地?中不出粮食?
她就没见过长势这么好的小麦。
入眼一片绿油油,韩凌熙深吸一口气,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石头上蹦下来。
安奈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往回赶,这里面大有文章。
今晚回去得告诉凤夜天这个惊天大秘密。
离茅房还有半里地的时候。
韩凌熙瞧着从北边引过来的小溪,慢慢停下脚步,弯下腰。
“王妃!您这是去哪里了?”小丫鬟一手端着铜盆,看着韩凌熙,一脸焦急。
韩凌熙冷笑一声,“我还想问你去哪里了,农庄是有多大?端盆水都端了这么久?我都在这里等你多久了?实在是等不着,这才去那边找了地方洗手。”
丫鬟看着韩凌熙手上的水珠,又顺着看下去看到她被水沾湿的襦裙,“王妃恕罪。”
丫鬟把水盆放下,拿起石凳上的外衣,替韩凌熙穿上,“郊外天冷,王妃脱了外衣别受凉了。”
“咱们回去吧。”韩凌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机智过,果然跟皇宫里面长大的人待久了,心思也变的深谋远虑。
回到账房的时候,张成跟绿莹还在整理账本。
韩凌熙走到桌子后面,随意翻看了两本,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看账本看的我眼睛疼,张管家,不如我们明日再继续?”
张成闻言停下动作,“都听离王妃的。”
嘴巴会说的,不在朝廷上做官真是亏了。
韩凌熙脸上带着笑,“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
“是,”张成微微点头。
回到府里用完晚膳,韩凌熙打包一些给凤夜天带回房间。
“奴婢告退。”绿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
韩凌熙拉着她得胳膊,“跑什么?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王妃请讲。”绿莹低着头。
韩凌熙问道:“今日可发现张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王妃出去更衣后。奴婢跟在张管家身边帮她找账本,倒是没什么异样。”绿莹仔细回忆,
“不过后来我走到一个书架前想要拿最上面的东西,张管家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许久未擦了,怕脏了我的手。”
绿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奴婢看着不像是许久未擦的样子,挺新亮的。”
夹了一口豆芽塞进嘴里,凤夜天声音冷漠,“不是怕脏了你的手,是怕挨了你的手。”
许是被自己下午的“聪明机智”给鼓励到,韩凌熙接着绿莹的话茬把下午自己的光辉事迹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所以那片荒地根本就是他们中饱私囊的银票。”凤夜天下结论。
不应该先夸她机智吗?
韩凌熙有些不悦,“下午的时候可危险了,要不是我机智,用溪水把鞋袜和手弄湿,就被那个小丫头发现了,咱们得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了。”
凤夜天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大的直男。
自己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依旧听不出来自己的什么意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张管家估计不是幕后主使,这件事牵扯的人肯定不少。接着查,明日你去他们家拜访,就说自己在家无聊,就找他的妻子一起说说话。”
“明天还要看账本。”韩凌熙面无表情。
“那就去看账本吧,后天去也行。”放长线,钓大鱼,不急着一会儿。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女人突然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凤夜天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没怎么,”韩凌熙气不打一处来,“我去沐浴了。”
站起来往门口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转过身对着凤夜天吐吐舌头,“我反悔了,我明天去张管家家里,我就不去看账本了。”
她是在闹脾气?
凤夜天看着对自己吐舌头的女人,心下兀的一暖。
“王妃。”
刚出门就有小厮迎上来,“张翠蓝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韩凌熙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带她去前厅。”
这时候求见,想必是有事相求吧?
韩凌熙玩味的笑了一下,“绿莹,去把我床底下的瓷瓶拿来。”
“是。”
不就是想知道哪几个当官的跟农庄有牵扯吗?这还不简单?